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这样一座监狱: 它是圆形的,圆环的边缘是一圈牢房,每一间都密闭、孤立。 囚犯看不到彼此,只能面朝建筑正中心——那是一座高塔,塔身漆黑,像一只永远睁着的眼睛。 塔是守卫生活的地方,塔里可能有人,也可能没有人。 但囚犯不知道。 因为玻璃是单向的,你看不到它,它却可以随时看见你。 于是你不敢懒散,不敢迟疑。 你开始自律:按时起床、整理床铺、背诵规章。 你开始审视自己。 你变成了自己的狱卒。 没有了锁链,也没有了皮鞭。墙壁甚至可以是透明的,走廊没有人巡逻。 但你依然不敢逃跑,因为你早已忘了自己还能逃跑。 整个监狱之所以有效,只靠一个机制: 不需要真实的目光,只需要你相信有目光存在。 你可能觉得这是科幻片的设定,或者某位小说家对极权未来的夸张想象。 不,这是现实,是系统,是一整套社会秩序运转的隐形法则。 这就是福柯提出的“圆形监狱”理论(Panopticon)。 你知道把一个人驯化成动物有多简单吗? 不需要笼子,不需要鞭子。 你不需要命令他,他自己会排好队。 他会在没有监控的教室里坐直身体, 你以为他在“成长”, 从幼儿园开始,他就被教会了什么叫“听话的好孩子”; 然后高考来临,他像一颗被压模的螺丝钉,整齐地卡进制度的凹槽。 直到有一天,他终于厌倦了,却发现自己已经不会思考: 他不再提问,不再怀疑,不再冒险。 这就是最隐秘的暴力: 我们以“为你好”的名义, 你以为孩子是自由的。其实不然。 孩子从一出生,就被关进了一座“圆形监狱”。 不是监狱里的囚犯才需要被注视—— 你说这不是惩罚,但当一个孩子因为没考好就吃不到喜欢的晚餐、 孩子的身体还在长,但精神,已经被拴上了隐形的绳。 你以为你是爱他的。你说:“为你好。” 你以为你在引导,其实你在操控。 你焦虑地望着别的孩子比你家孩子分数高一点, 你没问过一句: 你把孩子当作一块原料,要雕成某种“标准样子”; 可你忘了,人不是塑料,人是活的。 每一个孩子,天生都有自己独特的节奏、兴趣、潜力。 但我们的教育系统只留给他们一种出路: 不擅长考试的,淘汰; 于是孩子们终于“长大”了。 最荒谬的是:我们还以为这是“教育的成功”。 但你有没有想过: 因为他们从未被允许“想要”。 他们被养成了最乖的囚徒—— 这就是驯服的真谛: “让权力无所不在,让惩罚变得多余。” 真正的教育,从来不是制造合格的答题机器, 否则,我们就不是在教书育人, “内置监控”的, 人类动物。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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