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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难的奶奶
2012-04-07 | 阅:  转:  |  分享 
  
苦难的奶奶明天就是奶奶去世一周年的日子,在怀念奶奶的同时,我更觉得人活着一定要疼自己一些,多爱自己一些,快乐生活着,尽可能少想俗事俗非。也因此想起了许多奶奶生前对我诉说的苦难。民国10年,奶奶出生在一个极偏僻的小山村,听奶奶说,她的妈妈是在她姐20岁时才有了奶奶的,尽管在那个重男轻女的社会里,奶奶的到来还是给了太外婆一家带来了许多欢乐,可是好景不长,奶奶5岁的时候,太外公就得病死了。17岁那年,奶奶嫁给了一个邻村的男人,美好的婚姻生活不到两年,在没有药的年代里,患病的丈夫、孩子在相距不到半年时间也相继离开了她,奶奶只好回到娘照顾太外婆,那时太外婆的眼睛已看不清了。后来在22岁的时候奶奶又嫁给了爷爷,听说爷爷与奶奶的姐夫是生意上的伙伴,这段婚姻也是奶奶她姐夫牵的红线。但后来的故事我觉得比前面还要惨的。当爸爸4年,叔叔才2岁的时候,正是新中国成立不久,因为爷爷帮朋友私藏了鸦片烟,被乡政府知道了,当晚人有叫他跑,可是爷爷放心不下奶奶及年幼的孩子,没有出跑……后来被流放到蒙古,一关就是18年。回来的时候年幼的孩子都已成家了。当年的美娇妻也成了“黄脸婆”了。以前每每听奶奶说起这件事,我就会问奶奶“为什么当时不改嫁,18年呀,一辈子有几个18年?”而奶奶只是淡淡的掠过或是回答“不想孩子被人虐待。”也只是到了我长大后我才知道奶奶不愿再改嫁最主要的原因是因为怕如果第三次婚姻又出问题,被人说三道四,那时候是后悔也来不及的。其实奶奶一辈子都是很谨慎、很认真的人。许多时候总是千方百计的阻止别人说东道西,所以她会很认真保持在别人眼中的好印象。就拿叔叔的老婆来说吧,婶婶是我们熟人都公认的“三八婆”,对奶奶就像是戏里的“狠心媳妇”。就我知道她没有对奶奶说过一句好听的。心情好的时候,对你爱理不理,拿你当笑料,有时还含沙射;心情不好的时候就拿奶奶当出气筒,还恶言说她死去的女儿是被奶奶给害死的,为这个奶奶也不知道哭过了多少回……小时候我们家也是很苦的,因为妈妈生了四个女儿,爸爸又外出打工,一年到头没有寄几回钱回家,家里的一切家务、农活都是妈妈一手辛勤劳着,可是勤劳的妈妈还是没有办法让我们衣食无忧,为了让女儿一个个都能完成自己的学业,不像她一样的受没有文化的苦,妈妈无可奈何得把最小的小妹送给了邻村人做女儿。这是妈妈一生之中最遗憾的事。也因为当时的贫苦及爸爸不在家,奶奶总会帮妈妈点忙,可是又被婶婶说奶奶的偏心,其实奶奶说那个时候也有帮叔叔洗衣服等……等到了我们都读初中的时候,妈妈在自己的努力下开了饮食店,家里的经济也日渐好转,奶奶也老了许多,大概是在经济上的可取吧,奶奶不再轮着吃了,奶奶于是就跟我们一起吃住了,奶奶帮我们打点家里的锁事,妈妈则专心在自己的生意上。在平平淡淡的年华流逝中,我们家也脱离了贫困,走向了小康。可是命运总爱捉弄我们家,在我读师范二年级的时候,也是十年前的那个秋天,一辆可恨的车祸原本想把妈送到县城去看病(因为妈的勤劳、疲劳日积月累而得病的),可是居然把我妈给带走了,妈妈的突然离去给原本还算幸福的家摸上了阴影,也给我的一生带来了巨大的遗憾,更给奶奶带来了苦难,因为在奶奶的精神世界里,她觉得妈的不幸离开是在诅咒她,让她没有脸面见人,也因此在此后的三年里她没有出过大门。在妈妈的伤痕随时间渐淡去的时候,我原还以为自己工作了,大概这样家里的经济会慢慢好起来,我也可以为家里分担了,可是再一次的恶运让我体会到了什么叫瘫痪,在我还来不及为这个家,也来不及为奶奶分担的时候,一场车灾让我再次背离了正常的生命轨迹。卧病在家的我,因为大小便失控,一直享受着奶奶的照顾,奶奶多年养成的节约习惯,不让洗衣机工作,总爱为我亲自洗涮尿布,也因此遭受了我的数落、责备;我还在心绪低落的时候不让奶奶进我的房间……(也是在奶奶去世后我才知道自己有些时候的无意行为也给奶奶带来了精神上的不悦)。纵观奶奶的一身似乎都是与家中人的噩运有关,如果命运之神能少开一次玩笑的话,奶奶的一生也许会好过许多的,可是命运在许多时候总会让人不能自己。其实我个人觉得更多的是奶奶自己的个性所影响的,不是吗?如果在爷爷流放的时候能勇敢的再赌一赌,或许是个美满的婚姻也说不准的?如果在受妇媳苦难的时候能挺身而去不去理她的二媳妇,不是还有大媳妇可靠吗?如果在妈妈突然离去的日子里,不给自己的精神加上可悲的枷锁,我想日子还会同地球一样快乐的转着;如果在我受伤的日子里,能多疼自己一点,让洗衣机工作,更不用去想我的苦难,我想我的不幸一定不会成为奶奶的不幸的。可是……唯独庆幸的是奶奶身体健康还好,直到去世的那天也只是说自己有些累了,一躺就昏迷了五天直到生命的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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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系乐韵情天首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