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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水:故事还是要看谁来讲 | 我的名著故事

 早茶夜读 2025-04-29 发布于北京

 

第1623夜


还是学不会 | 02

油画《两代人的游戏》

故事还是要看谁来讲

文 / 白水

那些“笑话书”带来的好处,近些年又多了一个,那便是玩梗儿。这好像也不是很露脸,但谁又能想到呢,“段子”几乎作为一代之文体了,而且大有“铺垫太长,不妨直给”的劲头。
铺垫,自然最好是不要略掉。马三立先生、张庆森先生有一个小段儿,叫《钓鱼》。所谓“三番四抖”,便是铺垫的手艺,一听就明,这里想说的是,另两件事。一是有人讲,这一小段,可以称作“早期空军实录”。在还靠渔获装鱼佬的时候,鱼佬们比总量,也比单条的大小。凭借虚荣,真正做到了待鱼如子。还有鱼佬们可以披星但绝不餐风的传统。那一小段儿,如果没有最后“四斤还饶一个”的底,叫《糖饼》也行。
二是方言,“满完”“熬鱼”等词儿,在不耽误理解大意时,懂的有了另一种乐儿,不懂的收获了“幻真”,那真的不懂比假的全明白,更容易亲切。自信地讲方言土语是可贵的。刚上学学堂时,我一有机会就要纠正把上学说成上xiáo的爷爷、把上街说成上gāi的姥姥,并在日记本上,写下“我的祖父”“我的外婆”。后来,在评书和港片中,听见他们也读得和爷爷、姥姥一般,便疑心了起来,什么“韵”呀“音”啊,什么“异读”呀“遗留”啊,什么“大片儿”呀“孤岛”啊……谁“土”谁“方”,可不好说了。
能笑一笑,便是有闲,急嘛呢,一着急就不是那么回事儿了。亲爹在我小时,总会讲一个事儿(我大概也讲过两三次了):一个耍皮影儿的,在演出时急慌慌地,把戏里主角的头搞掉了,好在生出几分急智来,过了几板后,他拉长声儿,似念似唱地讲了两句:人不该死总有救,天上来了安生神,接着把主角的头按了回去。
说到评书,这东西可真长啊。大概我是没听过几部,但听了好几年,在醒得很早的年纪。听过那几部,也不都记得了,不是什么《水浒》《三国》,也不是《西厢》《封神》,而是《三侠五义》《小八义》《施公案》之类的,“啪、啪,袖中飞出两根钢钉”“雏鸡儿炖了下酒”啥的……每天那三四十分钟,都很吸引人,至少有十来分钟是,尤其碰见大场面,劫个法场,聚个义,有姓名的高手一个个腾出,这个打两下,那个再打两下,翻飞,高手们身法了得,胖子也很灵活,说书的本事更大,两片嘴能耐着呢,“一个全堂水陆的道场,磬儿、钹儿、铙儿一齐响”,但这会儿一点儿不乱。什么时候乱呢?至少三五个月吧,时间越长,乱得越多,那总也不出场的主角,死了又活过来的次主角或小反派。
最近,电视剧《无忧渡》也引发了类似的讨论。当主角第一次拔出可以斩断因果的剑时,故事已经很难从容地写圆了。引导读者或观众重新进入整个故事,如果不是确有必要,这活儿最好别干。综艺里也有类似的玩法,像《奔跑吧兄弟》第一季某一期,演员王祖蓝使出了“斗转星移”技能。可以行得通的秘诀,在于只有几个人,和至多一种命运。
拉杂写了很多,那些笑话、相声和评书,如今也不时会听,也会和人聊起它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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