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五卷：明清风雅染济南 当官不为民做主，不如回家卖红薯。在大明王朝的历史上，宦官当道，豪强欺凌，官官相护的事多有发生。许多官员明哲保身，不求有功，但求无过。而以贪玩著称的明武宗朱厚照，更是不理政事，肆意放权，不闻民间疾苦。 在明朝正德年间，敢于向朱厚照据理力争，为民请愿的地方良吏，首属赵璜。赵璜，字廷实，安福人。少年之时就有拾金不昧的良好品质。在弘治三年荣登进士榜，入朝为官。 年轻时在工部、兵部先后任过职务，弘治十三年、公元1500年），赵璜出任济南知府。没想到赵璜真是来着了，那时济南是个什么状况呢？《明史.列传第八十二.赵璜传》记载： 猾吏舞文，积岁为蠹。 当时在济南府的官吏，无论官职高低，都是表面一套，背后一套，愚弄百姓，像蛀虫一样腐化着济南府的民生。长期用这些庸官劣吏，必然不能改善当地官场风气。都是官场老滑头，教育是不管用的，不如直接树贤除慵。 知府赵璜挑选了二十多个质朴恭谨的人，教给他们现行的法律法令，然后驱逐替代了原来的狡猾官吏。《明史.赵璜传》记载： 璜择愿民教之律令，得通习者二十余人，逐吏而代之。 当时济南有一处牧场，想当年原本是汉王朱高煦的地产，朱高煦后来因为谋反不成，被朝廷废为庶人。时过境迁，这块牧场一直挂在官府名下，租给佃户耕种。 生活在济南德王朱见潾看好了这块地，就给正德皇帝上奏，请求降旨把这块地划成王府的庄园。为何朱见潾这么大的脸面，因为朱见潾是正德皇帝朱厚照的叔爷爷，和朱厚照他爷爷明宪宗朱见深是亲兄弟。 没想到朱见潾这边上奏要地，赵璜那边上奏不给。本来济南府就白养着德王朱见潾，再把佃农的饭碗抢走，德王又不管百姓的生计，这让山东巡抚衙门十分为难。  其实这事已经批给德王朱见潾，土地都划走了。结果赵璜愣是又要回来了，重新划分勘界，继续租给农民。《明史.赵璜传》记载： 任由德王朱见潾死磕这件事，赵璜在济南就硬抗了七年，结果七年间的努力使得赵璜声名大噪，政绩骤增，为济南百姓所赞誉。 赵璜调离之后，受阉党刘瑾的迫害，被栽赃入狱，几年牢狱生活眼看没了希望。幸亏赶上正德皇帝朱厚照上演宫中锄奸，捣毁了刘瑾为首的阉党。 复出后的赵璜，于正德七年、公元1512年，升任山东巡抚，再度回到了济南。 济南就如同赵璜的第二故乡，故地重游却把赵璜吓了一惊。到任之前，正逢黄河发大水；到任之后，黄河正逢水退却。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求龙王，不如请赵璜。赵璜可谓济南的福官福将。 退却后的黄河，有几百里的肥沃土地显露出来，在农耕文明时代，白捡耕地就跟天上掉馅饼一样，不用白不用。赵璜立刻组织百姓，免税耕种，其举措正得民心，百姓的种地的积极性也调动起来，黄河沿岸的土地很快被利用到位。《明史.赵璜传》记载： 河滩地数百里，赋流民垦而除其租。 一场大水，因赵璜的因地制宜，使得黄河沿岸百姓因祸得福。既然这里利润大，自然就有人来与民争利。 这次来沾便宜的不是德王朱见潾，而是济南附近的一位番僧，也就是外来的洋和尚。洋和尚看到赵璜免税租，自己想横切一刀，分一块蛋糕，给朝廷上奏要在济南征募粮食，作为僧人斋饭用粮。 果然外来和尚会念经，明武宗朱厚照给批了。但山东巡抚赵璜不准，黄河水又不是你退的，一个洋和尚凭啥征募粮食，黄河泛滥时洋和尚也没显灵保佑过谁。 如今组织沿岸百姓搞灾后重建，官府都没好意思算计税赋，洋和尚竟然想讹一笔。因此，赵璜极力上奏，坚决反对让洋和尚在济南征粮。《明史.赵璜传》记载： 番僧乞征以充斋粮，帝许之，璜力争得免。 明武宗贪玩归贪玩，关键时候不糊涂，又被赵璜说服了，否决了洋和尚征粮要求。赵璜只能送洋和尚一句，有缘你化斋，没缘你活该。  济南府在赵璜治下，遇到难事，往往能逢凶化吉，遇难成祥，最终峰回路转。但是不是所有的事都顺心，最痛心的事莫过于孔府被打劫。 事情还是在正德六年、公元1511年，当时赵璜复职后，还未到任山东巡抚。鲁南有一股贼寇，四处打劫，竟然把孔庙、孔林给抢了。“三孔”古迹被劫掠了两处，等赵璜到任山东巡抚，得知此事，是痛心疾首。 一来赵璜也是科举出身，敬重孔老夫子；二来历史古迹遭殃，文人所痛惜。鉴于此，赵璜认为曲阜县城与三孔古迹，相距太远，这股贼寇不敢在县城作案，不如把三孔与县城合并一处。这样三孔就可以受到保护了。《明史.赵璜传》记载： 曲阜为贼破，阙里林庙在旷野，璜请移县就阙里，从之。 赵璜的建议是三孔古迹无法搬移，那就把县城迁移，在三孔周边建立新城，这样相对好解决。所以朝廷就按照赵璜的建议，迁移了曲阜县。使县城与三孔同为一体，实现相互保障。 开工动迁之日，山东巡抚赵璜亲自赶赴孔庙，亲自为孔庙栽种绿植。并写下一首《手植桧次韵》诗曰： 庙庭几千载，燬矣仍复新。大哉吾夫子，天地与俱存。不有干霄木，何以表圣门。 况兹手亲植，年所誇先秦。彼五大夫者，安敢窥其群。龙姿阅冬秀，翠盖当夏屯。 对取乾坤象，旋成左右文。云胡困回禄，烈焰起夜分。顾此亦数耳，荣枯夙所闻。 九泉无曲处，春意施必均。吊灾阻修道，东望日几巡。本深末还葴，天定终胜人。 再挺岁寒标，龟凫让嶙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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