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致高原晨光里的红工装姑娘 作者|追梦者（青海）   晨雾还未完全散尽，一抹跳动的红便从石板路的尽头晃入眼帘。 那是你身着的工装，像一簇跃动的火苗，在高原清冷的晨光中格外耀眼。街角的转经筒泛着古朴的铜光，你马尾辫上沾着的青稞碎随着步伐轻轻颤动。还未等你开口，我摊位上的酥油茶已悄然升腾起袅袅热气 —— 是你每日那句清脆的 "老板早上好"，为凛冽的高原风注入了融融暖意。 初次留意到你，是某个寻常清晨。 你蹲在摊位前系鞋带，工装裤脚还沾着浅黄的泥浆，显然是昨夜修路留下的痕迹。可当你抬起头，睫毛上凝结的晨露，竟比经幡上的银饰还要晶莹透亮。  你的指尖轻轻划过我摆放的手工藏式手链，突然眉眼弯弯："这个配色，好像纳木措傍晚的晚霞。" 那一刻，我怔怔地望着你工装左胸口袋里露出的半截铅笔，看它随着你的转身晃成一道红色的虚影，这才惊觉，自己竟忘了回应那句熟悉的问候。 渐渐的，我摸清了你出现的规律。每天 11 点 20 分，你总会踏着细碎的晨光准时到来。工装外套随意地敞着，里面是件洗得发白的白 T 恤，领口磨出的毛边在风中轻轻摇曳。 每次打招呼时，你习惯性地将帆布包换到左肩，右手不自觉地摸向口袋里的手机 —— 我猜，那里面或许记着工地的进度，又或许藏着你钟爱的藏文小诗，就如同我在摊位本子上，悄悄勾勒的无数个你低头时的侧影。 你不知道的是，每个等待你的清晨，都充满了隐秘的期待。我精心将新烤的青稞饼码放整齐，假装专注整理货架，目光却不时飘向巷口。直到那抹红色的身影由远及近，我的心跳也随之愈发急促。 记得有次，你接过我递去的酥油茶，指尖不经意间触碰到搪瓷杯沿，轻声说了句 "谢谢"。我慌忙别过头，却在铜壶上瞥见自己发烫的脸颊，竟比你身上的工装还要红上几分。  昨夜收摊时，经幡在暮色中猎猎作响。我紧攥着口袋里揣了三天的牛皮绳手链 —— 照着你说过的纳木措配色编织而成，红蓝丝线间还缠绕着一小截松木，散发着和你工装相似的淡淡雪松香。可最终，我还是没能鼓起勇气递出手链，只能目送你走向路灯下的背影，那抹红色被拉得很长很长，宛如一道遥不可及的霞光。 姑娘啊，你或许从未察觉，你随口的一句问候，早已在我心底扎下了根。我留意着你工装纽扣上的锈迹 —— 第二颗总是比其他几颗松些；记得你系鞋带时，永远会打成可爱的蝴蝶结，右边的绳结总比左边低半寸；甚至能从远处传来的脚步声里，准确分辨出你穿着工靴的独特节奏。 每次看着你走向工地的背影，我都忍不住想：在钢筋水泥间忙碌穿梭的你，会不会偶尔也注意到，有个笨拙的摊主，早已将每日的 "早上好"，在心底默念成了 "愿你安好"。 如果可以，明天我多想对你说 —— 巷尾的甜茶馆新来了位手艺精湛的阿佳，她煮的牦牛奶茶香甜醇厚，能甜到雪山之巅。倘若你愿意，收工后能否稍作停留？我想带你去看看摊位后的小院子，那里种着你提起过的格桑花，还有我偷偷藏了半个月的、和你工装一样鲜艳的红苹果。 其实，每天最让我期待的，不是那句熟悉的问候，而是看你转身离去时，红工装在阳光里扬起的衣角，像一面小小的旗帜，轻轻叩击着高原上，那个藏满心事的、温暖的角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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