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67) 守望者 写给又一届毕业班的学生们 放学了,三支整齐的队伍依次走出校门。对于九年级学生来讲,这也许是他们最后一次如此步调一致的行走在一中的校园了。学生走完之后,我照例沿着五心大道往校园深处走去。站在二号楼楼头,望着静悄悄的走廊,两盏廊灯依然执着的亮着。扭头再望向五心大道,落阳的余晖穿过那排杨柳的缝隙,在一级一级的台阶上留下斑驳而孤寂的影子。这让我想起三年前初秋的那个清晨,还是这一群学生,他们带着盛夏的余温走进校门,书包上晃动的钥匙扣在晨光里闪着微芒。 早读课的声浪总在七点整准时漫过走廊。有时是《出师表》的铿锵,有时是英语单词的韵律,偶尔还会夹杂着某个后排男生故意拖长的尾音。这些声音在三年间不断沉淀,如今已酿成属于这个夏天的独特频率。我看见过他们在操场上三圈半的训练,也看到在物理实验室门口几个男生徘徊不进;特别是去年元旦的班级迎新联欢,某个班级几个女生用粉笔在黑板上画下歪歪扭扭的汽车,旁边写着“开往春天”。 教师办公室的南玻璃永远蒙着薄雾。那是清晨的豆浆热气,是晚自习时飘来的咖啡香,是数学老师讲解几何题时急促的呼吸在玻璃上凝成的白霜。王老师的抽屉里总喜欢放盒感冒灵,李老师的烧水壶里经常有几颗黄黄苗,还有那位年轻的班主任,总喜欢把学生的成长用手机记忆。所有这些细节像粉笔末般悄然堆积,最终筑成了守护麦田的篱墙。 此刻的校园仿佛暴风雨前的海面。每班教室后面的饮水机停止了沸腾,宋校长的办公室里没有了喧闹声,就连从不知疲倦的铃声也被调成了静音。但我知道,在寂静的表象之下,无数个晨昏积累的能量正在转化为破土而出的勇气。后天当他们走进考场,会听见水笔尖划过试卷的沙沙声,那是年轻的麦穗在月光下灌浆的密语。 六月的夜虽然来的有点迟,但终究还会如期而至。我相信,当后天的阳光再次升起时,那些被揉皱又展平的模拟卷,那些写满批注的教科书,那些在走廊里反复背诵的文段,都将化作翅膀下的风。而毕业班的学生们就是那些被风儿催促即将破茧的蝉。至于我们,还会始终站在这里,看着他们的身影带着新的希望奔向新的征程,就如同守望者目送熟透的麦浪涌向天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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