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集团的分裂不一定是毁灭,也有可能是新生

 握中悬璧 2025-04-15 发布于天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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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东晋的天命与门阀的崛起
序章:狡兔三窟
(一)一个改变历史走向的神秘人物
(二)顾荣的人生智慧
(三)江东人的野心
(四)王导的公关艺术
(六)荆州之争的前奏
(七)名将陶侃的前半生
(八)北伐是一种态度
(九)司马睿的反击
(十)君臣之间的奇妙默契
(十一)站在豪族对立面的司马睿
(十二)众叛亲离的王敦

(十三)青年天子与权臣的对决

(十四)能食人者,亦当为人所食
(十五)托孤背后的阴谋
(十六)苏峻、祖约之乱(上)

(十七)苏峻、祖约之乱(下)
(十八)郭默之乱与江州之争
(十九)陶侃的遗产
(二十)名为北伐,实图襄阳
(二十一)琅邪王氏最后的一面旗帜
(二十二)颍川庾氏最后的辉煌
(二十三)桓温崛起的幕后推手
(二十四)桓温功业的起点
(二十五)史上最快的伐蜀之战
(二十六)桓温最大的对手
  番外1:流民的领袖
  番外2:走向割据之路


番外3:命运的抉择

依梁统奉窦融故事”,宣示着六郡流民从一个非常松散的流寇团伙发展为组织严密的以李特为首的军事集团,如今全军新逢大胜,士气高昂,到了发动反击的时候了。

李特心知罗尚优柔寡断,威胁最大的反而是辛冉,于是发兵攻打其所在的广汉郡,结果辛冉连战连败,罗尚派来支援的李苾和费远也因畏战而不敢前进。辛冉穷途末路之下,只好杀掉了绵竹令南郡人岐苞,将一切罪责推给了他,随后逃往德阳(今四川遂宁东南)。而李特在任命李超为新任广汉太守后乘胜对成都发起了进攻。

这一阶段的李氏集团终于摆脱了长期以来的流寇思想,据《晋书·李特载记》记载,“时罗尚贪残,为百姓患,而特与蜀人约法三章,施舍振贷,礼贤拔滞,军政肃然”,因此当地流传起一首歌谣:“李特尚可,罗尚杀我”,李特这个外来流民领袖竟比罗尚这个朝廷官员更得人心。

由于接连为李特所败,罗尚一边巩固防守,一边四处求援,而李特暂时无力攻克成都,于是暂时退守广汉。

太安元年(302年)春,罗尚派牙门夏匡对李特发动进攻,但再次为其所败,罗尚知道自己的处境越来越危险,如今必须要对外求援了。

五月份,罗尚苦等的援军终于到了,当时镇守关中的河间王司马颙派督护衙博、广汉太守张微南下支援,其中衙博驻军梓潼(今四川梓潼县);张微驻军德阳;罗尚派督护张龟军进军繁城(今四川彭州西北);而南夷校尉李毅也派兵五千前来助战。如今四路人马齐头并进,形势似乎又开始对罗尚有利了。

然而衙博似乎因为初来乍到,对巴蜀的局势不甚了解,竟仍对李特心存幻想,于是命参军蒙绍前来招降。罗尚听说此事后连忙给衙博写信,说李特反复无常,不可信任,但丝毫没有引起衙博的重视,结果遭到了李特之子李荡和李雄的袭击。

在此次出征前,司马颙许诺衙博获胜之后保举其为梁州刺史,可开战后衙博连对手的面都没见都就撤退了,结果全军崩溃,损兵过半,最后衙博几乎只身逃亡,其余部众纷纷投降。而与此同时,李特又将张龟击败。

见官军连连失败,梓潼太守张演仓皇逃往巴西郡,而巴西郡丞毛植、五官襄班则直接开城投降。

此次大胜后,李特自称益州牧、都督梁、益二州诸军事、大将军、大都督,并改年号为建初,李氏集团由此开始具备一个政权的雏形了。

如今梓潼、巴西二郡基本为李特所有,而随着辛冉的战败,晋军在广汉郡内也仅剩由张微驻守的德阳(今四川遂宁市东南)了,于是这里便成了李特下一个打击的目标。

德阳一带地势险要,张微居高临下进行防守,李特难以破城。当时流民军分为李特和李流两部,在李特所部发动进攻时,张微发现李特营中空虚,于是便派了一支部队前去攻打,李特一度陷入了危机。

见局势不利,罗准、任道等将纷纷劝说李特撤军,但李特坚信李荡一定会率军来救,但他不知道的是,李荡正面临着巨大的困难。

当时李荡的部队正来到一个山谷中,此地异常狭窄,每次只能有一两个人通过,大部队的前进严重受阻。李荡见状对司马王辛说:“父亲深陷重围,证是我以死明志之时”,于是身着重甲,手持长矛,只带少量部队杀入张微军中,连斩数十人,张微军旋即败退,李特也终于转危为安。

这一战过后,李特深感德阳难攻,于是打算帅军前往涪县(今四川绵阳东)休整,但李荡和王辛却认为张微也到了强弩之末,应该一举将其击败,若是给了他喘息之机,以后更难以对付。李特采纳了这个建议并再次发动进攻,到八月份终于攻克德阳,张微也在逃亡途中被斩杀。

夺下德阳后,李特以骞硕驻守该地,骞硕率军进至垫江(今重庆合川区),直接威逼巴郡郡治江州(今重庆市),而李流则受命率军抵达成都北郊。

之前德阳之战时,李特派弟弟李骧督李攀、任回、李恭等将率军驻守毗桥(位于今成都新都区毗河上)以防备罗尚,而罗尚果然来袭,结果连败两阵。如今李流所部赶到,形势对罗尚更加不利。

这时罗尚心生一计,他派部将张兴去李骧处诈降以探听虚实,当时李骧所部仅有两千人,张兴得知此事后连夜逃回成都,将情况一一禀报罗尚,于是罗尚连忙派万人发动夜袭。

由于兵力劣势过大,李骧渐渐抵挡不住,李攀也阵亡了,于是李骧率残余部队撤至李流营中,二人合兵一处对罗尚军发动反击,最终大获全胜,罗尚军逃回成都者不过十之一二。

就在成都激战正酣时,李特正在抵挡来自梁州刺史许雄的攻势。之前衙博后为为了脱罪,便打算推卸责任,早先衙博曾任阴平太守,后遭到从事巴郡人毛扶的弹劾而被免官,故此深恨梁州人,于是衙博便谎称战败是因为梁州方面不提供后勤支持,但很快谎言就被揭穿了,最终衙博被免官,而许雄则走马上任。

由于李特占据了梓潼郡和巴西郡,从汉中至巴蜀交通线上的险要之地皆为其所有,因此许雄始终难以取得突破。

至此罗尚基本断绝了来自关中方面的支援,但好在南中方面仍在为其提供支持,李毅始终在派兵助战。只不过当时南中地区也发生了大规模叛乱,因此李毅的支援力度并不大。而罗尚也连遭挫败,李特则声望日隆。

太安二年(303年)春,李特发动了一次大规模攻势,彻底击溃了罗尚的水军,蜀郡太守徐俭也前来投降,李特顺势占领了成都少城,而罗尚则只能龟缩在成都太城中苟延残喘,被迫向李特求和。

由于巴蜀连年战乱,当地百姓纷纷修筑坞堡自卫,而众坞堡也都表示愿听命于李特,为了尽快安抚住他们,李特的方法是“使六郡流人分口入城,壮勇督领村堡”,即在个坞堡内分派一些嫡系部队对其进行管理。

不过李流却对这一方式提出了反对,据《晋书·李流载记》记载,李流建议“宜录州郡大姓子弟以为质任,送付广汉,絷之二营,收集猛锐,严为防卫”,在他看来这些坞堡的领袖几乎都是当地豪强大族,因此应该让他们各自将人质送往广汉并加以看管,这才是万全之策。同时又写信给李特的军司马上官惇,反复强调不能对已经归降的坞堡放下戒备。

而李雄也提出应该“收质任,无得分散猛锐”,他认为不应该分散兵力于各坞堡众,而是要集中兵力。

可惜李特在连连获胜后变得刚愎自用起来,在他看来,此时“大事以定”,应该以安顿百姓为主,而不能无故生疑。

当时李特尚未完全攻克成都,作为朝廷在巴蜀的代表,罗尚不仅实力尚存,而且还有很强的号召力,李特距离完全的胜利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现在就认为大事已定,确实过于乐观了。而他的大意轻敌,也为不久后的失败埋下了伏笔。

听闻李特的部署后,益州从事任叡立刻发现了其中的破绽,他对罗尚表示李特不仅分散了兵力,而且毫无防备,只要暗中联络各坞堡里应外合发动进攻,李特必败无疑。于是罗尚连夜将任叡秘密送出城,使其前往李特军中诈降。

当时李特询问成都太城内还有多少余粮,任叡回答说粮草已经基本用磬,仅剩一些财货,李特闻言更是轻敌。

见李特已经彻底放松了戒备,任叡请求回家探亲,而李特不顾紧张的局势和任叡敏感的身份,竟然一口答应下来,结果任叡立刻前往各坞堡对其实施策反,约定二月十日以“在彼杨水”为暗号一同发动进攻。

这些坞堡之所以会轻易背弃李特,除了罗尚益州刺史身份的号召力外,主要就是因为他们依附李特得不到任何利益。李特集团是一个以六郡流民为核心的军事集团,其高层除了李氏家族成员外几乎都来自六郡大族,而巴蜀大族在其中没有一席之地,既然如此还不如支持朝廷统治对他们更有利。

另一方面,按照李流的说法,当时军中“山薮未集,粮仗不多”,可见各坞堡纷纷实施了坚壁清野的政策,将山野中的物资全部收集起来了,因此李特军非常缺粮。而这便是李特分散兵力于各坞堡的原因之一,不仅可以监视他们,还能获得免费的军粮供应。但这毕竟损害了坞堡的利益,再加上李特没有令其献上人质加以挟制,故此遭到背叛也不足为奇。

在完成了一系列任务后,任叡回到成都向罗尚复命,最终决定按约定时间讨伐李特。

就在这时,罗尚又收到了一个好消息,虽然关中方面不再支援,但荆州刺史宋岱、建平太守孙阜却率三万水军前来支援罗尚,大军逆流而上,已经逼近德阳,于是李特便派李荡督蜀郡太守李璜和德阳太守任臧前去阻击。

此时罗尚和诸坞堡约定的时间已到,罗尚立刻出动大军攻打,诸坞堡也纷纷响应,双方激战两天,李特因寡不敌众而大败,被赶出了成都少城并带领残兵败将退往新繁(今成都新都区新繁镇)。

就在这时,李特发现罗尚正在收兵撤退,于是便出兵追击,不想却中了罗尚之计,结果李特、李辅、李远三人被当场斩杀。

李特之死使六郡流民遭到了沉重的打击,李流只好与李荡、李雄率领残部退往赤祖(今四川绵竹东北),然后以李氏集团中年辈最高之人的身份自称大将军、大都督、益州牧,接替了李特对六郡流民的领导权。

到了三月份,形势继续恶化,先是谏议大夫李攀李攀战死,之后流民中氐人符成、隗伯、石定叛降罗尚,李荡也在追击途中阵亡。而此时荆州军先锋孙阜又攻破德阳,生擒守将骞硕德阳太守任臧被迫退往涪县,广汉郡再次为晋军所得。

战场上的严重被动令李流心中倍感恐惧,于是李特妹夫,西夷校尉李含便劝其投降,其余众将也纷纷出言附和。此时唯有侄子李雄以及幼弟李骧出言反对,但无奈李流主意已定,终于在五月份将儿子李世和李含之子李胡送去孙阜军中做人质。

李胡的兄长李离听闻此事后从梓潼郡赶回,但已经来不及劝谏,于是便找到了李雄,二人谋划偷袭孙阜并约定“若功成事济,约与君三年迭为主”。

这时李雄提出了一个疑问,“今计可定,二翁不从,将若之何?”如果我叔叔和你父亲不同意该怎么办?

李离回答道:“今当制之,若不可制,便行大事。翁虽是君叔,势不得已,老父在君,夫复何言!”若是不从,就将他们挟制起来,若是还反抗,就“便行大事”,可见他们已经齐了夺权的心思,甚至不惜除掉主降的李流和李含。

事实上,正是李雄和李离的谋划挽救了六郡流民的命运,以西晋朝廷的一贯态度,六郡流民只有被遣返原籍一条出路,而若是想留在巴蜀,则必须付出流血和牺牲。

李流的妥协路线只有死路一条,而这个时候集团的分裂也是吉非凶,李雄终将带领六郡流民走上一条正确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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