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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汉书(87)拿到船票却上不了船的刘弗陵到底有几次机会可以十年霍光上位?

 刘安伦先生 2025-05-25 发布于江苏

87、刘弗陵有没有可能翻盘?他为什么不借上官家的势力灭了霍光?

刘弗陵当政期间,霍光和上官家联姻,关系相当密切,但是霍光这个做事特别谨慎,他有自己的行事框架和格局,而上官家这些人则完全不一样了,因为他们做事没有什么底限。本来按霍光的想法,两家的势力原本是相互依靠,互相扶持的关系,慢慢渗透掌控了帝国的权力巅峰。

但是上官家想的不一样,史家这样记载的:霍光与左将军上官桀结为亲家,关系密切:霍光长女嫁给上官桀之子上官安为妻。上官安有一女与汉昭帝年龄相仿,上官桀通过昭帝姐姐鄂邑盖长公主将孙女送入后宫为婕妤,数月后立为皇后。上官安因此升任骠骑将军,封桑乐侯。每当霍光休假时,上官桀便入宫代其处理政务。上官父子权势日盛后,为报答盖长公主恩情,暗中纵容她与河间人丁外人私通。上官桀父子欲为丁外人求封列侯(按汉制,列侯可尚公主),霍光拒绝;又请求封丁外人为光禄大夫以便入宫,再遭霍光否决。长公主因此深恨霍光,上官父子也觉颜面尽失。

史家对盖公主干政有着明确的意见,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这个长公主在宫中认识了一个丁外人,但是公主嫁列侯是个不成文的规矩,霍光不同意,就是棒打鸳鸯,拆婚之仇,女人必报,于是上官家就成了出头鸟。资治通鉴里说上官安在女儿5岁时就想让霍光帮忙把小女儿送宫做皇后,霍光觉得外孙女太小,不同意,上官安不得走长公主这条线,这事长公主竟然给办成了。公元前84年,立上官安的女儿为皇后。

这时隽不疑为京兆尹,京城的官和百姓敬其威信。每次到各大狱录囚徒还,其母问不疑:有所平反?活几何人?”如果不疑多有所平反,母喜笑异于他时;有时无所出,母亲就愤怒,不吃饭。所以隽不疑当这个官吏,严而不残。到了公元前82年,刘弗陵干了一件事,想要把自己外戚给拉拢一下,这年春天正月,霍光被迫尊皇帝外祖赵父为顺成侯。顺成侯有个姐姐叫赵君姁,赐钱二百万、奴婢、第宅以充实焉。赵家一班人各以亲疏受赏赐,却没有任用一个人。

这事还未结束,就出来一个人,这个男子乘黄犊车到皇宫北门,自称是卫太子;看门的吓住了,上报给皇帝。下诏命公、卿、将军、中二千石全部去识别。

这事太大了,霍光的处理办法很耐人寻味的,长安中吏民相聚围观的达数万人。右将军勒兵宫门下以备非常。丞相。御史、中二千石全部来了,没有一个人敢发言。

京兆尹隽不疑后到了,在声喝叱让跟着自己的官吏收缚了这个男子。

有人说:“是非未可知,且等等!”

隽不疑:“诸君不要担心这种卫太子!当年蒯聩(卫灵公太子)违命出奔,蒯辄距而不纳,春秋赞扬这件事。卫太子得罪先帝,逃亡,即使不死,如今来自首,也是罪人!”

于是绑了这个送到诏狱。

皇帝与大将军霍光听闻而嘉奖隽不疑说:“公卿大臣当用这样有经术、明于大谊的。”这事让隽不疑名声重于朝廷,在位者全都自认为不如化。送到廷尉不用上刑,就搞清楚这个人的身份,原来是个诈骗犯,本是夏阳人,姓成,名方遂,靠给人算命为生,有个曾任太子舍人的官,去找他成方遂占卜,对他说:“你的外貌太像卫太子。”

成方遂心里一直想着这句话,希望靠这个得以富贵。

这人被坐诬罔不道,腰斩。但这事透着很多诡异之处,第一,皇帝刘弗陵刚想着建立自己的势力,拉拢一下自己母亲家的人,就遇到这种情况,像是一种警告。如果不是隽不疑一招破敌,后续还有很多动作。

我读在历史既不找真相,也不是质疑某个人,而是站在人性角度却看这件最大的受益者会是谁,谁就有动机,所以前太子舍人很可疑,这个人很大程度上就是朝中一支势力派出去的,专门用来搅乱局面的。

这事之后,史家专门写了一笔,说的是上官安:

夏,六月,封上官安为桑乐侯。上官安日比一日骄淫,受赐殿中,对宾客说:“与我女婿饮,大乐!”见其服饰,使人归,欲自烧物。子病死,仰而骂天。其顽悖如此。

我常常觉得史家不做没有证据的判断,但史家却会把自己的意见藏在细节之中,这段描述很清楚,就是上官安这一家都是一些没有什么诚府的草包,本来就干不成什么事,所以卫太子那种事,他们应该没有智慧设计出来。

刘弗陵这时的处境非常尴尬,他想扶持自己的母亲这条线上的,霍光防得厉害,想要扶持皇后家这条线上的,更不能指望,上官安这种人能干什么大事,都是人家盘中的餐,只不过什么时候上桌而以,刘弗陵可以说没有人可以依靠。

汉书的意义对于后世很多皇帝意义都非常重大,清康熙帝小时候,祖母教他学汉书,从刘弗陵的身上学到了太多的东西,所以康熙帝在很小的时候,就知道要聚集自己的力量,他聚集的是一群和他一样大的孩子,每天练武用来对付权臣。在任何一个圈子,都需要门票和入场卷,空着手的人,只能被嘲弄和剪羊毛。社会财富的总量是不变的,那么挤进来的人必然会要与圈子里的人分蛋糕,那么这个时候,谁愿意拿已经进入自己手里的钱出来安抚人心呢?

摆在刘弗陵面前的是一个选择题,他要依靠谁来稳固自己的皇权?

刘弗陵放弃了和自己一起吃睡的金家两儿子,这是第一次;第二次要拉拢自己的母亲家的势力,被这个假的卫太子一搅局,刘弗陵就老实了。

第三次,刘弗陵想通了一件事,就是咬人的狗不叫,上官家这帮人靠不住。那么能不能从别的地方发现一些自己原来不注意的人呢?盐铁论就是这样的背景下来的。

刘弗陵本来想要让底下的官员给自己推荐一些新人来,好增加自己的力量,但这件事,霍光是怎么化解的?

郡国推荐了一批人,这批人天天建议:“愿罢盐、铁、酒榷、均输官,毋与天下争利,示以俭节,然后教化可兴。”

刘彻当年就是靠这样的手段弄了一批人在身边,然后靠这批人干了很多大事,但是霍光借力打力,让这些人天天讨论怎么废了盐铁。

这是桑弘羊作为一个伟大的经济学家推动大汉经济的创新之举,霍光当然知道这事不能废,但是这事经不起讨论,我们知道,美国选举,大家讨论的那些事是什么?每个势力都有自己的立场,站在自己的立场上考虑自己的利益,所以争论得不可开交,却最终解决不了实际问题。

桑弘羊说:“此国家大业,所以制四夷,安边足用之本,不可废也。”我只能说桑弘羊是个经济天才,却是政治弱手,他在站刘弗陵还是站霍光这件上,没有能看懂,他一门心事在经济创新上,可能没有能弄懂事态发展的必然。奥地利经济学家熊彼得在《经济发展原理》这本书里提出一个命题:经济为什么会发展?每一朝每一代都想着要发展经济,搞生产,然而经济发展的本质是什么?历史学家都没有能研究出所以然。熊彼得的观念是经济本身并不会发展,经济发展是经济以外的现象拖动带来的,这种现象就是创新家的创新。

但是创新家往往不懂政治,或者政治太脏,不是这些人能理解其脏的程度,马斯克在川大统领的座下不开心就能明白当年桑弘羊有多难。

刘弗陵并不在意于盐铁之论,他在意是能不能有人看懂他的局,成为他的人。

但是盐铁之论,成为中国历史中一个重要的经济学讨论事件,盐铁论的背后看出刘弗陵天生是个政治家,他有政治家的智慧,也能抓住关键事件,寻找漏洞。因为那时他还是个孩子。他的对手是霍光,霍光能27年走路不变,自然也能对付小屁孩,稳如泰山,霍光只要不犯错,刘弗陵就只能依靠他。

霍光不仅一一化解了刘弗陵建立自己势力的想法,而且他还在不断建立自己的威信,谁给霍光成为杠杆和工具的呢?

这个人就是苏武,我们知道苏武牧羊,这是民族气节的一面大旗,然而这旗是霍光给树起来的。霍光专门派使者去匈奴,让匈奴交还苏武,我很想专门写一篇关于苏武的文章,但是,苏武的东西,和我们市井文化是两条平行线,因为他这样的意志,很多时候只能远观,反人性的高洁,对于普通人的借鉴意义太少。

还是说苏武回国的过程也很曲折,但是当苏武回到京城,万人空巷,刘弗陵就知道自己又输了一着。

重点说一下刘弗陵这人,政治敏感性太高,所以他在选择时干脆就有些摆烂了。

历史给了他最后一次机会。

公元前80年,这年夏天,积累的矛盾终于暴发了,上官桀自汉武帝时已位列九卿,地位本高于霍光;如今父子同为将军,又有皇后(上官安之女)在宫中为援,而霍光这时依然只是皇后的外祖父,却一直独揽朝政,上官家和霍光之间的矛盾日益激化。

昭帝刘弗陵的兄长燕王刘旦自认为自己才应该当皇帝,心里一直怀怨恨。这时御史大夫桑弘羊因推行酒类专卖、盐铁国营等政策获利颇丰,自恃功高想要为自己的子弟谋官也被霍光阻止,心生不满。

于是盖长公主、上官桀父子、桑弘羊与燕王勾结,伪造燕王奏章诬告霍光:在检阅郎官、羽林军时使用皇帝仪仗(称跸),并令太官提前备膳,僭越礼制;

苏武坚守匈奴二十年仅任典属国,而霍光亲信杨敞无功却任搜粟都尉,且擅自增调幕府校尉,显然有谋反之意;

燕王请求交还符玺入京宿卫,以防奸臣作乱。

上官桀计划趁霍光休假时将奏章呈上,由桑弘羊联合大臣罢黜霍光。

时年14岁的刘弗陵这时有一个天大的机会,可以从霍光手里夺回权力,但是刘弗陵却做了一个截然不同的选择,这也给他带来了个和刘盈相同的命运,大权旁落郁郁而终。

刘弗陵这时力挺霍光,他瞄了一眼就想明白其中的因果,也就是朝中这些人想要削夺霍光的大权,霍光检阅郎官仅数日前发生,燕王远在封地不可能知晓;调校尉未满十日,燕王更无从得知;霍光若真要谋反,无需调用校尉。于是刘弗陵压下这份奏章,不下诏罢黜霍光。

明旦,霍光闻讯惶恐入宫,只敢停在画中室不敢入宫内。皇上问:“大将军安在?”左将军上官桀对答:“因为燕王告其有罪,故不敢入。”

有诏:“召大将军。”霍光进来后,很规矩,免冠、顿首谢罪。霍光厉害之处就在这里,你和领导解释自己无罪是没用的,大多数时候领导看的是态度。

刘弗陵说:“将军复冠!朕知是书是伪诈,将军无罪。”

霍光心里一喜忙说:“陛下何以知之?”

刘弗陵说了一通理由,这让霍光极为震惊,为什么,刘弗陵所展现出来的天赋太高了。

皇帝下令追捕上书者。上官桀等人惊慌,谎称“小事不必追究”,但昭帝不允。此后凡有诬告霍光者,昭帝均严斥:“大将军乃先帝托孤忠臣,诽谤者当治罪!”据说康熙帝看到这段时曾专门用手反复搓摸了半天。

唐朝牛李党争的核心人物李德裕有一段评价汉昭帝的文章,他说:“君主的德行中,最重要的莫过于明察秋毫。唯有明辨忠奸,才能令所有邪祟无法蒙蔽——汉昭帝正是这样的典范。相比之下:周成王听闻管叔、蔡叔的流言后,竟迫使周公旦在艰难处境中率军东征;汉高祖因误信陈平曾叛魏弃楚的传言,险些舍弃这位心腹谋臣;汉文帝误以为季布酒后失态难以亲近,将其调离朝廷中枢;又怀疑贾谊专权乱政,疏远了这位贤才;汉景帝轻信诛杀晁错就能平息七国之乱的谬论,导致朝廷重臣被杀。这些君主都因'心怀猜疑而招致谗言’,唯有汉昭帝始终保持着洞若观火的判断力。若他能得到伊尹、吕尚这样的贤臣辅佐,其治国成就恐怕连周成王、周康王的盛世也难以企及。”

李德裕是一个权臣,他非常理解霍光,而且这人能力也相当强,在任何一个地方也的确能有所建树,所以他的这段话是被引用在咨治通鉴里的,也不知道是为提醒后世君王,还是提醒后世权臣的。但是牛李之争,李唐的几个皇帝却拉一个打一个制衡了两方,说不定也从刘弗陵的案例汲取了教训。

上官集团是一个能力极差的团伙,他们见诬告无效,于是密谋在长公主家设宴请霍光,到时安排伏兵刺杀霍光,废掉昭帝改立燕王。

但是这群人能力和霍光又差了一截,燕王刘旦认为前面有一个人假冒卫太子,整个朝廷都一时不知所措,如今我是真正武帝之子,出现在皇宫谁敢动?而史家专门记载了上官这一家人愚蠢,他们公然觉得,不如杀了燕王自己当皇帝。

这些人做事不严谨,这时盖公主舍人父稻田使者燕仓知道了他们的谋反意图,把情况告诉大司农杨敞。杨敞一向谨慎,怕事,不敢多言,于假装有病卧床,燕仓只好告谏议大夫杜延年;杜延年是杜周的儿子,他马上把这事告诉给皇帝刘弗陵。刘弗陵手上有一手好牌,他却还是年轻了,下令对上官家进行抓捕。霍光诛灭上官桀、上官安、桑弘羊、丁外人全族,燕王与盖长公主自杀。

霍光自此威震天下,封赏了一批人,又选拔了一批人,其中有一个重要的人物,就是张汤的儿子张安世,杜延年当然也被提拔了,但是杜延年为什么没有当上右将军,反而是张安世当了右将军?因为杜延年知道情况后,没有第一时间找霍光而是找的皇帝,张安世在这事上没功,却被提拔,他就自然是霍光的人。这次人事之后,霍光的地位,刘弗陵再也无法撼动,这让这位年轻的皇帝最终年纪轻轻郁郁而终成为必然。

霍光在昭帝亲政后不肯让权,执政十三年间民生富足,四境臣服。

#霍光#挟天子令诸侯#刘弗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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