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朦胧。 雨晴栀子开匆匆。 开匆匆。 分明犹记, 栈恋楼空。 去年人远北国东。 浓妆辉映一枝红。 一枝红。 微音还续, 一任随从。 词诠: 人生如苦,却只是些许欢乐。 而回忆起来,总是想从浩繁的忧伤中去寻找点快乐。 不是吗?那美的邂逅是那么的短暂,却一辈子让人回忆。 这首词再现,选了几个意象。 上阙状北京相会。 其一,那年,5月,一起逛颐和园,园内的栀子花竞相绽放,花朵洁白清新,香气醉人,她下意识想折一朵赠我,我摆手,“莫空折”,栀子花是同心花,牵人合,而两情若是长久时,岂在乎寄情物名实。 其二,那是我还辗转于南昌、上海等做打工先生,北京虽美,但无暇久留,她送我到西站,那她送我,我送她的情节,留恋处,西站栈桥楼阁还现。下阕南北分离,她在哈尔滨,我在江南岸,相隔万水千山。那次上北京,是她邀请我,我曾也邀请过她,如果5月来江南,那是石榴花开,一定一枝石榴赠,那是花与果同在的,你见过没?她摇摇头,眼睛亮起来,她神往起来,说:届时,我一定去江南,找你,欣赏石榴。 “ 好 !我的书房临窗就是!” 我给他朗诵了我写的一篇散文: 五月的清晨,阳光明媚,推开窗户,眼前一亮——满树的石榴花,花红似火! “五月石榴照眼明!” “微雨过,小荷翻,榴花开欲燃。” 啊,窗前的石榴花!这不就是诗人吟咏的石榴花麽?! 初夏,已不是花的旺季,虽然也有月季、玫瑰、芙蓉、栀子花等,但多数的花木都把各自翠绿的伞盖撑起来,也许是疲于应对骄阳,不敢再争妍斗艳。唯有石榴,竟满树绽放,呈现火焰般的辉煌! 石榴花,对于赤日的直射毫无退避的深红的花。其实,花事是够人迷离的。单就花色而言,开始的花蕾还带丝绿意,渐渐地有了橙黄的花萼,直至最后才整裂为火红的花瓣。花瓣有单瓣的,有双瓣的。单瓣的,已够陆离;双瓣的,尤为华贵。花蒂就是一个红玛瑙琢成的花瓶儿,红艳的花儿就精巧地插在上面。 石榴无疑是个仙界之物,最艳的是它的花,最奇的是它的果。由花而果,更是一段奇迹般的演艺。开始是小茄形的骨朵儿,渐渐地打开花苞,而花果共赏又有较长的一段时间,花未落,花瓣儿下面隐隐露出一个红玛瑙似的瓶儿。瓶儿的口呈喇叭形,且密封很严,里面装满了果儿——玉米粒大小、晶莹、酸甜可口。 记得小时候,爷爷告诉我,石榴肚里的籽儿是月宫里的嫦娥趁月夜人睡着的时候,悄悄地、一粒粒地装进去的。那时候,我们一家人挤在老屋。老屋很矮,屋里很热,一家人难耐夏炎,搬几条凳子,坐在屋前那株高高的石榴树下,一边乘凉,一边听爷爷讲故事。爷爷的故事很多,其中就有石榴的故事。 石榴的籽儿是怎样长成的?又是怎样巧妙装满的?直到现在,我还不明白。我只知道大自然里有“大智慧”。打这以后,我对人类包装的任何精彩的内容都不觉得新奇了——世界上还有什么比石榴更精彩的内容呢?也许是由花而果这段磨砺过于艰难,石榴只是花开的热闹,而真正成果的并不不多,翠绿从中仅是疏疏朗朗的点缀。人们嗔怪“十花一子”一点也不过。不过,果子倒算挺争气的,随着渐渐的长大,肚子挺得越来越大,其得意的情态宛如十月怀胎的女人在向人们倾说那种秘而不宣的骄傲。 仲秋来了,石榴熟了,熟透的石榴有的会爆裂;不,会笑。笑爆了牙,笑破了嘴,袒露出满腹、温润、粉红的水晶。——这般憨厚,爽朗的笑,你在别处还看过、听过麽? 这令我想起玉影山人的一首七绝诗: 石 榴 华贵陆离五月梦,奇梅清柳肝胆同。 曦和借得鱼肠剑,劈出深红玛瑙心。 诗人热情赞美石榴:有杨柳的风姿,有梅树的品性,花儿又陆离华贵,更有那红玛瑙儿。 可惜,古代文人这样褒扬的诗不多。据说嫌它红艳、张扬。可我觉得,大红是一种激情,在这激情燃烧的岁月,拥有石榴般迎火而出的刚性又有什么不好呢? 深秋,逛申城,陆家嘴下地铁,上外滩。突然一辆豪华轿车停在我的面前,从车里走出一位丽人,穿着时尚的石榴裙,浓妆艳抹,雍容华贵。 “石榴裙”——好像是唐代一种流行服饰。唐人万楚在《五月观妓》中说:“眉黛夺将萱草色,红裙妒杀石榴花。”梁元帝《乌栖曲》有诗云:“芙蓉为带石榴裙。”明代唐寅还在《梅妃嗅香》一诗中写道:“梅花香满石榴裙。”提起“唐装”,我会想起2001年上海APEC会议各国元首身着“唐装”集体亮相的场景,代表中国特色的“唐装”,让国人豪情满怀,同时也被世人青睐。时下中青年妇女,尤以气质典雅的丽人更是喜欢,著古典的唐装绽放出弘鸿回眸的惊人之美。 “先生,以后,您你还记得我吗?” 她的话中断了我的浮想,这时我才注意他满脸如榴花般的笑。 ------ 但后来,她虽然音信未断,但始终没来,前天又发来近影,珍重吧!今世情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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