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桩笔记：长途飞行如何练桩

这个月，我和董老师去了趟美国，参加儿子的本科毕业典礼。我们乘坐的航班在香港转机，单程要飞18个小时（杭州到香港2小时，香港到纽约近16小时）。在美国国内，我们还去其他城市看望了老师和朋友，来来回回，又增加了一些飞行里程。

我喜欢飞在天上的时光，你既不属于这里，也不属于那里；谁也找不到你，你也联系不上任何人，暂时从责任和人际网络里解脱了出来，成为了“自由人”。然而，在狭小的空间里，如何安适地度过18小时，对很多人来说又会是一大考验。作为一名买不起头等舱的穷咖，只能乖乖“坐牢”，想躺躺不平，想睡睡不香，想站站不直。更不幸的是，你的前排还坐了一个好贪便宜的中年油腻男（我现在真的有性别歧视），把座位调得极低，压得你喘不过气来。

幸好，我的身边坐着一位中年清新男，他极度自律，一坐上去美国的飞机，就开始按纽约时间作息，或看电影或打盹，下了飞机，时差倒好了；一坐上回国的飞机，就按北京时间作息，下了飞机，时差又倒好了。倒时差都这么卷，真令人叹为观止，然而我不想学他，我珍惜人类自然而然的时差感，也珍惜飞机上的练功时间。

一个真正热爱练功的人，任何时候都不会找理由让自己停下来，天上地下，都是她修习精进的好地方。在飞机上无法练习站桩，也无法练习躺桩，唯一可行的是坐桩。怎么练呢？把椅背调直，端正地坐着，双臂下垂，双手平放于身体两侧或大腿上，全身处于放松状态（但不是瘫软），感觉手心握着棉花（你不用真的带两团棉花上飞机，只是感觉），下巴微收，眼睛似闭非闭，舌尖轻抵上颚。你只需这样坐着，便可以得到很好的休息。坐得久了，可以起来走走，沿着过道走到补给处，向空姐要一杯热开水或果汁，喝上几口。如果你气感很强，记得按摩头部，不要让气长久聚齐在那里。

飞机上练功的第一个好处是，时间过得很快，飞往纽约的最后三小时，每次睁开眼，我以为只过了五分钟，却发现过了一小时。第二个好处是，养精蓄锐，不要以为笔直坐着会消耗体力，其实它能培育和发动正气，使你获得能量补给。一摆定这样的姿势，我立即会感到有强大的气流在按摩我的身体各处，脑袋得到绵绵不绝的供给，倦怠被静谧的生机所取代。每每飞机在途中上升或下降，身体的气感会更强烈，好像获得了某种加速度。第三个好处是，腰椎和颈椎不会受损。如果你在飞机上选择斜靠歪躺，可能会获得一点暂时的舒适感，但下飞机后会感到酸痛不适。

不过，我无意美化飞机上练桩，那毕竟是无可奈何的权宜之计，效果肯定不如平常。这次去美国，行程匆忙，时空不断转换，无法保证每天有站着练桩的时间，十几天下来，我明显感到身体左侧的某些区域重又变得僵硬，甚至肩胛骨和耳后高骨偶尔会出现胀痛。回家后认真站了两桩，才有所缓解。这使我意识到自己依然处于站桩的入门阶段，稍有懈怠就打回原形。站桩路上如有一点收获，可觉察，可欣喜，并以这份欣喜去培育信心，但切不可洋洋自得。踏踏实实是练功的唯一法宝，不可一日不练，不可一日空过。

（在亲爱的Lian姐姐家住了几天，她的花园里铁线莲正绽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