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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个烙印 在牧场，为了使自己的马与别人的马区分开来，牧人常把烙铁烧红，在自己的马身上烙上一个标记，这样不管谁家的马混在一起，只要一看标记，就能区分开来。八叔家的马屁股上的烙印是“Z”，只要看到马屁股上有这样的印记，就知道这马是八叔家的。 这一年，八叔家的马群里增添了一百八十多匹小马驹。又到了该为小马驹烙上标记的时候了，八叔拎着铁皮桶来到圈着马的围栏里，铁皮桶里的干马粪正在熊熊燃烧着，插在火里的烙铁被烧得通红。每到一匹小马驹的身后，八叔便抽出一根烙铁往小马驹屁股上一按，随着“哧-”的一声响，小马驹痛得尖叫一声跳着逃开，在不远处不停地嘶叫着。一股煳臭味随着一缕烟气飘散开来，小马驹的屁股上便永远留下一个“Z”字形的烙印。 八叔忙碌着，当剩下最后一匹小马驹时，他遇上了点麻烦。一匹枣红色母马横在八叔面前，把小马驹挡在一边，死活不让八叔靠近小马驹。 “让开!”八叔抡起鞭子抽在枣红母马身上。可是八叔每抽一下，枣红母马只是痛得猛眨一下眼，原地不停走动着，嘶叫着，就是不让开。 “滚一边去!”八叔不耐烦了，恼怒地举起手中的烙铁，“哧-”地一声在枣红母马的屁股上又烙下一个印记。“咴儿--”枣红母马痛得一声大叫，退到一边扭着头嘶叫着。八叔拎过铁皮桶走向小马驹。可小马驹一见不妙，撒开腿挤进马群中，就是不让八叔近身。 “看你能跑哪去!”八叔掏出套子一甩，套住了小马驹的脖子，使劲地拽着把小马驹往身边拉。小马驹惊惶地叫着，梗着脖子挣扎着，渐渐地被八叔拽到面前。 “咴儿--”没等八叔举起烙铁，刚才逃到一边的枣红母马听到小马驹的叫声竟然奔了回来，朝着八叔又蹦又跳，碗口大的蹄子不停地向八叔踢去。“咴儿-一咴儿--”随着枣红母马的尖叫声，刚才还显得惊恐不安的马群骚动起来，有的不停地打着响鼻，有的跟着尖叫着。“咴儿--咴儿--”一些马的尾巴扬起，颈毛竖立，踏着碎步朝着八叔围拢过来。 “滚开，滚开!”八叔的鞭子在马身上抽得“叭叭”作响。可是马群不但没有退缩，相反显得更加愤怒。它们尖声地嘶叫着，围成一个大圈，屁股朝里把八叔圈在里面。群马不停地尥蹶子，顿时沙尘滚滚，蹄影闪烁。八叔不得不眯着眼，边左躲右闪边愤怒地咒骂着。 “造反了?”八叔气恼地抽出一根烙铁，朝着离自己最近的一匹公马烙去。可是紧随在旁边的枣红母马后蹄一扬，正好踢在八叔的手腕上。八叔的手腕一弯，烙铁恰好烙在自己的脑门上。“哧-一”的一声响，八叔“啊”地一声惨叫，丢掉烙铁，双手紧紧地捂住了脑门，不住声地呻吟着。 听到八叔的惨叫声，看到马群愤怒地扬着蹄子向八叔压过去，附近的牧人匆忙放出大猎犬，甩着绊马索奔了过来。好不容易才驱散被激怒了的马群，救出满身尘埃的八叔。 可是，本应该烙在马屁股上的烙印，就这样烙在了八叔的脑门上，直到现在，八叔的脑门上还有一个“Z”形的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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