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橘作者：沈文荣  从外面轻轻地推开院子西面的门，一股浓郁的香味扑鼻而来，那镶嵌在碧绿的橘叶中的一串串如若白珍珠的花蕾间夹着的一簇簇怒放的橘花呈现在眼前。哦，香，真是香。香气出自于天井中央一口水缸里栽种的那棵橘树。每年4月的中下旬橘花开放，年年如斯。正如屈原《橘颂》所云“绿叶素荣，纷其可喜兮”。 多年前，同事在他的院子里建房，有棵橘树要处理掉，问我要不要。我是果农出身，对果树有偏爱，我想都没想就叫他拿来。其实我家的天井也不大，也没地方种，我找了一口破旧的水缸，沿院墙而放，然后将半人来高的橘树栽在其中。家人都说，现在的橘子不值钱，等着菀坪橘子上市，5元钱可买一大堆，种橘树有啥意思。我并不理会秋后能否有多少橘子收获，仅凭着这阵阵甜柔的橘花香味和穿梭其中的小蜜蜂发出的嗡嗡声就足以让我陶醉不已。 橘树在我的精心料理下，长得很快，水缸被挤出裂缝，我用铜线将缸扎好。橘树从总根分出两根主干，然后再分出多条枝桠，如今树高两米以上。按常理树干长多高，根扎就有多深；枝叶覆盖多宽，根系就伸展多远。可是这口并不甚大的水缸怎会容得下它的根须呢?我百思不得其解。有橘乡菀坪的好友来我家，我对他提出了这个疑问，他仔细看了一会，说可能是橘树的根挤出水缸的裂缝，伸进了院墙。我想这倒也是。 橘花开得浓烈，早上打开房门，香味扑面，不由我贪婪地深吸几口，舒服地伸展一下腰腿。到得黄昏，置一小桌于橘树下，杯中倒上二两，一面观赏橘花，一面细细品酒，觉得特别赏心悦目，偶有花瓣落入杯子，那个酒味哟，特别的醇厚，可谓是“秀色可餐也”。 当然也有麻烦的事情，每天飘落的花瓣，一天得扫三五次。更有心疼的事伴随而来。花期结束后的一段时间，每天会洒落一些经过竞争不能“上岗”的小果实，起先有黄豆粒大，再是乒乓球大，一直到橘子定型之前，不时有拳头般大的果实从橘树上掉落下来。我看在眼里，痛在心里。 到了秋天，果实由青转黄，我每天清点橘子的个数。见我准确说出橘子的只数，家人谁也不会也不敢去采摘，我还吩咐家人要想吃橘子上街买去，钱到我这里报销。一直要等到严寒来之前，我方才将橘子摘下，街坊邻居每家送去几个，然后家里按人分配。我妻让我多给孙女几个，我硬是不同意。孙女也不计较，她反而劝奶奶，你就听爷爷的，从自家种的橘树上采摘橘子，对他来说也是一种收获，一份成就感。这小家伙也挺诙谐的。其实我种橘更是为了我对果农那段经历的回忆。 2025-05-1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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