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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稿选粹】曹振杰|怀念海子

 新锐散文 2025-04-10 发布于河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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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念海子

                           
怀念一个人,但并不了解一个人。
怀念海子,我是羞愧的,虽然曾转发过几篇怀念他的文章,也在朋友圈抄录过“春天,十个海子全部复活”的诗句,但我并没有真正走进他,走近他的诗的王国。
海子的诗,印象最深的便是那首《面朝大海,春暖花开》。刚上大学的时候,疯狂迷恋诗歌,短小精悍的长短句,却表达出那般饱满丰富的感情。我从仓央嘉措的“转山转水转佛塔”开始,到纳兰性德的“一生一世双人”,最后沉浸在海子的“给每一条河每一座山取一个温暖的名字”。可能是海子更接近于现实生活,我能轻易将自己带入海子的诗中,体会诗歌里的温暖和浪漫,“在这珍贵的人间,太阳强烈,水波温柔。”不论心情如何、心境如何,世间一切都是那么美好,焦躁的心情如同被温暖的水波浸润,像一个婴孩在羊水中徜徉,幸福而又满足。
有一段时间,我喜欢一个人冒着蒙蒙细雨走在校园里的梧桐树下,脑海里闪过一个又一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我的性格中被削弱了社交技能,陌生的环境使我感到孤独。那时候,我正读到《日记》,“姐姐,今夜我在德令哈,这是雨水中一座荒凉的城,除了那些路过的和居住的。”我迫不及待的住进诗里,不愿意出来。夜幕降临,我坐在宿舍旁的长椅上,充满活力的青年男女从我的身旁路过,三五成群,我仰望夜晚的星空,心中默念:“姐姐,我今夜只有戈壁,草原尽头我两手空空”。
长久沉浸在一种情绪里是十分危险的信号,尤其是悲伤的情绪,但好在海子还写下了“从黎明到黄昏,阳光充足,胜过一切过去的诗”,是的,生活不会总是阴霾,还有阳光,胜过一切的阳光,刺穿黑暗和孤独的热烈的阳光,甚至是刺眼的、喧闹的、猛烈的,因为只有他们,才能带给我们希望和新生。直至现在,我依然有晒太阳的爱好,即使是皮肤科医生的好心劝告,依旧挡不住我喜欢暴露在阳光里,特别是春日的阳光。
我一直不明白,写下“我无限的热爱着新的一日,今天的太阳今天的马今天的花楸树”的诗人,为何会选择自己结束生命,他“活在这珍贵的人间”,却“只身打马过草原”,他明白“天空一无所有”“黑夜一无所有”,却能说出“陌生人,我也为你祝福”。我不了解海子,但我却清晰的读到了一个鲜活的人,我不明白海子,但我却同感了一颗善良孤寂的心。
今天,再一次怀念海子,我为自己找了一个合适的借口。我读书有一个习惯,喜欢的章节会反复的研读,沉浸其中体会他的意境,但对于全书的思想,反而倒不那么强求,就如同我怀念海子,怀念他陪伴我走过的整个青春,怀念他告诉我们他的幸福。也许,再次读海子会有不一样的感受,但何必再读呢,青春已逝,海子也早已不再。
又是一年春天,又是十个海子全都复活,一个在我这里,剩下的九个也并没有长久地沉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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