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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艺术史上的今天】在机械时代复刻欲望的“新女性”神话:塔玛拉·德·蓝碧嘉

 自在画吧 2025-05-16 发布于云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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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你在2025年佳士得伦敦拍卖现场瞥见蓝碧嘉的《Portrait du Docteur Boucard》以663.5万英镑成交时,或许会困惑:一幅诞生于百年前、装饰风艺术(Art Deco)肖像作品,何以持续牵动当代资本的神经?答案或许藏在画中那只戴着白手套的手——它既像外科器械般精准地切割空间,又通过丝绸褶皱暗示肉体温度。这种矛盾性正是蓝碧嘉的美学密码:在工业文明吞噬人性的时代,她用画笔将人体转化为欲望与权力的精密装置。

本雅明在《机械复制时代的艺术作品》中哀叹“灵光”(Aura)的消逝,但蓝碧嘉反其道而行之。她笔下的人物肌肤泛着冷冽的金属质感,仿佛经过流水线抛光;《Fillette en Rose》中女孩的粉色连衣裙被处理成几何色块,与背景的工业直线构成赛博格式的共生。这种“机械肉身”美学不仅呼应着1920年代巴黎的机械崇拜,更暗含对福特主义生产逻辑的戏仿——当流水线异化工人身体时,蓝碧嘉却将上流社会的身体打造成可批量复制的奢侈品。

蓝碧嘉的自画像《Die Dame》封面(1929年)是一场精心策划的视觉政变。画中她斜倚绿色布加迪跑车,目光穿透画框直刺观众,皮手套与丝绸头巾构成权力配饰的三重奏。相较于马奈《奥林匹亚》中裸女挑衅的眼神,蓝碧嘉的“新女性”形象更具攻击性:她不再是被观看的客体,而是操控凝视的主体。这种身份反转通过构图实现——画面采用仰视视角,迫使观众以臣服姿态仰望这位“拿着画笔的男爵夫人”。

然而这种权力表演暗含悖论。当蓝碧嘉为贵族绘制肖像时,她既是捕捉阶级符号的猎人,也是被雇佣的审美劳工。在《Portrait de la Duchesse de La Salle》中,公爵夫人的貂皮大衣化作流淌的黑色石油,项链则像锁链缠绕脖颈。艺术家在此暴露了装饰艺术的本质:所谓“奢华”不过是资本异化的物证。正如福柯所言,权力通过规训身体建构身份,而蓝碧嘉的肖像画恰似一套视觉化的《规训与惩罚》——她用珠宝定义贵族,用剪裁界定性别,用色彩编码阶级。

蓝碧嘉终生都在重写自己的出身叙事:从伪造华沙出生证明到强调波兰血统,这种身份焦虑折射在艺术中便形成独特的“文化混血”风格。其画作常出现拜占庭式金色背景与立体主义碎片并置,正如她本人游走于东欧神秘主义与西欧现代性之间。在《亚当与夏娃》系列中,伊甸园故事被解构成时装秀场,蛇的鳞片闪烁着装饰艺术典型的太阳射线纹样——宗教叙事在此蜕变为消费神话。

这种身份流动性在当代语境中焕发新意。当插画师Amy Lynn Stevenson借鉴其风格创作数字作品时,蓝碧嘉笔下的冷峻线条恰好适配屏幕像素的硬边美学。她的双性恋取向与跨界生存策略,更使其成为当代性别流动理论的先驱注脚。在2023年纽约佳士得拍卖中,其作品与毕加索并置成交榜单,恰似两个现代性范本的对话:前者代表机械复制时代的欲望生产,后者象征立体主义的理性解构。

蓝碧嘉在1980年逝世于墨西哥,这个结局充满隐喻:一个终生描绘欧洲奢靡的画家,最终消逝在后殖民语境中。但她的艺术始终悬浮于时空裂缝——既不属于战前巴黎的黄金时代,亦未完全融入当代数字文明。那些镀金画框里的男女,如同被封存的欲望标本,持续向每个时代的观众发出诘问:当我们在拍卖行为其一掷千金时,购买的究竟是艺术本身,还是一个关于“永恒现代性”的幻觉?










最后希望大家喜欢我们今天推介的艺术家及其作品。

老顾在昆明祝大家一切顺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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