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01推开窗户的人 当第一声鸟鸣刺破 清晨的阳光 无意识地自然地 沿着老旧的屋檐延伸到 几根手指 将一个关闭着窗户 推开 恰好,碰到几棵树,槐树,椿树,和檀树 这时,该开放的花儿都开了 树底下原本的人都在 然而,所有的花夜以继日 落叶也是 推开窗户的人,眼含苍山翠岭 02月色 太拥挤了,走了一个人 一定有另外一个人填补他的位置 火车站是经久不息的河流 绿色的肚皮藏着不同的河岔 不同的远方 小小的村落抱着沉甸的行囊 悬浮着时间浑圆的结局 那只黑蚂蚁几乎咬断被荒草掩映小径的脊梁 而月光下 慢悠悠的落叶 划伤了还在风中摇晃的树枝 03藏在叶缝中的鸟 那只鸟从叶缝中看到阳光 墙头上的喇叭花也看到 我站在屋檐下,看得更清澈些 明天阳光还会来 自然,如空 然而,那只鸟不见了,叶缝中除了叶片还是叶片 我看什么都像那只鸟 假如那只鸟在其它地方 也看到我 04墙壁上的镰刀 墙壁上挂着的镰刀 锈迹已侵蚀缺口 月芽型 五月还差些时日 田里的麦子是我十三岁的阿妹 胸口的扁平偎在大别山的黄土 五月可能是收获的季节 也可能是旧历的阳光 我曾让王铁匠试图弥补镰刀的缺口 还有些时日,扶着 双腿 看着麦穗,一茬一茬躺在别人的怀里 ![]() 05窗口 拉开窗帘 一个穿着绿色连衣裙女孩的微笑 一下子拉近窗户旁 爬山虎的头部 一颗嫩绿,向上,骄傲的藤蔓 伸手轻易地就能抚摸到它 仿佛轻易触摸幼稚的心灵 此时,黎明悄悄打开朦胧的眼睑 清凉的露珠挂在鹅黄叶片上 她的手心湿润了 而阳光总会从山那边挣脱出来 照在她的小脸以及爬山虎的头部 她将小手收了回去 她不敢也不想也不敢有触摸的念头 她和一株植物有相同的喜悦 她还要学会成长 06阳台上的栀子花 黄昏时,一朵花开了 养在盆里的栀子花 白色的,摆在阳台上 养花的人出门了 匆匆 她没有注意到,一朵花的娇艳—— 寄居在刚刚适应的泥土 或许,过了一些时日养花的人拖着疲惫的身子 打开门 先收拾屋里的飞尘 然后 在阳台上看到一朵花耷拉在茎头 仿佛蹉跎的姐妹,她下意识将手伸过去 想拥抱一下 她和她都沉静在安稳的暮色中 07河堤上 那一天,一个姑娘牵着一个老太太 沿着河堤慢慢向前延伸 我遇见她们,是在几棵柳树下 事实上,我记不得她们的样子 也不知道她们是什么关系 只记得柳树在清风下甩着长长的辫子 那时候,她们温软的对话 大过还未饱满的阳光 清晨的露水在她们脚下一串串跌落 仿若鸟鸣 那时候,她们如何穿破一条路的笔画 我无法证明 08晾衣绳 无奈的是,将自己丢在人群 一次又一次,被一只手轻轻安放在 河流中 屋门是敞开的,我和电灯相互融合 相互照耀,不知谁先照耀谁 首先感谢清晨,让我一睁开眼就看到了晾衣绳 上面搭着昨晚忘记收回来的衣服 我对衣服的感情比刚租住的房间更长久 更依赖,起码我记得穿衣服 然而 在闹市上,我是羞涩的 面对赤裸的目光我没有赤裸 就像一件衣服锁住我的身体 就像我又一次踏进了水流 不停地变换着,游泳的姿势 ![]() 09雪花开在黎明之前 众多黎明排着长长的队伍 雪花开在黎明之前 凝结所有的白 每朵雪花就是一串火焰 有时它们开在亲人的头顶 有时开在枯萎的 木桩上 有一根木棍支撑在一个老妇人的手里 她靠在门槛外 另外一只手端着一个破碗 她讨要的不是 一个馒头 她讨要的是天空还有多少白 10春天还在继续 春天还在继续 从鸟儿的喉咙里掏出几束花朵 梨树的,桃树的,杏树的 或许,众多花的面颊上不只一种色彩 我从翁岗村的纸面上看得到 大伯家的大堂姐的丈夫因为煤矿冒顶 独自扶养一双儿女 二伯家的二堂姐难产走了,只留下一个女儿 而我的亲姐姐,大家叫三姐因为血栓瘫坐在轮椅上 现在我是半百之人 我只想还原当时的场景 有透明和不透明的翅膀还在花面上盘旋 翁岗村只不过是大别山麓的一个小村庄 11灯火 最早落下的一片树叶呈现鹅绒状 落下来是短暂的停留 窗户的灯火照在一丛丛落叶上 灯光是一道深渊 而屋内,总有一个人提前点亮灯火 树上的叶子一片一片落下来 走着古老通寻的路 灯光是透明的,淋在每一片叶子上 也淋在我身上 暮秋深夜的安宁,无时不刻都起伏着风暴 12春节后 风路过这里,炊烟轻了 冰茬子也轻了 路面上滩积着还未发暖的泥 从村庄发出的班车有的通往南方 有的通往北方,河面异常平静 天空上的云彩又多了几朵 老旧的时光一再重复 靠在门口的老人眼皮 懒得耷拉一下 阳光也懒得动弹几下 放出栏的鸭子尝试着探了探池塘的水 狗习惯性地偎在膝下 只是,偶尔几只山雀叫一叫昏睡的小草 作 者 简 介 翁堂明,河南光山人,现居珠海,在多家报刊杂志发表过诗作和小说。 ![]() ![]() ![]() 本期编辑|南郑樵隐| 目前100000 人已关注加入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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