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朵朵说:“你都好久没写我啦……” 朵朵说:“妈,我超级想你啊!” 朵朵说:“现在就有点兴奋了,会不会一见到你就哭出来啊…” 我飞布里斯班,在上海隔天中转; 她跟朋友约好去南京玩,把行程提早一天—— 母女俩于是拥有了单独在一起的十七个半小时: 从夜里,到早晨,中午和下午继续在一起,黄昏时各奔远方。 ![]() ![]() 朋友问我朵朵是不是格外令我牵挂。 呃,虽然这么说有点儿没心没肺,但是我真的并不如何牵挂。 恰恰相反,我很放心她。 比如这次突发奇想的“嵌入式相见”—— 两个人一拍即合,然后退火车票、买机票、订酒店、做攻略…… 都是她干的。 她刚好有一个下午没课,我刚好在大理上课,我心甘情愿被女儿安排,她主动请缨肯承担更多。 ![]() ![]() ![]() ![]() 这个从小选择困难的妞儿,事到临头时一点儿不困难: 地址、格调、交通、服务、评价、餐食、性价比、兴趣点……啥啥都给考虑周全了,拿出两个选项让我拍板—— 我一看,孩子心里这么有数儿,哪用得着妈拍板? 付出者理所当然应该拥有决定权。 我飞机延误,她在机场等我两小时,见面时已将近凌晨一点。 比之四个月前在东北的相见,她瘦了,胳膊上有了可供炫耀的肌肉,还长高了两厘米。 172公分的大姑娘还藏起来吓妈妈呢,跑过来时在我眼里还是小小的、娇娇的一只。 ![]() ![]() ![]() ![]() ![]() 跟朵朵在一起的旅行我得忍住不着急。 这孩子从小是个慢性子,干啥都慢。 可是既然她不问一声就订大床房而不是双床房,我当然就把你贴在心坎儿上,甘之如饴地等。 母女俩的十七个半小时,没有什么是一定要做的,不急着去哪儿,不着意去看啥—— 在一起就够了。 所以慢悠悠地聊天、洗漱,睡觉时已过了三点半。 所以慢悠悠地聊天、醒来、化妆、收拾,出酒店时已过了十一点。 所以花很长时间聊天、拍照、享用brunch和芭菲,逛书店、花店、衣服店、香水店。 在路上慢慢地走、扭来扭去避开行人和车辆一人骑一辆小黄车,聊天,聊天,聊天…… 在静安区小而美的街上走来走去。 在漫天飘扬的法国梧桐的飞絮里穿行。 满大街的人都在面颊通红、眼痛、喉痛紧、打喷嚏声此起彼伏…… 飞絮漫天如雪,老街上小店太美,我们也只能眯缝着眼睛掩着口鼻鬼鬼祟祟看。 这样狼狈,这样好笑,这样难忘; 如此特别,如此日常,如此我们。 ![]() ![]() ![]() ![]() 或许是一早就在心里认定:亲子一场终究是要走向别离; 或许是我自己有太多对梦想的渴望、对独立与自由的执着—— 我不经意间也在鼓动着孩子们的独立、自由和自我实现。 所以说实话,对于19岁的朵朵,我没有牵心动肺的不舍。 我更喜欢这样: 两个人都确信彼此能安排好自己的生活,也同样确信对方一直在; 两个人都通情达理、靠谱而没什么控制欲,同时也无条件接纳对方的情绪和脾气。 你完全没必要天天想着我,我也不纠结隔了几天没给你发过信息。 我不限制你的衣食住行交友学习时间安排假期使用,不主动开口建议; 可是任何时候你想说任何事,我都很用心地听,任何时候你需要支持和保障,我都不会掉链子。 我的世界不是只有你,当然也不是只有豹子狮子,我的世界是那么大,其中最要紧的是自己。 你的世界正在扩张,以柔和浪漫又理性清醒的方式,你知道自己没有被要求被控制,所以全世界的人都比不上你更珍惜你自己。 ![]() ![]() ![]() 下午五点四十五分,出租车载着母女俩。先去上海站送朵朵,她乘高铁往南京与朋友会合,先自己住一晚女子青旅。 我去浦东机场,飞布里斯班。 夕阳红红的,小小的一粒,在青灰色的钢铁丛林中跳跃了几下就不见了。 她上了车,发信息告诉我:“一切尽在掌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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