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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句话好,还牛蒡子以本来面目。但这不是我说的。是陶弘景在《本草经集注》中说的:“味辛,平,无毒。主明目,补中,除风伤。”张锡纯《医学衷中参西录》(合订本,1974年10月第2版,河北人民出版社)第一部分治阴虚劳热方的11个医方中,有4个方中用了牛蒡子。这在我们现代中医人心目中非常异类。而张锡纯自己也没有明确指出牛蒡子的补虚除风伤作用。第一方,大名鼎鼎的资生汤,5味药中有牛蒡子三钱。自谓:“牛蒡子体滑气香,能润肺又能利肺,与山药、玄参并用,大能止漱定喘,以成安肺之功,故加之以为佐使也。”第三方,醴泉饮,8味药中,“牛蒡子与山药并用,最善止漱。”第五方参麦饮8味药中,“牛蒡子之滑利,实又可以相济。且牛蒡子能降肺气之逆。”第七方沃雪汤,治一切阴虚之证,更加肾不纳气作喘者。前有生山药一两半,中有牛蒡子四钱,后有柿饼霜六钱。三分天下,竟无方解。这和他洋洋洒洒79味药物超常发挥中竟无牛蒡子相比,就明显暴露出他对牛蒡子除风补虚缺乏理论自信。这种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的现象是可以理解的。人们认识事物总是要有一个过程和机遇的。 我提出“风邪入里成瘤说”20多年,最近又发表《风邪入里成瘤说的经典依据》一文,对风很敏感。《医学衷中参西录》是我早年熟读且非常佩服的医书。我的《生硫磺治遗尿》就是受本书的启发。我还发表过《张锡纯对伤寒学说的贡献》一文。但当我在这个假期重读原著时,对资生汤等治阴虚四方中他自己对牛蒡子的解释产生怀疑。报着我现在的治学态度和方法——遇到疑难怎么办,经典著作找答案,一下看到了陶弘景高论。 基于张仲景在《金匮要略》第二条四次提到风邪或邪风,强调了风邪从“九窍,血脉相传,壅塞不通”的理解以及陈修园引用古医“中脏多滞九窍”之启发,我认为牛蒡子是治风邪从九窍侵入人体,损伤阴液的第一药,除风补虚,标本兼治,无可替代。《名医别录》中:“主明目,补中,除风伤根茎。治伤寒、寒热、汗出、中风、面肿”,《雷公炮制药性解》:“入十二经。主风湿瘾疹盈肌,咽喉风热不利,诸疮疡之毒,腰膝凝滞之气,润肺止嗽,散气消痰。”掐指一算,目,咽喉,皮毛,根茎(我理解是外阴下窍),乃至十二经,上述“除风补虚”理论可以成立了。 再看,张锡纯自己也在资生汤应用中重点讲述“二阳之病发心脾……其传为风消”,不是很经典的证据吗? 再看《外科正宗》两个牛蒡子汤,一曰:“时毒热甚肿痛,脉数而无力者宜服之”;一曰:“乳痈、乳疽、结肿疼痛,毋论新久,但未成脓服。”将牛蒡子补虚除风在“善治者治皮毛”这个环节发挥的淋漓尽致。已为结节肿瘤初期的治疗开一法门,推出一良将矣。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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