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是能量,或者说,一切都具备并散发着能量。能量究竟是什么,很难言喻、概念化——也没有必要,人其实都有关于能量的感觉。只不过,这种关于能量的感觉,往往被忽略了。譬如,眼前的一个杯子,看到、想到的是,它的颜色、材质、美丑、价格……等等,而所有这些方面,都归属于杯子的能量。无论什么杯子,都是有能量的。经常使用的杯子,如果能量与自己不通,相互的能量运转不起来,那么,杯子就在无形中抵消着人的能量。随身物品中,能量上为人熟知的,譬如幸运物。男高音歌唱家帕瓦罗蒂,据说他演出前,都在要舞台上捡一枚钉子,放在衣兜里。看似迷信的行为,关乎的是能量。艺术家是对能量更为敏感的人。 通常说的家,当然是个具体的地方,或大或小的物理空间吧。家是能量场,无论在什么地方,是怎样的一个物理空间。家都有个大门,大门近处,就是所谓的“家门口”,用现在的话来说,即“玄关”。玄关作为与外部空间连接处,是家这个能量场的基准。想起农村老家,每家门口都有块地方,主要用来晾晒稻谷,这块地方,我们老家的话称之为“场基”。真是个值得好好琢磨的叫法,“场基”——“能量场的基准”。所以老家的传统里,看一家怎么样,就要看“场基”,大小倒不重要,而是平不平整、干不干净。有的人家,“场基”乱糟糟,知有客人来了,临时用大笤帚扫一扫。有的人家,早上起来第一件事就是“扫场基”(并伴随着诸如挑水、掏灶膛、洗抹布等),“场基”整年亮堂堂的。两种人家,和不和睦、兴不兴旺,农村是有明确说法及应验的。 城市生活中的“玄关”,勤于保持整洁,虽是小事,却很容易被忽略。这方面的话,农村的传统值得继承。玄关乱糟糟,主要是鞋子和杂物的摆放问题,很容易一脱、一扔了事。家的能量场,首先,这个能量场的“场基”如何,尤关紧要。保持整洁,关乎家的能量,不能只做玄关的面子工程,而要与整个家内部空间的整洁一体起来。这又要说起《菜根谭》那句话:“贫家净扫地,贫女净梳头,景色虽不艳丽,气度自是风雅。”真乃至理名言。家保持整洁最难处,当然是卫生间了。卫生间与玄关一样,同是家能量场的基准。卫生间太容易藏污纳垢,还不像玄关般示人,大不了门一关,谁看得见。 “持家”,这个词有太多内容了,保持家玄关和卫生间的整洁,则是所有“持家”内容的前提。日常对家的打扫是个体力活,就城市人而言,打扫是一种休息,这似乎很难理解——“休息不该躺着不动么?”与在农村劳作人的疲劳不同,城市人累,是身体并没有得到充分运用之累,即心累而非身累。解决之道,恰恰在于活动身体,通过身体的真正疲劳以安顿心灵。 家这个空间里,生活其中时间越久,会不经意间,添置各种物品。以至于,空间增大一倍,似乎都不够装的。物品多,与家的杂乱,并不是一回事。室内设计中,有信奉“少即是多”的“极简主义”,也有相应的“极繁主义”旨向——“极繁主义”空间,东西繁多却不杂乱,而是各归其所,形成强烈的风格化和氛围感。家里杂不杂乱,生活其中往往觉察不到,因为习惯了。这里的觉察不到,是指未达显意识层面。可在人的潜意识里,对家杂乱,是有深刻觉察的。久处杂乱家空间里,人容易焦虑、郁闷和烦躁,这早有科学依据。三代人同住的家空间,因为小孩子的东西多且换得快,老人因时代造成囤积习惯,就更容易杂乱了。 杂乱的物品,是杂乱的能量,扰乱、阻碍着家稳定能量场的形成。家需要日常打扫,也应及时整理,该舍弃和保存的,保存又该归置、收纳于合适的位置,如此这般整理家,整理的不仅是物品,更是在整理家的能量,是在切实有效地整理家庭关系。打扫和整理,营造着家的能量场,与此同时,家人如能在打扫和整理中发自内心地相互协作,则又为自身和家增添了能量,从而使家的能量场更胜一层。说是营造、增添,其实打扫和整理,并无“赋能”,而是以排除干扰、减少抵消的方式,使本就具备的能量涌动起来。 物品有其能量,人为万物之灵,能量当然突出。家里物品杂乱会不自知,习惯了,人在家的习惯性举止,更是习惯成自然。在家举止,得体与否并无标准,更是私事。只是举止与人能量状态,进而与家能量场关系密切。举止包括人对自身的打扫(洗漱)、整理(着装),包括行、住、坐、卧之相,包括说话的声调、口气,包括神情,乃至念头的闪现。还有一个,是手机的使用。除了手机使用的方便和方法,如何才是得体使用手机的举止,这对人的能量状态和家的能量场影响重大。 打扫、整理,还有人的举止,是在家空间成型后进行的。如果前置至家空间一开始的设计和装修中,那么,从布局到动线,从色彩、光线、气味到质地和层次,从功能满足到处处品味,家的能量场是整体性、系统性的存在。那么,满怀期待设计、装修一个新家时,早早就为家的能量场确定了怎样的阈值? 常常听到一句话,“家不是讲道理的地方”。这或许是说,家应该是强调情感而非理性地方,乃至“满足情绪价值的地方”。从能量场来理解的话,“家不是讲道理的地方”,因为家是能量场,而如果不从能量着手,道理将得再多、再好、再透,都是徒劳的。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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