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它于四月二十号晚上走了 中午，我带着小孩回到家，那条小鱼已经沉在鱼缸底部，肚子朝上。它已经完全没有了生命的光泽，连小孩都能确定它已经死了。 “那条小鱼死了。” “哦。”两个小孩脸上一点哀伤的表情都没有。想当初，他们的妈妈把鱼买刚回来的时候，他们脸上可是写满了欢喜与雀跃。争着喂它们，天气冷点的时候，他们都担心鱼儿会不会冷死。 当我跟孩子说起这事的时候，孩子的母亲告诉我，她今天早上就知道了。回顾一下它昨天在鱼缸里游动的样子，我确定下来了，它是于四月二十号那天晚上走的。那时，我们都睡着了。那么，它走之前有没有什么遗言呢？我们还不知道。它走之前，有一条大鱼是陪在它身边的。它们是忘年之交。 目前为止，那一条大鱼还没有发声。 现在鱼缸里只剩下一条大鱼了。它将会过得很孤独。我来介绍一下那条小鱼吧。它出身不详。我估计连它都不知道它自己的来处，一生下来后，就被人分流到一个池子或是一个鱼缸养着。那时，它的身边都是它那样大小的鱼，披着同样的外衣，只是颜色深浅不一样罢了。 它的生活还是很优越的，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想到将来，它不会迷茫，坚定，很快乐地生活着，跟我不一样。当然，这一切源于它的主人对它们的关心与呵护。  孩子的母亲相中它，是因为它身上充满灵性——静若处子，动若脱兔。足够的钱落入它主人的腰包后，它的主人用个小网费了很大的功夫才把它捞起来。除了它外，还有其他小鱼，其他大鱼。大鱼我知道，那是鹦鹉鱼，色泽漂亮。把它们装入袋中，灌入氧气，然后被孩子的母亲带了回来。 我不知道这背后有没有一首生死离别的悲歌。 一年？还是多少个月，我已经忘记了。但我知道，对它来说，也算是一段漫长的岁月了。年底的时候——曾经有一段时间，鱼缸里的鱼好像中了诅咒一样，一个月的时间里，陆续走了五、六条。待我们发现时，它们已然没有了呼吸，身体僵硬，静静地躺在鱼缸的底部。从那以后，就剩下两条鱼了，它和一条大的鹦鹉鱼。它们在一个月的时间里，见证了太多的生死离别。那是一个件极其残忍的事情。 回想一下，它们是不是被冷死了。年底有一些段时间，气温骤降，我卷在被窝里都感觉格外的冷，何况是生活在水中的它们。 我每回捞起它们的遗体之前，都会暗示那活着的鱼儿，要不要搞一个遗体告别会，让它们对生命充满敬畏，从而更好的活着。珍惜当下，才能找到美好的将来。它们似乎无动于衷，只有我在捞死鱼的遗体的时候，它们才会表现出一阵骚动——那是一只可恶的黑手。 死了的鱼被捞走之后，在活着的它们的脑海里会快速遗忘，七秒钟过后，它们就会以为在鱼缸的世界里原来就只有两条鱼，一条大鱼，一条小鱼。 “这两条鱼真厉害！”我经常夸那两条鱼。其它的鱼死了之后，它们还活了很久。它们经历过寒冷的冬天。这春天里，阳光一洒落，气温飞升了起来，宛如盛夏。这样看来，它们也算经历过炎热的夏天了。 它们都是鱼类，但不是同一个品种，大的我知道是鹦鹉鱼，小的我不知道。然而，它们能活得那么久，肯定是相处得很融洽了。 我买了两罐鱼料，可以它们喂很久很久了。每次喂它们的时候，它们的精气神就上来了，争着吃那些鱼料。一小粒一小粒的鱼料，大小鱼都适合吃。家里的人可能喜欢看鱼的热闹，自从那些鱼走了之后，他们就对那口鱼缸以及鱼缸里的鱼失去兴趣，觉得两条鱼没什么好看的。——是我照料着它们。  小鱼变大了，就成了大小鱼。大鱼变更大了，就变成了大大鱼。再养下去，我都怕这个鱼缸会委屈了它们。 说真的，那条小鱼走之前，我真的没有发现它有什么不对劲的。在鱼缸的水里，轻快、灵活地游来游去。我也没发现它们闹过矛盾，它们彼此看向对方的时候，都是温和的，充满了感情。我心里经常把它们定义为忘年交。 既然它走了，我总得处理一下它的遗体吧，好让另外一条鱼快点忘记这么一件事情的存在。埋了？像黛玉那样“葬花”？再来一首“埋鱼诗”？我好像对它没有那么深的感情吧，不值得我这样做。 我把手伸进去之前，我看了一下那条大鱼。我仿佛从它的眼里看到埋怨。在这里，我又不得不反思一下我自己。细想一下，我好像真的有很多做得不到位的地方。一，我没有为鱼缸换过水。鱼缸里的水在长时间蒸发之下，水位一降再降，我只是补充一些水进去而已。现在，那鱼缸的缸壁上，爬着很多污垢，挺脏的。二，我喂它们的鱼料可能少了点，饿到它们了。有一次，我小孩瞒着我偷偷去喂它们，结果放了很多鱼料，估计又撑到它们。太饿，太饱，都是不属于鱼生活的养生之道。三，我太久没有清洗鱼缸了，致使它们的生存环境差了很多。四…… 不想那么多了，我捋起衣袖，把手伸了进去，弯着手掌，把它勾了出来。另外一条鱼在我捞起那条死鱼的时候，它似乎变得麻木了。托在我掌心中的鱼，在我犹豫了一阵后，将它扔到小区下面的草地旁。那里有很多小猫。让小猫帮它轮回吧。 另外一条鱼，我倒是担心它坚强的系数不高，然后没过多久，就追随小鱼而去了。 无论如何，它是于四月二十日晚上走的，愿它走好！ 2025年4月22日星期二夜  很多人走着走着，就散了 再回首，只是脑海往事 一片荒草照野园 微信号 : mozuning804 就这样默默地写着自己的心灵 觉得内容还不错的话，给我点个“在看”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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