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字前的你,闭上眼睛,想象你处在一个充满爱的宇宙,所有爱的能量都在你周围。现在请作为宇宙中爱的领导人的你,温柔且坚定的吸入它们,把它们都放入心里,然后把这份爱集中起来丢向那个你讨厌的人,鄙视的人,厌恶的人,不管这个人是某个你自己,还是你脑中的一个别人。最后进入这个爱的接收者,感知这份爱,与你自己合一。 告诉自己,我能与混蛋合一,我能与任何人合一,我就是一。这么做不是为了让你原谅谁,而是让你成为爱本身,走向新的世界。你可以创造一切,而非只是做你认为正确的事。你的所有状态,别人的所有状态,都是合理且正当的。爱能化解一切,改变一切。 这段话是我从《施图茨的疗愈之道/ Stutz (2022)》中按照我的理解提取出来的。作为一个久病成医的人,对于所有疗愈方向的东西,都不会有什么醍醐灌顶的收获,但我还是想对类似内容进行再创作,只要它的方向是慈悲,接纳,和爱。 生命力起于毁灭中的创造 我在Stutz身上看见了挺多我自己。我从来都没有责怪过我的养育者不能实施养育者的部分,这是我一贯以来的态度。我把他们当做人看,不当什么需要完成任何事情才合格的人看。接纳父母本就是接纳自己的一部分。 我也是一个从小就会去疗愈他人,给他人解决问题的人。我是情绪垃圾桶,并且可以按照我的节奏享受这个过程。朋友们都说他们在我这里白嫖心理咨询师,我挺喜欢我对于他人的这个价值。 比起一起跌入漩涡,我更会开上帝视角,会和Stutz一样:shut the fuck up and just listen to me。倾听很重要,但对于我来说永远都不够,你还得按照我说的做,你试一试,你就会发现改变。可能性就是你感到自己不一样了,可能性就是希望。 生命力需要行动,生命力的标志是创造。生命力有光明,也有黑暗。生命力有求生,也有求死。你要想把生命力释放出来,就得先面对自己的黑暗。你必须学会脆弱,把自己敲碎,打烂,流血。割开那个脓肿,掀开那个伤疤。生活本身就是混乱且血腥的,每个人也都是破碎且抑郁的。 ![]() 与阴影同行才是爱。你看见了自己的阴影吗?你看见了别人的阴影吗?我一直采取的就是Stutz提出的radical acceptance策略。展现出自己所有的阴暗面,并为它们感到骄傲。为那个羞耻的,自卑的,沮丧的,糟糕的,无力的,腐烂的,懦弱的,疼痛的,不健康的,害怕被拒绝的,感到被遗弃的,充满评判不屑的破碎之人感到骄傲。 这个展现不是强迫他人接纳,甚至连期待都不要有。这枚勋章不是给世人证明它的正当性,而是给你自己证明,它是你的一部分。不是世界要去接纳它,而是你要去接纳它。这个阴影不想被丢弃,被践踏,被排挤。它就需要你激进的不管不顾态度:你是我的,哪怕你被全世界看不起,你也是我的。我爱你,不带任何条件。 只有如此,人才不会为了反抗而反抗,破罐破摔。得到安抚的阴暗面才不会刻意做点什么荒唐的事情来引起别人的注意,以至于沉溺于对自己搞破坏。一个人只有看见自己,才能看见别人,只有看见别人,才能看见自己。恶魔也需要一枚勋章,反其道而行之就是这个意思。想杀了自己是种再正常不过的欲望,只有找到合适的途径释放出来,才不会让它形成一股专注于毁灭的黑暗力量。 可能这就是我喜欢暴露自己阴暗面的原因吧。我从小就爱看各种血腥变态电影,听恨不得割破人类喉咙的死亡摇滚,时不时就渴望地球爆炸世界毁灭,并且还要表达出来。爱就是要割破皮肤的,让毒液流淌出来的巨痛行为。越是高压,越是需要我做好,我就越要把它拎着。我就是如此害羞,如此不擅长公众讲话,可是我很骄傲我是这样的自己。我包容允许所有的自己,所有的发生。 脆弱里的连接才能长出积极 世上一切都关于关系。你和自己的身体,和别人,都是和你自己的关系。你和自己的关系又活在你和他人的关系里。只有脆弱,才能创造连接,坚强都是假装。你在显化一个什么样的世界,就是你体内世界的展现。它好不好不重要,重要的是它要真实。连接是真实的。只剩下美好的人生不真实,只充满破坏的人生也不真实。 人生说到底,就是在痛苦中成长,在成长中蜕变,在蜕变中跌倒,在跌倒中死亡,在死亡里重生的翻来覆去。人生压根没有一劳永逸,没有所谓正确的选择。发生在你身上的一切,都可以是对你的奖赏,就看你怎么去看。 看你的积极是建立在虚无上的,还是深渊里的。深渊里的光,才有强穿透力。明白所有的痛苦都是幸福的一部分,所有的幸福也是痛苦的一部分的积极,才能让人接受人生的不确定性。阉割痛苦,不过是乌托邦的驯化手段,把人驯化成只有笑容的棋子,就如《美丽新世界》中展现的那样。 自信是拥抱不确定性,相信自己有解决问题的能力。就这么去走,去冒险,去受伤,去自己承担一切后果。这时候的积极,是激进的,是无法被阻挡的,是必须往前走只能往前走的一股强劲力量。 激进的接纳,就是在每个困境中立马找出积极意义。这是一种我从小就有的心态,所以才会让我那么像傻不拉几小丸子。这种接纳这就是美的视角,即不管怎么看,我都能看到光。这样你就可以走入坑,但也能很快走出坑。当你习惯了这个过程,就不会再纠结太多了。好比我,失眠就失眠,失眠就起来做点什么,人为啥非要睡觉?我现在这篇文章就是半夜三点起来写的。 人们不能逃避的三个现实就是:痛苦,不确定性,以及只能往前走。人生是单行道。人只有接纳了痛苦,才不会去自找痛苦。人只有学会欣赏消极和负面的珍贵,才能在逆境里开花。接纳什么,什么就消失,不是说它真的消失了,而是它不会再缠着你,它会过去。 人生就是会不断fuck up,所以呢?最好的可以是最糟,反过来也一样。让我满足我的记录,让我无聊的我记录,让我半死不活的我记录,哪怕是全身都在痛的完全不明白为什么要活着的状态,我也记录,生命力就在这个过程中流淌出来了。艺术不就是这样?自己推翻自己的扭曲矛盾血腥炸裂产物,才是艺术。 我一再强调写作(以及任何形式的创作)的重要性,因为只有把你混乱的思绪和感受记录下来,你才能理清自己。你不需要是什么大作家才配写作,人人都可以是诗人。你在评判什么,什么就在吞噬你。这没关系,人生就是吞噬和被吞噬的过程。你只有吸进去,才能吐出来,只有吐出来,才能吸进去。 防御状态会影响人的脆弱,影响人放下过去的破事继续往前走。我不想让过去的任何事情困住自己,所以我记事,但不记仇。我不计较什么回报公平,要是觉得不划算没意思,不要了就是了。较劲会拖住一个人。你没有错失什么,所有的失去里都有得到,豁达才能让人往前。 在生死合一中感恩 要如何站的稳稳的同时悬空摘星星?就是把生死两股能量合一。Stutz说任何深远有意义的事情都需要两个人才能形成,两个人才能形成一个促成事情发生的场。我们把自己交给不能完全理解的东西,这个东西把我们连在一起。我们一起羞耻,一起难堪,因为我们都有伤,我们才不得不连接。这是创伤的美好。 我说这不仅仅是两个人的事情,还是两股力量的事情。没有完整的人是完整的,只有破碎的人才完整。只有不足够的人才足够,只有深刻进入过不爱的人才知道什么是爱。这是一个动态的过程,并非什么静止的可以被人们打卡立标签的时尚单品。 人不是某个片段展现出的样子,不是某一颗珍珠,人是一个连续体。你的每一个行为都是有屎的巧克力,或者有巧克力的屎,都是垃圾里的宝石宝石里的垃圾。不去比较它们,不给它们上绝对价值。它们都是组成你项链的部分,是你在戴着属于你的人生项链。 人如果投入到太多精力到某个完美幻象里,就会少很多真正的活着。这个完美幻象可以是某个成熟美丽厉害的样子,可以是你以为你抓住的好工作,好伴侣,好地位,可以是很多修行人觉得自己掌握到的绝对高维真理。觉得人能摆脱痛苦,能靠成功让自己走上再也不会跌落的人生巅峰,以及觉得人变好就再也不会变坏,就是人最大的幻觉。 幻象不存在,存在的是你这个光明和黑暗交织在一起的生命,是你这个有深度的矛盾物。没有一个快照能概括你,定义你。我想这也是为什么冒充者综合症(imposter syndrome)那么流行的原因。人人都在为了那个快照痴迷疯狂,自然就会感到自己在假装扮演一个谁。但其实没有人是活在头衔和标签里的,没有人是活在快照里的。所谓的成功无法治愈创伤,反而会加重创伤,因为你为了这个幻象丢弃了真实的自己。 Stutz的帕金森病还让我挺有感触的。作为自身免疫病家族的一个成员,我也会时不时痛,累,就真的起不来那种累,一睁开眼就天旋地转那种累。生病会让人更孤独,但每一次被打倒,人就能学会更多,接收到更多信息。我也常掉入自怨自艾的坑,就是觉得人生没劲,所有的一切都没意思。但也是这个没意思让我挖掘到了更多的有意思。正是我的永不满足才让我痛苦,也是它才能一次次唤醒我的生死欲望,写下一些也许对别人有帮助的东西。 感恩之流会拯救你。没有乌云,就没有太阳出来时的美。用感恩之情突破乌云,你才能看到当下被迷住双眼没有看到的一切。承认魔鬼的正当性,但不对魔鬼认输。魔鬼会告诉你你是受害者,这一切都不公平。不去对抗魔鬼,而是直接穿过魔鬼,一路走到乌云的上方。从受害者到幸存者的心态转变,真的就是一念之间。 死亡里的重生 Stutz给出了一个我一直在描述的世界,一个人人都是太阳都是爱的世界。我们只能给出阳光,不能占有阳光,抓住阳光,索取阳光。我们只是沐浴在阳光里,获取它给人的力量,感恩它给人带来的力量。 ![]() 往回看,你就会看到疗愈的过程,看自己是如何一次次从谷底爬起来的。你一直都在疗愈自己,爱自己,哪怕你做的很笨拙。对于我来说,哀悼失去是我的最大课题,我相信也是人类的一大课题。 死亡会摧毁你以为很重要的需要的但其实不重要不需要的东西。我当年就是在婆婆爷爷离开我时意识到,我的学业事业对我压根不重要。在我生命中值得的只有我爱的人,除此之外什么都无所谓,包括我的使命都不能绑住我。工作,身份,这些我都不抓,除了爱的人。这里面有深深的眷恋。我不会逼自己不去眷恋他们,反而我会永远想念他们,我只是让自己在害怕失去时,接受它。 如何去面对所爱之人的离去?不管再爱,也要学会放手,这是一种被动学习。如果能选择,谁也不想失去所爱之人,可是生命不是这么运作的。写下所有自己害怕失去的,让自己缓慢温柔的掉进深渊后再告诉自己:我可以失去一切,什么都没有了的我是什么,是一缕阳光,是脱离了物质世界的爱。他们在我体内存在过,已经让我很感激,已经是永恒。 不仅仅是家人的离开让我得出这些感悟,还有爱情。我深爱的毛毛人死了,那个放松的流动的勇敢的人死了,剩下一个忍字当头活在伪装里的胆小鬼。他不敢面对他对我有多重要,他不敢面对爱就是没你活不下去的感觉,他不敢面对他对我的巨大魔法,他不敢面对他的伪装残忍伤到了两个人。但我爱这个胆小鬼吗?我还是爱,这也是他的一部分。这种因为爱而产生的强烈需要,因为爱而感到的不完整,就是我的完整。 爱就是一种承诺,哪怕会让自己失去欲望,让自己苍白无力,让自己痛不欲生,让自己反复死去。死亡里的重生才是灿烂的,死亡从来都不是终点。生和死的循环,是我哲学体系里最重要的组成部分。死了的人不再在我的生活里,可是在我的生命里。在那片金色沙滩上,我和我爱的人永远在一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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