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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错过的告别 元旦前的最后一周，校园里弥漫着节日和期末考的双重紧张感。锦和的脚踝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但走路时还是会隐隐作痛，就像她每次想起即将离开的周川时，心头泛起的那种钝痛。 周川约定的"告别晚餐"定在周五晚上，学期结束的前一天。锦和从周三就开始犹豫该穿什么，最终选了一条简单的藏蓝色连衣裙，既不会太正式也不会太随意。她甚至偷偷喷了一点香水，手腕内侧淡淡的茉莉香气让她觉得自己像个准备赴约的少女，而不是一个即将毕业的大学生。 周五下午，锦和正在宿舍最后确认晚餐的地点，手机突然响起。是一个陌生号码。 "请问是锦和同学吗？"一个陌生的男声问道。 "是的，您是..." "我是理工学院计算机系的张教授，周川老师的同事。"对方的声音带着歉意，"周老师临时被叫去参加一个紧急会议，可能要很晚才能结束。他让我转告你，今晚的约定恐怕要取消了。" 锦和握紧手机，指甲深深陷入掌心："我明白了。谢谢您通知我。" "他还说..."张教授犹豫了一下，"如果你愿意，可以在湖边等他。会议一结束他就赶过去。" 锦和看了看窗外，天色已经开始变暗，天气预报说今晚可能有雪："请问会议大概什么时候结束？" "很难说，可能要九点、十点了。"张教授叹了口气，"最近院系调整的事情很多，周老师又是主要负责人..." 挂断电话后，锦和坐在床边发呆。她应该去湖边等待一个可能不会来的约会吗？就像高中时在书店门口等待林晗一样？但这一次，至少她得到了一个解释，一个承诺。 最终，锦和还是穿上外套出了门。校园中央的人工湖是他们经常讨论项目的地方，湖边有一张隐蔽的长椅，周围环绕着常青灌木，即使在冬天也保持着绿意。 雪果然开始下了，先是零星几点，渐渐变得密集。锦和裹紧围巾，在长椅上坐下。湖面已经结了一层薄冰，雪花落在上面瞬间消失无踪。她看了看手表：七点十五分。距离周川可能到达的时间还有至少两小时。 时间在寒冷中变得异常缓慢。锦和不时站起来走动，以免脚冻僵。八点半左右，雪下得更大了，她的头发和肩膀都覆上了一层白色。手机显示没有未接来电或短信，周川可能还在会议中。 九点四十五分，锦和的脚已经冻得失去知觉，手指也僵硬得几乎握不住手机。她决定再等十五分钟，如果周川还不来就离开。这不是出于怨恨或失望，而是基本的自保——在这样的天气里待太久真的会生病。 十点整，湖边的路灯突然闪烁了几下，然后全部熄灭了。整个湖区陷入一片黑暗，只有雪地反射着微弱的月光。锦和终于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积雪，一瘸一拐地向宿舍方向走去。她的脸上湿漉漉的，分不清是融化的雪水还是别的什么。 那天晚上，锦和发了高烧。室友小雨连夜送她去校医院，诊断是重感冒加上脚踝旧伤受寒。她在医院躺了三天，错过了期末考的复习和班级聚会，也错过了周川调任前的最后告别。 第二年春天，锦和顺利通过毕业答辩，获得优秀毕业论文奖。毕业典礼那天，阳光明媚，校园里挤满了前来祝贺的家长和朋友。锦和的父母也从老家赶来，骄傲地看着女儿上台领取毕业证书。 典礼结束后，锦和在人群中寻找父母的身影，突然感到有人拍了拍她的肩膀。转身一看，是小雨，手里捧着一大束白色满天星和蓝色风信子——她最喜欢的花组合。 "有人让我转交给你。"小雨神秘地眨眨眼，"猜猜是谁？" 锦和的心跳突然加速："谁？" "不知道，花店送来的，只说给中文系的锦和同学。"小雨耸耸肩，"卡片上也没署名。" 锦和接过花束，果然在中间找到一张小卡片，上面只有简单的几个字："毕业快乐。——Z.H." 她的手指轻轻抚过那熟悉的字迹。Z.H.——周川的名字缩写。他还记得她喜欢的花，记得她毕业的日子，甚至可能就在现场的某个角落看着她。锦和环顾四周，人群中似乎闪过一个高挑的身影，但当她定睛看去时，已经不见了。 "怎么了？"小雨好奇地问。 "没什么。"锦和抱紧花束，露出一个微笑，"我们去找我爸妈吧，他们该等急了。" 那束花后来被锦和做成了干花，连同那张没有署名的卡片一起，收进了她的记忆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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