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彦权 2025.5.7 说起针灸,我不得不再说一下“够我吹牛几十年的那次经历”。高龙街一对夫妻,在家大吵了一架,也许是生气太大,也许是“心理太脆弱”,女方突然不会说话啦,才开始家人也没当回事,想着生气劲一过就好啦,谁知三天过去啦,其还是想说说不出话,其家人才感觉不对,遂来大庙(高龙卫生院),想针灸一次试试。当时患者到门诊时,正值上午,门诊病人特别多,老师在病房给住院病人扎针,我和另外一师兄在处理门诊病人,暴哑的病,我也是第一次见到,不过,我心想,“快”得的病也就有可能“快”好。当时我“灵感”来啦,上针灸课时,老师曾讲,督脉有一个穴位叫哑门穴,治暴哑有特效,但此穴针刺时有危险性,古人有“抬头刺哑门,低头见阎王”之说,也就是说,针刺哑门穴时,必须微低头,朝下颌方向进针,如抬头直刺,最宜形成脑疝,危及生命,另外此穴进针深度以0.5至1寸为宜,不可深刺,更不可用提插法。治疗重证,“心细也得胆大”,“初生牛犊不怕虎”,十七岁的我自告奋勇,要为病人治疗,一旁的师兄惊的直撇嘴。征得患者及家人同意,嘱病人正坐,略低头,先确定位置,“后发际正中直上0.5寸”,向下颌方向缓慢进针,当针刺入不足一寸快一寸时,手下瞬时有一股无形之气吸住的感觉,《标幽赋》云:“气之至也,如鱼吞钩饵之沉浮;气未至也,如闲处幽堂之深邃。” 就这一下,我真正体会了“得气”时针下有“如鱼吞饵”的感觉,也更让我明白了什么叫“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躬行”。得气后,不敢提插,也不敢捻转,我就用刮法,用指甲从下向上刮,一遍、二遍,周围的人都屏住了呼吸,我一边刮,一边试探性让病人数数,一、二、三,从一数到十,第一遍,呜呜啦啦,第二遍,可听出点意思,当数到第三遍,声音清楚啦,现场爆发出热烈的掌声。一针治好哑巴,叫您说,这件事我该吹不该吹? 时间又过了几年,我已开办卫生室三四年啦,有一天上午,正在诊室给病人看病,沟东一嫂子气喘吁吁进了门:“赶快彦权,俺婶让人附住啦(农村说的附住,是一种迷信说法,指死去的人灵魂附体),不停的哭,口中胡言乱语”,我立马带上针具,以急行军的速度赶到现场,“婶、婶,您认识我吗?”还是一直哭,也不回答。在中医看来,这是癔病,用醒脑开窍法最见效,果断出针,人中穴强刺激,大约三五秒的时间,“哎呀哎呀,彦权,这是弄啥哩?”别人一看,都笑啦,婶子“醒”啦,对刚才“哭”那事,一无所知,针一拔,又聊了三五分钟家常,一看人正常啦,收兵回家,家里病人还等着哩。 行医路上,并非都是“过五关,斩六将”,有一次,我差一点就“走了麦城”,有一年,老对门姑回娘家,三四岁的孩子发热,带到门诊想让我看看,刚进门,即抽搐起来,赶紧用针,人中、合谷、十宣,扎了个遍,越抽搐越历害,脸由红变白,由白变青,大汗淋漓,汗顺着头发直向下滴,大小便失禁,“这孩子不中啦”,我心中想,其母亲已开始大哭,我突然想到肾经之始穴“涌泉”,有滋肾清热、开窍苏厥之功,赶紧把患儿鞋袜脱掉,双侧用针,强刺激,这时我发现孩子嘴角动了一下,脸瞬间转红,哭了起来,孩子得救啦。直到现在,对门姑一见我,总要对她儿子说:“你这命还是你这对门哥救的”,她也许不知道,那一次,“对门哥也是吓的不轻”。 …… 往事历历在目,心中五味杂陈,但直到现在,我从不后悔选择医生这个职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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