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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竹林逸士 晨风里送来阵阵花香，清新淡雅，沁人心脾。我有些疑惑，已是暮春时节，很多花朵都已谢幕，是什么花还在悄然开放？顺着风的方向，我用眼睛仔细寻找，在园圃中有两棵挺拔秀气的绿树，枝叶间挂着一串串的白色小花，花香就是从那儿传来的。 哦，原来是槐花开了。这细碎的花朵，它躲在绿色的枝叶间，如果你不用心，不会注意到它的存在。我看过一些赞美槐花的文章，说它不但香气馥郁，而且还可食用，可蒸可炒，可凉拌，做面食，做菜肴，甚至可以入药，制作成明目袪火的槐花茶饮用。 在贵阳，把槐花当作食材用的人很少（或许是南北饮食习惯差异，或者是我自己孤陋寡闻吧），大街小巷种的槐树也不多。很早以前，我在贵惠路宿舍居住的时候，楼下有几棵槐树，每到它开花的时节，四周漾起一片醉人的花香，脉脉花香陪伴了我无数个清晨与夜晚。早上起来，走出家门，下楼沐浴着花香去上班；傍晚，下班嗅着花香归屋；有时，乘着夜色出去散步，晚风习习中，很远都能闻到它迷人的芬芳。 开始，我对这外形不起眼的花朵还有些不介意，只是觉得它很香罢了；等到弄明白它原来就是槐花，不仅花香宜人，而且还可食用，入药，一身都是宝后，不由对它刮目相看了。是的，槐花没有华丽的外形，一串串细碎嫩白的花朵掩映在绿叶中，素静淡雅，并不耀目；没有桃花娇艳悦目，也没有樱花恣意张扬，更没有牡丹花雍容华贵，但它却有一种低调内敛，自然朴实之美。 我发现自然界中有个奇特的现象，越是颜色艳丽的花朵，往往越没有香气；反倒是，素净的白花，香气反而浓郁。如樱花之绚烂，却难以闻到它的花香；而莲花素净淡雅，不以颜色夸人，却清香四溢。也许，人也是一样，那些有着光鲜亮丽外表的，未必有多深的内涵；而那些越是素朴单纯的人，却有着内在的芬芳，这就是庄子所说的“素朴而天下莫能与之争美”吧？ 离开所居住的贵惠路宿舍差不多已经二十年了。每年槐花开放的季节，我也曾怀念过它的芬芳——只是，再深的怀念也抵不住时间的冲刷，它的香气在我记忆中越来越淡，几乎将它忘却。近期因为陪读的关系，我又搬回到贵惠路宿舍这边小住。楼下的园圃在去年老旧小区改造中修整过，已经焕然一新；那棵歪斜有些朽坏的槐树被砍掉了，临近河堤的迎春花被修剪得七零八落，所幸还有两棵槐树保留着。 那两棵槐树原先不过大人拳头粗的样子，如今已经日渐高大挺拔，绽放出的花朵，花香依旧，还是那熟悉的味道。只是，那个搬回来居住的人，却已是鬓发斑白，满脸沧桑了；那颗曾经年轻，单纯明净的心，在岁月中也堆积了不少的风尘，这不免让人万分惆怅。 我又闻到了槐花那熟悉的香气，又感受到它那自然朴素、沉静雅致的美，历尽千帆归来的我，但愿如眼前的槐花，依旧保持它的清白与芬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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