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写大漠孤烟,长河落日;要写红星闪耀六盘山,革命精神永相传。 你要写宁夏,就不能只写宁夏, 你要写贺兰巍峨,黄河水滔滔不绝;要写葡萄美酒,枸杞红润。 你还要写只撒一把盐的肥美滩羊;更要写泾源蜂蜜,入口绵软细腻。 你要写宁夏,就不能只写宁夏, 你要写镇北堡大话西游爱你一万年;要写沙漠水城,云天中卫; 要写石嘴山塞上煤城半沙半水;更要写吴忠早茶文化,固原天然氧吧。 你要写宁夏,就不能只写宁夏, 你要写大美宁夏,美美与共,还要写宁夏川守护宁夏人,相相守,共存共生。 你要写沙漠,森林,丘陵,高原,黄河,戈壁,山脉,草地,丹霞,湖泊,峡谷,星星故乡的美丽…… 黄河出了陇原,向北折向河套平原,遇到冷峻的贺兰山的刹那,仿佛一个女子越过千山万水,终于遇到可以点亮她的那个人,瞬间变得温婉、贤淑; 那跌跌撞撞,那电闪雷鸣,仿佛成为前尘往事。 她依着雄浑的贺兰山脉,在宁夏的怀抱中静静流淌,用乳汁浇灌出晶莹的宁夏大米,孕育出肥硕的黄河鲤鱼,使塞上成为江南,成为“天下黄河富宁夏”的鱼米之乡。 我第一次去宁夏在2019年,记得那天我在火车上坐了很久, 那时我比现在更穷,只带了两百块,但很快乐, 记得那天天亮的很早,火车上没见到朝阳,只看见了荒漠,和泛起微白的天空。 我的对面坐着一位回回阿娘,我跟她聊了一路,她的丈夫在西宁打工,孩子在中宁读书,如此,她才需要两头兼顾,最终,我与她在中宁道别。 到了青铜峡,我又辗转打了去吴忠的车,这时我才知道青铜峡原来只是一个小镇,而我的终点,却是吴忠。 从青铜峡到吴忠,说远不远,说近也不近,那一路我看见了期待已久的第一缕阳光,阳光打在黄河水面,我的心就醉了。 我总是觉得青铜峡是一个充满了江湖气息的地方,事实上我到现在也这么认为,小小的车站,破旧的小城,仿佛人间来客你来我往的一座驿站,只是这驿站深处,还驻扎着一座座西部铁军,他们深入阿拉善,踏破贺兰山阙,就像千年前的一位将军那样,静静保护着我国的西北防线。 那里,可真美好啊! 那时我以为,我再也不会去宁夏了,尽管我依旧喜欢着宁夏川,尽管我还愿意信天喊上一曲赵牧阳,苏阳,可我,再也不会去了。 我是一个多么感性的人,我总会为失去垂泪,然后错过正拥有的,然后继续垂泪,或许此刻便到了我怀念宁夏川的日子了。 第二次去宁夏,是时隔五年的2024,只是这次,是比青铜峡更远一些的银川。 银川这座城,是一座存在我印象里二十余年的城, 一朝相见,只觉得天高地阔,仿佛呼吸也更加畅快, 银川的云团很大,很厚,街道宽阔平坦,街上的行人却不多,疏朗清宁。 城中湖水颇多,给人一种神似江南,又胜似江南的感觉。 西边的贺兰,阻挡了风沙,怀抱着沙漠,湖水,极尽温柔;他雄奇,倔强,沉默,锋芒毕露,炽热,犹如山下的人民,硬气,朴实。 “欲知塞上千秋事,唯有横山古银州。”生于横山的党项人李元昊“性雄毅,多大略”,利用北宋崇文抑武的历史空隙,在漠北趁机繁衍,于公元1038年在“临广泽而带清流”的兴庆府建立了西夏国。 李元昊不同于神鹰一样飞略荒漠的鲜卑人、突厥人、回纥人、契丹人的是:他大兴文教,并创建了西夏文字;他兴利除弊,鼓励垦荒,大力发展农牧业,持续增强国力,雄踞西北的二百年期间,先后与宋、辽、金对立,成为对中国历史产生深远影响的王朝。 虽然,西夏王朝最终湮没于蒙古铁骑的漫漫黄尘之中,消失于历史的波诡云谲之中,但只要文字没有被消灭,他的历史就不能被毁灭,就永远闪耀在沉重的史册中。 而西夏王陵,则像一个未解的迷,谜底是什么? 那是千年的东方的金字塔啊。 西夏王陵,背靠贺兰山,手搭黄河与平川,眼望绿满大地,时时变化的、和谐的大银川。 西夏王陵,可是一部历史的教科书。 贺兰山下,分布着9位西夏王的陵墓,放眼望过去,气势磅礴,粗犷雄伟,犹如一个个“土馒头”高出地平线。 大山,苍茫,平原,乡村,都市,蓝天,河流,把宁夏大地装饰的秀美、大气,诗意,如画卷一般。 在春天,鸟雀们活跃起来,遍地的庄稼开始生长,绿叶把村庄一寸一寸抬高再抬高。举目于贺兰山上,眼望山川大地,幸福银川。 到宁夏,不能回避的另一个人是张贤亮,读他的小说,有种万箭穿心的痛楚,他旷远的孤独,他所经历的苦难,比一般作品更深沉,境界更忧愤深广,这种深度远远超越了它的广度。文坛花枝招展,他并不显眼,但耐寒、悲凉而又热烈。 当我在镇北堡再次遇到《绿化树》,碰到:“妈妈,我没有钱,可我有许多许多话要寄给你。”这样低温而又具有穿透力的句子时,瞬间理解了他和苍茫的贺兰山一样荒凉的孤独。 他说:“命运的每一次颠簸,都将你放在最恰当的褶皱里。” 命运将他颠簸到西夏王国的土地上,他将这片土地予以他的苦难升华为《灵与肉》的深沉和开阔,向着同自己一样微贱而善良的父老,向着养育大恩的苦寒之地的稚童和马群致敬。 恍惚间,我好像很久都没有听过那种火车在铁轨上晃荡的声音。 西北的天大都是一样的,荒漠也是一个样,后来我看见了酒泉、敦煌、玉门,德令哈,兰州的荒滩,可我们都知道,那里不是宁夏川,他不一样。 后来,我一次又一次去到宁夏,我遇见一个人,我还是会为一些事动容, 宁夏与张掖,隔着贺兰,隔着祁连, 有一个像贺兰山一样的人,替我遮住那遥远的风沙,黄河的那一道弯,转入了我的眼眸。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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