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 ![]() ![]() ![]() 从中国到图兰的路 前面的讨论中,我们很多次都不得不把塔里木盆地南侧宽广的商道看作通往“塞里卡”(Serica)的路标。汉王朝初次探索西域之时,这条路便是交通要道。在那里我们曾经发现,旅行者大多会途径沙洲、罗布泊的楼兰以及和田,之后他们很少走帕米尔走廊,而是穿过捷列克大宛山口(Terek-Davan)和费尔干纳,前往大宛。我们还发现,公元1到5年开放了一条从沙洲向西北方向延伸的新路,它可能经过哈密,通往吐鲁番。但是,这条路貌似不是通往锡尔河的常规路线。到了今天,我们再一次把注意力放在了通往同一条南线商路的交通之上。 在这一时期,来自东方的道路通常有两个起点:玉门关和阳关。玉门关我们了解得很清楚。它就是后来的嘉峪关,位于肃州以西200里,是长城重要的关口。阳关的位置尚无定论。不过,它在沙洲以西大约170g.M.(译注:距离单位,不明)。从阳关出发有一条交通要道,通往一条已经被勘测清楚的古道。它经过于阗(Khotan),之后大概分成两路,一路通往阿姆河,另一路通往锡尔河。而玉门关是通往吐鲁番的道路的起点。还有一些道路,沿着另一些方向穿过塔里木盆地,就不在我们的讨论范围了。 我们又从马利奴斯(Marinus)那里得到了有关一条早期丝绸之路西段的信息。马利奴斯追随着马其顿人马埃斯(Maes)的代理人(Agent)的脚步。后来,托勒密(Ptolemaeus)又简短地对前人详尽的原始资料加以说明,我们才得以了解这一路段。在许多有关古代地理的文献中,这一话题已经被反复讨论很多次了,以至于我们不必讨论这条道路的第一段,也就是从希拉波利斯(Hierapolis)出发,沿幼发拉底河溯游而上,经过波斯波利斯(Persepolis)和赫卡通皮洛斯(Hekatompylos),直至大夏(Baktra)的这段。所以下面我们可以直接讨论尚未解决的问题。 费得申科(Fedschenko)1868年到1871年的旅行,以及1875年威士尼夫斯基(Wischniewski)、马耶夫(Majew)和施瓦茨(Schwarz)大获成功的希沙尔(Hissar)探险就像一束意外的启示之光,照亮了锡尔河和阿姆河之间绵延的山地。直到不久前,我们还对这一地区视而不见。有了这些补充信息,我们现在基本能够确定马埃斯的代理人走过的、位于巴尔赫(Balkh)以北的路段。长久以来,由于缺失了如此重要的信息,人们只能相信一个普遍的说法,那就是商人要么走那条经过撒马尔罕(Samarkand)、苦盏(Khodjent)和捷列克走廊(Terek-Pass)的长路,要么直接穿过帕米尔走廊向东行进。可这两条路都与记载不符。正因如此,在上面提到的两段旅行之前,裕尔(Yule)就提出了质疑,是不是在两条道路中间,藏着一条我们还不知道的路。实际上,这条路在某种意义上被证实了,这也是托勒密的原文要求的。因为按照托勒密的说法,道路从大夏首先向北到达了阔梅德人(Komeder)的国家,之后稍稍向南延伸,直到平原与峡谷的交界。对于这第二段路线,我们可以补充一些进一步的说明,山脉是东南西北走向的,而道路是沿着山脉向东南方向延伸的。从这个地点,即平原与峡谷的交界,也就是山间峡谷的出口,人们在经过石塔后北行50 shoeni。石塔矗立在沿山谷而上的路上。 如今阔梅迪(Komedi)地区在苏尔克河(Surkhab)或称瓦赫什河(注:阿姆河支流)的沿岸被重新发现。这一地区的古老名字很有可能被卡巴殿(Kabadian)这座城市的名字继承。古老的道路在这一地区从大夏向北越过阿姆河到达群山脚下。这里也是阔梅德人(Komeder)生活的地方。道路沿着山地的边缘向东延伸,并沿被高山隔绝的山谷向北转向,不是沿着苏尔克河就是从东部地区向河流上游延伸。这里我们来到了费得申科(Fedschenko)研究过的区域。这里是海拔8100英尺的、在阿莱山脉和外阿莱山脉巨大的山脉间坐落的草原谷底,也是苏尔克河的上游。这里是巨大山脉间的宽阔低洼地带,东北西南朝向。费得申科曾经越过12000英尺高的伊斯法罕走廊(Isfairam--Pass)来到这里,并发现了一条沿苏尔克河(在此称Kizil--Su)顺流而下的道路,这同样也是一条沿草原低洼地带向上通向东方的道路。我们有理由相信,在一个长期有人居住的山地地区,想要离开那里,基本上同时存在着多条道路。我们因此可以期待,古代的丝绸之路可在如今东方从卡巴殿向北的道路下发现。希沙尔(Hissar)探险队和哈维尔达(Havildar)的旅行对于上述论点提供了两个证明。一队人马途径戈拉布(Kolab)和卡瓦陵(Khawaling)到达卡拉特金(Karategin),另一队人马从希拉库姆(Kila--Kum)同样到达该地。后者的道路在离开阿姆河之后进入了一条狭窄的山谷,这一事实让我们大致能判断出,这条路就是马埃斯的代理人曾经走过的那条古道。另一条线索也能让我们得出同样的结论,那就是这条路在土耳其人进犯之时所发挥的历史作用。不过,前提条件是,我们对Rasht和Darwas的区分是正确的。此外,很显然,这条道路从卡拉特金向北延伸下去,就是费得申科考察过的在阿莱高原上的道路。 除了大夏,道路上的一个重要地点是“石塔”(der SteinerneThurm)。很多之前的研究者,包括里特(Ritter)、洪堡(Humboldt)和拉森(Lassen)认为“石塔”可在费尔干纳的奥什附近塔赫特苏莱曼(Takt-i-Soleiman或称所罗门的王冠)遗址的废墟中找到。而也有另一些人认为这是错误的,因为阿米阿努斯·马切利努斯(Ammianus Marcellinus)把它说成是一个小村庄(vicus),因此“石塔”是一个地点,而不应该指某个被隔绝的建筑。哈格尔(Hager)对此已经指出,Tashkent这个名字的意思是“石头宫殿”,他推断是托勒密把这座城市名字从当地语言翻译了过来。在这种情况下莱瑙(Reinaud)补充说,石塔先前称为Tashkent,但不意味着石塔建筑就相当于今天以它命名的城市,而是位于更东的地方。尽管如此我们仍然要把石塔和奥什区别开来。 这也就提出了这个问题:旅行者们是否可能从超过12000英尺高的阿莱草原(如今对于驮马来说仍然是可以通过的)走到只有2920英尺高的奥什,之后朝东继续往高处行进通过捷列克大宛山口;或者他们是否并没有选择费得申科考察走过的线路,即沿着阿莱草原向东北行进。因为他们在这里沿着一条长长的舒适的洼地行进。这条道路可能在捷列克大宛山口以南,从费尔干纳可直接通向喀什。当我们想到费得申科书中对拥有25000英尺高峰的雄伟的外阿莱山脉的描述,我们也会回忆起托勒密书中的叙述,他说:“从那里(石塔),高山向东退却了,并与伊美昂山(Imaus)相连,从帕林波特拉 (Palimbothra)它又向北延伸。”通过这些文字我们可以对石塔的位置做一猜测,它位于一条从南边走出沿着苏尔克河穿越外阿莱山的道路上,这条道路最终通向阿莱草原。这当然有前提的,那就是旅行者们并没有把途径大贸易点当作目标。因为它们在草原道路上是不可能存在的。如果人们把石塔作为贸易点看待,人们就必须停下来思考,把它与奥什加以识别。对于商人们会打算在走出费尔干纳的山谷之后前往遥远的东方购买丝绸,或者从那边带回这些东西,我们是不能理解的。无疑人们应该在那里减轻他们的过境税。 从托勒密的其它论述中,我们可以推断出,离石塔不远处,就有一座商队客店(Caravanserai),它是通往赛里卡(Serica)途中的一站。托勒密把这座商队客栈设定在了伊美昂山(Imaus)的交通线上,我们需要去那里,也就是紧挨着分水岭的地方寻找它。沙漠商队歇脚的时候,最有可能把帐篷扎在道路交汇的地方,除非那里是贸易市场。这里一定曾是一个这样的交汇口。因为对于从东方来的人来说,前往阿莱高原(Alai-Plateau)的道路,与途径捷列克大宛山口(Terek-Davan)前往费尔干纳的道路在此分道扬镳。 如今,第一条道路几乎被废弃了,因为这条道路的终点大夏(Baktra)已经不再重要,在另一边住着的也不再是安息人(Parther)中最大的重商民族。更远处的西方人已经开辟了海上之路,获得供给。不过,去两条道路的交汇口寻找旅行者安营扎寨的地方,这种尝试一定不会徒劳无功。 费得申科(Fedschenko)找到了一位后继者,并对整个道路系统做了详尽的研究。因此,关于讨论到现在的、马埃斯(Maes)走过的古丝绸之路中最有趣的一段,一份详尽、可靠的说明就指日可待了。 过了伊美昂山(Imaus),道路便开始下行。可以肯定的是,它朝着喀什的方向往东延伸。下一站是伊赛东—斯基提卡(Issedonskythica),它可能随着这座城市一同衰落了。再下面一站是伊赛东—赛里卡(IssedonSerica),又名于阗(Khotan)。接下来的路我们就清楚了。——马埃斯的代理人所走的路就是当时的一条商路。我们应当把这条路,看作安息人(Parther)从赛里卡运出丝绸的道路。不过,将这条路视为当时唯一一条路,或者哪怕是最重要的路,都是不对的。因为,正如我们观察到的那样,大多数中国商队都往大宛方向去了,还有一部分走的是帕米尔走廊。 从后面的一段历史中,我们没发现什么有关马埃斯所走的路的记录。直到公元1422年,帖木儿(Timur)的儿子沙哈鲁(Shah Rukh)的使臣从中国返回时,在从喀什到Andidjan(费尔干纳)的山门之处分道扬镳,一路前往费尔干纳,另一路径直前往Balkh(大夏)。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