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才生下来三天,就没再吃过他母亲的奶。 幽默风趣的爷爷开玩笑说:“四弟,把这个没奶吃的娃娃给你去养活。”四爷爷坚持说:“不要,不要,害怕养不活……” 奶奶和母亲说起我爸的旧事:“从小没奶的孩子命苦啊,说不尽的好话,希望邻家嫂子给她娃娃喂奶时给卓廷仁吃几口。天下人的心都是肉长的,对任何事情都是有分寸的。在那个缺衣少吃的年代,邻家嫂子在喂奶的时候,先让自己的孩子吃够,给卓廷仁吃的奶就有几口算几口了。卓廷仁是吃米羹长大的。” 奶奶把米用酒发了,晚上拿到屋外去露上六七天,才把它晒干透磨成粉,做出来的米羹小儿吃了才不隔食。 一九四一年九月初六,我爸来到了这个多姿多彩的世界。他从生下来的第四天起,就没碰过他母亲的奶头。奶奶的乳房痛得要命,再也没有让我爸吸过一口奶。第二年十月初三,奶奶就生了我二叔。 ![]() 爸爸9岁那年,解放了,穷苦的孩子们也可以去上学了。我爸和二叔在同一个班级上学。比我爸小6岁的三叔需要人带,奶奶就给我爸准备了一个娃娃背兜,让我爸背着三叔去上学。幼小的三叔可不管是不是上课时间,你想哭就哭吧。老师生了气:“这儿又不是托儿所,你怎么能够上课还边带小孩?去去去,快把这个哭娃带出教室去!” 我爸哪敢挑战老师的权威?他只得哭丧着脸背着三叔走到教室外,静静的等待着下课,等待着放学。 放学了,也是该回家的时候了。我爸背着三叔慢慢往家走,才9岁的我爸弱小的肩头被勒得生疼,说一声:“二弟,来换一下,帮我背一下三弟。” 比我爸小一岁的二叔肯定知道背三弟的滋味不好受,不搭腔更不吭气,只管默默的朝家里走去。我爸这个“读书郎”委屈得只想哭,找一处好安放背兜的地方歇口气,继续背着三叔往家走…… 回到家,奶奶还总会说:“人家那些娃娃都回家了,你怎么这才回来?” 我爸的学习成绩自然不好,渐渐的就跟不上了。寒假以后开学了,我爸再也不想到学校去。他的学习成绩不好老师不喜欢,他自己的心里也不好过。就这样,我爸再也没去过学校,在家专业带三叔,帮奶奶做些杂事。我爸的读书的黄金时代呀,就这样被断送了。 奶奶又陆续生了几个子女,也有夭折了的。家里的人口越来越多,有一张嘴就要吃饭哦。生产队其他的人家就有了意见,凭什么你家吃饭的人那么多干活儿的人那么少?爷爷是个裁缝,经常没干农活。那个时代根本没有缝纫机,做衣服全靠手工一针一线的缝。经常坐着缝衣服的爷爷很年轻就得了腰痛病,什么活儿也干不了。 我爸从十三岁起,就到生产队参加劳动。开始的时候,我只能担起一半桶粪。十五岁就开始下地扶犁耕田。带有糯性的黄泥呀,粘在犁铧上弄不掉,急得我爸直哭。 队里派人去山外挑粮食。我爸想去,因为出去挑粮要在外地过夜,有两顿饱饭吃。 前几年那伙出门挑粮的人眼一眨眉毛一皱,同意了爸爸的请求。一切都很正常。粮食挑回来过秤的时候,大多数人都只挑了70多斤。我爸这个十六七岁的半大孩子却挑了90多斤。我爸实在忍不住委屈的哭了。爷爷知道这件事情以后,抚摸着我爸的头,掉着眼泪说:“娃,我们斗不过人家,别跟他们斗。从今以后,别去挑粮了。” 我爸终于长大了,20岁就成家了。 我爸26岁那年生了我哥。胎儿刚生下来的时候,就像哪吒那样被胞衣裹着的,被脐风病夺走了生命。 我爸27岁那年冬天生了我。 由于我爸的兄弟多,房子不够住。我爸只分得了一间老屋。我爸和我妈生了我,为了今后长大条件好一点可以娶到媳妇,就得另外建房屋。在我爸30岁那年,请筑屋的土匠师傅挨着老屋修建了两间土墙房。他们想的是,如果我今后有两个儿子,三间房屋也可以将就住。哈哈,我那年才三岁,就考虑我儿子的问题了。 那个年头缺粮,我爸和我妈不等天亮就去挖墙泥巴,天亮的时候就少请劳动力来帮忙。 这两间土墙房,靠北方的厢房地基比正房的地基低得多,就建了两层楼。每天下午队里收了工,我爸就饿着肚子走到20多里外二舅爷家去过夜。第二天天还没亮,我爸在二舅爷家将就吃一碗饭,扛上一段木头往家里赶,白天照常在队里上工。建房需要的全部木料,都是我爸这样一段一节地扛回家的。 房屋建好帮忙的人们都走了,新建的房间里里外外都是需要搬开的筑墙时掉下来的泥巴。我爸和我妈从队里收工回家后,就忙着干这些事。天晚了,人累了,也该休息了。我爸和我妈居然没吃一口饭就躺到床上呼呼的睡去。 “真没想到在这样的年景,卓廷仁居然还有能力建房子。实在是了不起!”在我家的感召下,有好几家需要建房的人家都鼓起勇气建了房。 队里保管室的粮食老是被偷。人们都感觉奇怪:保管室的门锁得好好的,粮食上盖的石灰印记也是好好的,粮食进仓和出仓的时候数量却总是对不上。少的那些粮食不知道哪儿去了? 后来不知是谁说了一句,卓廷仁这人很老实让他来当保管员。从此,队里的粮食再也没有短过秤。 那一天需要交公粮,我爸经手让每个人都把自己的那一份挑着向粮店走去。我爸锁上保管室的大门,挑上他的那一份粮食跟上去。走了几分钟来到了一个陡坡前,我爸踩的那块石板一下子翻了个儿,我爸站立不稳向前扑倒。这一下可坏了事!我爸有两颗上门牙当即掉落,旁边两颗也断了插进了牙龈。我爸当时满口鲜血止不住的流,他走到水田边,用清水把下巴那些血迹洗干净。我真不知道,他是凭借什么力量支撑着他,挑着130斤的粮食,走了十几里的路到了粮店门口才向医院走去看牙齿?我爸走了一个多小时,来到接龙医院,但是医院的医生没办法,不给我爸处理。我爸又只得重新走回来,到当地一个医生那儿才给他把断牙取出来。 队里得到通知,需要建高温大屋窖藏红苕,免得烂掉了可惜。需要一个人员专职看管,定时查看温度。温度高了要把屋顶出气孔打开透风散热,温度低了要在底下烧火升温。这个看起来很轻松的工作,人们都不愿意去干,以免搞砸了承担责任。窖藏的十几万斤的红苕可不是闹着玩的。自然,最后这件事情还是我爸去做了。并且每年都是他,里面的红苕一个也没坏。 时代在变迁,农村的情况也在变化。 大集体的时候,每年的水稻育秧都是我爸的事情。那一年土地承包到户,每家每户的水稻种子集中起来,由一个人专门负责通过蒸汽育秧苗。这样的“高科技”人们更不敢尝试,把大家的水稻种都搞坏了那还怎么得了?同样,最后还是由我爸把水稻种全都育成了秧苗以后,各家各户才去领回自家的秧苗到田里去栽成寄秧,最后才移栽到所有的田地里去。 1985年冬放了寒假,我也从学校回到家,一家人其乐融融的吃了晚饭。 “妙—妙—妙——” 不知是哪家养的猫到我家,接连几天晚上都来和我家的小猫打架。我爸从厢房的楼上披上衣服起床穿上硬胶底布鞋迅速朝楼口跑去。哪知道我爸刚把一只脚踏到了木楼梯板,收不住脚一下子滚下去撞了墙,又拐了个弯往下滚去。 这一次我爸伤得不轻,请来赤脚医生看了几次效果都不好。我妈见势不好,问我爸需不需要到街上的医院去看?我爸坚决不去,说头晕得很,一动就要吐。我妈看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就去找了几个人来把我爸强行抬到小观街上的医院。医生说我爸太严重了,需要转到接龙医院去。那个年代的车很少,人们又用了两个多小时,用一张凉椅改制的滑竿,把我爸抬到了接龙医院。我在医院里护理我爸,十多天后,过年后才出院回到家。 好的是我爸出院以后,经过我妈的细心调理没有留下什么后遗症。 农村实行土地联产承包责任制以后,每家每户就犹如八仙过海——各显神通。不再像以前那样需要生产队的干部来安排,该怎样种庄稼了。 三爸、幺爸他两总是把家里粪池里的干猪粪挑到远处的庄稼地旁边,用稻田里的水兑上,再加上化肥庄稼。这样一来,确实要省不少的力气。我爸却不愿意这样“偷奸耍滑”,说这样加水的肥效不好。他往往要先把水挑到粪池里,过一夜再挑到地里去淋庄稼。 我没有读书以后,回到农村,要像三爸幺爸那样作才是明智之举。于是,我和我爸就有了冲突。最后,还是以我爸妥协告终。每当给包谷施肥的时候,就由我把粪池里的干猪粪一担担地挑到远处庄稼地稻田边。我爸用另外的粪桶,将干猪粪冲上水、加上化肥淋到包谷地里去。 有一天,我到大叔那儿去理发。大叔笑着对我说:“那天我去赶场回家路上,和你爸爸说起坦粪淋包谷的事情。你爸笑着说,没想到采用了你的做法种出来的包谷还是有那么好的收成,比起他以前的老办法一点儿也不差。” 我的视力进一步下降,2006年参加了重庆市残联举办的盲人按摩师免费培训班,两年后开了一家小小的盲人按摩店。 我爸70岁那年离开老家,来到了盲人按摩店和我们住在一起。 有一天,我妈让我爸把洗好的衣服挂到晾衣竹竿上。我爸试了试,说不行,仰起头来就要晕倒。 “爸爸,你这个情况,是颈椎有问题引起的。我给你按摩就会好转的。”我耐心地对爸爸说。我爸不相信,很不屑地说:“我这个是20多年以前就有的老毛病了,我们当地的医术最好的李世均医生说是眩晕症,是根本无法治断根的。你算老几?给我摸一摸按一按就好啦?” 几天后我爸突然病倒了,躺在按摩床上根本不敢动,一动就会头发晕就想吐。等我爸稍微好一点,我带上盲杖扶着他向七院走去。 “他头晕想吐是颈椎引起的。”副主任李敏,他也许是看见我拿着盲杖说,“他需要按摩。你虽然会按摩,住院的时候,我们也要安排按摩医生给他按摩。” 住院期间,果然有医生要来给我爸按摩,二妹坚决反对就没做。 出院以后,我爸主动找我给他按摩颈椎。我让他坐在凳子上,每次给他按摩二十来分钟,有时中途来了客人,就只按摩了十几分钟。坚持按摩了17天以后,这个困扰了我爸20多年的老顽疾就被我治好了。我爸高兴的说:“看不出来,按摩还这么有效果。老医生都没有给我治好的眩晕症,居然就这样按摩好了。” 我爸刚离开老家,来到按摩店的时候感觉很不习惯。他说,他坐在按摩店门口,都能够闻到隔了一排房子的主公路上的汽车的汽油味;隔了十多米远也能够闻到水龙头放出来的水的白矾气味。那是自然,城里的空气和农村老家的空气比起来肯定是差得太远了。城里的自来水肯定也没有老家的山泉水好喝。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我爸慢慢的也就习惯了。只是他还是不敢坐公交车,上车就现头晕很想吐。他还专门带上老年免费乘车卡去练习坐车,也不成。这样一来,我爸就只能在附近走动,不能坐车回老家去。我爸坚持天天走路,一天一天走远一点,周围的路他都走得很熟悉了。年过八旬的我爸爸每天都要到外面去走一两个小时的路,锻炼腿脚。 我爸82岁那年的一天晚上11点多钟,我从梦中醒来,知道我爸出了点小意外。因为前几天他一直大便不通,早上起床以后,我就用番茄叶子泡了水喝。晚上药效终于发作了。我爸赶忙从楼上下去准备上厕所。本来厕所里面是有纸的,但是他习惯走到外面按摩店大厅柜台上去拿纸。我爸拿上纸去里面过门槛的时候,不小心一只脚踢到了门槛就摔倒了。我听到动静以后赶忙走下楼梯,对有些耳背的爸爸大声喊:“爸爸,你怎么了?!” 我模糊的感觉到巷子里亮着灯,爸爸听我一叫,马上站起来几大步就走进了厕所。但是由于番泻叶的作用,他的裤裆和巷子里面都是难闻的气味。我爸说,他在巷子里面跌倒以后就恍惚了,昏迷过去了。如果那天晚上我不叫他,真的不知道是怎样的结果。哎呀,人老以后真的就会力不从心。 好的是我爸终于还是没有恍惚,一会儿就恢复了正常。我真担心我爸就像有的老人那样,老了以后恍惚了,把冰箱的门当厕所的门。自己身在何处都不知道,还把大便到处乱抹。 我爸上好厕所,就在厕所里面的塑料桶里面把裤子洗了几遍,然后又到巷子里面来收拾那些弄赃东西。我的80多岁的老父亲啊,还要在那儿自己收拾残局。视力不好的我干着急没有一点办法,根本就帮不上忙。我如果一定要去帮忙,说不定会越帮越乱。过了一阵,我爸终于上楼继续睡觉了。 我真担心他糊涂以后,鞋底下面没洗干净,把整个楼梯板都弄脏。我问了他,才知道他的鞋底是洗了的。整个屋子里弥漫着一股难闻的臭味。我起床以后拿空气清新剂喷了很多,又把厕所的门和换气扇打开,希望第二天臭味就不容易闻到。 第二天早上小妹和妈妈从二妹家回来以后,小妹说:“怎么屋子里有一股难闻的气味?” 妈妈说:“哪有什么气味?” 二妹听说这件事情以后,流了不少眼泪,没想到老父亲居然在需要帮助的时候没人能够帮上他。 我爸八十四岁这年正月十二那天早上八点多钟,他走到卫生间门口说:“这儿怎么有铺盖?”一旁的小妹感觉奇怪,但是都没有引起重视。过了一会儿妈妈出门去,有点事情需要我爸出去帮一下忙。妈妈把我爸喊出门去,我爸只是在那儿说:“我现在看不见了,耳朵也怎么听不到了?”妈妈进门拉我爸爸一把,他也不出门去,只是在那儿反复的说:“我看不见了,听不到了……” 妈妈笑着说:“你看不见了,还一个劲儿的看手机的抖音视频不?” 我一边给139号刘女士做按摩,一边感受到我爸的情况的异常,一边对妈妈说:“我爸这个情况不对劲,不是因为看手机引起的,需要到医院去看才行。” “我们早点儿做午饭吃,吃了就到医院去。”妈妈说。 “他的这种情况还等得要吃午饭后才去呀?”我知道情况的紧急,最佳治疗的黄金时间就那么几个小时。我一边给客人做按摩,一边打电话给二妹讲了我爸的情况。 开面馆的二妹了解情况以后,得知小妹夫和他的儿子现在都还没有上班,马上给小外甥打电话,叫他去花溪医院车站等我们。 刘女士叫我小妹去给她接着按摩,让我们马上把我爸送到医院去。 我拿上免费乘车卡,和我妈一边一个扶着把我爸往车站走去。还好,310路车马上就到了。我把我爸扶着往车上走。他的意识慢慢的开始变得模糊起来。上车以后,我让我爸走一步上去坐着,他都已经不知道抬腿脚了。我想一把抱他上去,但是他的身体死沉死沉的,根本抱不动。我只得就那样抱着他,吻住他,站在那儿。好的,是很快就到了花溪的医院车站。我和小外甥扶着我爸走进医院大厅,挂号的时候,妈妈和小外甥都不知道该挂哪个科。我才让我爸坐在椅子上,走到窗口去讲明情况。挂号的人叫我问服务台。服务台的人问需不需要挂眼科?我说我爸这种情况不应该挂眼科,应该是脑神经方面的。问清楚情况以后再去挂号,那儿排队的人很多,也不愿让我们排在前面。我说:“我的眼睛看不见,我爸的情况紧急,需要特别的照顾。” 服务台的人对我们说:“你们先走附1楼去检查,我马上就去打招呼。” 我爸终于安顿下来。 可是我爸的情况很不乐观,他心脏衰竭引起又边胸腔里面有很多积水。在支气管里面有东西,导致右边三页肺有一半多失去了呼吸功能。不能够马上给他用脑梗的药,否则会有生命危险。经过几天的折腾,终于把我爸右边胸腔里面的积水抽出来了。但是治疗脑梗的黄金时间早已过去了。好的是,在出院的时候,女儿问医生。医生说我爸的情况非常不错,他的脑梗是相当轻微的。时间久一点以后,他还会好转一些的。医生说,那些严重的病人,有些就出现了嘴歪眼斜或者瘫痪在床,或者根本说不出这些症状。 自从我爸的这次大病以后,上楼梯都很艰难。我真诚的祝福他有一天终于好了,可以到楼上去睡一睡他的孙女给他们买的新床垫。 几天以前的一个中午,我爸到楼上去睡了睡新床垫,感觉还是喜欢就在楼下睡。 如今,我爸连说话都说不清楚,说着就忘了说不出来,就来一句:“算了,不说了,想不起来说啥子了。” 好的是,有一次我按摩做好以后到厕所去洗手出来,发现我爸已经帮我把铺盖和按摩单都折叠好了。那一天晚上爸爸帮我记账,他把380块钱读成了350块钱。我也不知道,就说:“350块钱加165块钱等于多少钱?” 他在那里算,算着算着,后来他就感觉不对,他说:“哎呀!我算错了。”他还是明白已经算不出以前那种正确的结果了。 真不知道,我爸要什么时候才能够恢复到以前那种状况? 好高兴,刚才爸爸又把外面那个凳子展到按摩店里面啦。这也是一种锻炼。 难得的是,2012年我家抓住机遇,把我家转成了城市户口,当年也给我爸我妈买了养老保险,如今我爸我妈每人每个月能够领到两千多元钱的养老金,也算无忧无虑了。 一天,我爸跟我妈深有感触地说:“虽然儿子的眼睛瞎了,幸好我们抓住机会买了养老保险,现在每天就这样什么事情也不干,过得比在老家干农活还要好。” 我妈说:“还是要感谢政府,让儿子去参加了免费的盲人按摩师培训班,有了一技之长开了这个按摩店,才让我们过上了如今这样衣食无忧的生活。” 作者简介: 本名王统华,男,汉族,1968年10月生于重庆市巴南区,中国盲协文学委员会会员。诗作《粉红的笑意》收藏在中国当代作家代表作陈列馆,有诗文20余万字发表在《脊梁》《盲人月刊》《重庆日报》《重庆晚报》 EW TERM 《百姓文学社》《散文杂志》纸刊选稿基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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