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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万里路丨陆怡竹:东钱湖的约定

 长河副刊的书架 2025-05-22 发布于山东

天气晴好,五一闲暇。

在火车的一路轰鸣里,我昏沉沉看了眼手机,此时是北京时间四点五十七分,好友还趴在桌上睡觉。

“正好赶上了日出。”我心想。

天边泛起鱼肚白,绵延墨绿的山陵身后,一轮恢宏的太阳喷薄欲出,彩霞争先恐后聚来庆贺、起舞,热闹得紧啊!

原野在晨曦呼唤下伸展巨人臂膀,舒畅的呼吸伴随有力沉稳的脉搏。

我也听见了——“咚咚、咚咚”的鼓声,真想肆无忌惮地在这儿飞奔!

很快到达站点,拖着疲乏的身体到酒店休整几个小时,便按捺不住激动的心,着急去赶下午的计划——逛东钱湖。

说逛也不算的,那块地方很大,景点散而间隔远。于是我们扫了共享电瓶车,边骑边看。

夏天清爽的风在阴天得势,没有地形的阻隔,水汇成群大胆拍向岸头被经久磨蚀而圆滑的礁石,水声气势很足,堆叠的浪被石块撞碎成沫也不气馁,一而再再而三、前仆后继。

噢,我是真切欣赏它的勇敢与坚毅的!

行人游客褶皱游走的前襟和蓬起的后摆也成了风的得意名作,欢呼雀跃如同被上帝偏爱的精灵,穿梭在得天独厚的领域。

这风还未被夏日的闷热气流说服,吹过来没有发霉的潮意,只有凉爽、奔放、随心,舒舒畅畅得感觉自己快化成鲲鹏,就要乘风而起了。

当然了,有一点是要埋怨的,它将我好不容易捯饬好的发型吹得不成样了!

群山盘踞,青绿掩映,山体四周拉起禁行线。

盘山道的坡度不亚于开盲盒的惊喜参半,骑着电瓶车下坡那会儿心跳得很快,底下两侧人流拥挤,中间有零零散散的黑点挪动,晃得我头昏眼花。

我握紧了把手,因为害怕坡度太大,只好骑一会儿拉一下刹车,也不加速。

坡势给的惯性动力足够给我脆弱的、在前不久被过山车折腾的心脏加点刺激。

真像人在上坡时拼尽全力一步一停,但在下坡时总不安于前方安逸是否会让过往勤勤恳恳功亏一篑,那样的负罪感一如惊弓之鸟的低飞与坠落,寻不到安憩之地。

下缓坡时,因天气想到“也无风雨也无晴”,才真正明白苏轼在作此诗时,并非外物当真如此祥和,而是此心安宁便无波无澜。

我实实在在感受到了风的“皮肤流向”感受到了真切的“不晴的阴天”,没有单纯的赞美批判,只有直白的触觉和心理,中立的灰色地带竟如此美妙,让我无言以对。

远方的水波粼粼,有亭但不在湖心。

此时此刻我想起“等雷渚亭的雨说想你”主角说“我的心平静得跟这片湖一样”,得到的回复是“是吗?可现在好像是风天。”

确实是风天。

不论东钱湖或心中湖,从未平静。

几年来因为学习被困在方寸之地,上次旅游是什么时候?不记得了。只知道,那颗向来被规则被要求栓得麻木的心迎来了久违的风,激荡起田湖的麦浪与水波。

我确信,此时此刻我由衷感到了自由。

我们最初标了地点,想一点一点逛完景点,谁叫这一块面积太大,总找不到要去的地点。

到一个路口就停下蹙眉看导航,有时高德地图总出错,突然位置变换跳跃好几公里弄得我们晕头转向。

索性关了地图,“当前距离……”同导航的语音播放一同戛然而止的还有“特种兵式打卡”的着魔。

于是我们沿着公路疯骑,风沿着盘山公路无止境呼啸,随心所欲,腾风而上,说就快入了武侠小说的那逍遥天境也不为过。

“山水不分家。”在这块地也一样。

来时,高铁沿途一重接一重的峰峦将将绘出千里江山的轮廓,合抱成拱,微微的弧度像月亮最柔和的弧边,不掺假地绵延好几里。

那时车厢里的我震惊于此,今天就站在了山的这一面看它们侧卧成林,隐隐绰绰水墨丹青横陈眼前,看得人分不清方向。

游客找不到路,多么稀松平常的事!

我再不对它指手画脚、抱怨良多,不再怪它柳暗花明徒有柳、峰回路转还是路。只是心无旁骛、全心全意在起伏的大道碾过一条忽略不计的辙印——我曾来过。

骑出人山人海,小世界的地平线在霞光蒸腾,无尽远方的水波、山峦耸磪,心脏轰鸣的搏动正跃出水面——世界竟然如此广阔灿烂!

回头去看,东钱湖的风与浪仍未停歇。

真想流连于此,让风灌满羽翼,让礁石与浪化作脊骨,让这广阔天地与自在山水成为我人生的剧本!

啊!东钱湖,不必多言,等你我下次再聚!

■作者:陆怡竹  ■编辑:王晓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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