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6陕西中医2010年第31卷第4期
·名老中医经验·
周铭心教授运用益母草治疗杂病的经验
李春娜张丽丽指导周铭心新疆医科大学中医学院3O期研究生(乌鲁木齐830054)
【中国中图分类号】R282．71【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0—7369(2010)～04—0466—02
《本草汇言》载：“益母草，行血养血，行血而不伤
新血，养血而不滞疲血，诚为血家之圣药也。妇人临产
之时，气有不顺，而迫血妄行，或逆于上，或崩于下，或
横生不顺，或子死腹中，或胞衣不落，或恶露攻心，血胀
血晕，是皆临产危急之症，惟益母草统能治之。”益母
草味辛、苦，性微寒，专人心肝血分，功专行血祛癖，为
妇科经产之圣药。周铭心教授用药灵活、不拘常法。其
运用益母草不只治疗妇科疾病，更用于治疗内科杂病，
亦颇具特色。笔者侍诊屡见其治杂病用益母草案例。兹
予介绍。
咳嗽、气喘周老师认为咳嗽、气喘一般无需用血
分药，当其日久，内有郁痰，复感外邪，肺气郁闭，血行
无力，积而为瘀时可用血分药。久咳、久喘则肺虚，肺病
及脾，子耗母气，脾失健运，聚湿生痰，上渍于肺，肺气
壅滞，气津失布，血行不利，则致痰浊血瘀；肺伤及肾，
肾气衰惫，摄纳无权，肾阳虚衰，则气不化水，水邪泛
滥，上凌心肺；肺与心脉相通，肺气壅塞，气虚血滞，由
肺及心；最终导致肺心脾肾脏皆虚，痰浊、水饮、气滞、
血瘀互结。治宜清肺化痰，活血通腑，温阳利水。肺朝
百脉，肺气一郁，必碍血分，即便不见瘀血之证，其久咳
不止者，亦当加血分药。血分用药首选益母草，或配当
归。
如治兰某，男，46岁，一诊：咳嗽已久，昼夜不息，
脉细沉弦，舌暗红苔白腻，法以清肃肺气。疏方：桑叶、
地骨皮、炙麻黄、炙甘草、桔梗、新贝母、紫菀各12g，前
胡、黄芩各15g，鱼腥草30g，陈皮10g。5剂。二诊：咳
嗽昼间已息，但苦夜发，脉细沉弦，舌暗红苔白腻，法宜
清和血分。疏方：桑叶、地骨皮、炙麻黄、炙甘草、桔梗、
旋复花、紫菀各12g，前胡、黄芩、当归各15g，鱼腥草、
益母草各30g。5剂。其后几诊中，或去桔梗加栝楼，或
去当归等随证加减，但益母草始终不变，数诊后咳平。
本案为咳久邪人阴分者，一诊未用血分药，故昼或无
咳，而人夜咳甚。再诊方中桑叶、桑白皮、地骨皮、鱼腥
草走肺络清宣肺热而止咳，桔梗、炙麻黄宣利肺气，配
以旋复花、前胡降逆化痰，两法协同，以复肺气之宣降，
紫菀化痰止咳，黄芩直达阴分而泄里热，炙甘草益气和
中。本方中益母草为佐药，一则活血以祛除或生之瘀，
二则疏达血分郁滞，使气分通畅，达治血以调气之功，
复肺之宣发、肃降，助痰之化解，配当归活血祛瘀，养血
润燥。另外方中益母草兼清热利水，协诸药使血行则气
自顺、水去则气滞消，以治咳逆上气，清肺热润肺燥，燥
去则咳止。
眩晕、胸痹无论风、火、气滞、寒凝，原因不同，但
眩晕、胸痹的最终病机皆为痰浊、血瘀、正虚，本虚标
实，虚实夹杂。痰浊、瘀血痹阻心脉，发为胸痹心痛；痰
浊、瘀血阻遏，升降失常，上犯清窍则头晕目眩；病久气
血见虚，脉失温煦，鼓动无力，脉道失润，瘀阻心脉，气
虚则清阳不展，血虚则脑失所养，苦病胸痹心痛、眩晕。
周老师认为益母草祛瘀生新不伤正，且理心肝之血，凡
眩晕、胸痹有瘀血之象，如舌暗有瘀斑者、身有疼痛者
可用。纯虚无实者如舌淡、齿痕明显、脉滑软无力者不
用。
案如耿某，男，53岁，眩晕，脉细弦小沉，舌暗红苔
白微腻，素有高血压，或见咽干，眼睛干涩，肤失润泽，
法从和血育阴。疏方：当归12g，白芍、茯苓各30g，夏枯
草、钩藤、夜交藤各15g，天麻、栀子、黄芩各10g，杜仲、
益母草各20g。5剂。本案既有眩晕又见燥证，为肝血
虚滞、风痰伏动，以和血柔肝、潜纳风阳为治。上方以天
麻钩藤饮为基方随证加减以平肝熄风、清热和血育阴。
天麻、钩藤平肝潜阳，茯苓、夜交藤健脾养心安神，黄
芩、栀子、夏枯草清肝泻火，杜仲补益肝。肾。方用益母草
清热活血、祛瘀生新，配当归、白芍养血活血以和血，清
热养血以润燥。
面斑、面痤面斑、面痤分别为肝经郁热和肺胃湿
热所致，但大多发于女性，且多与月经有关。周老师认
为面斑病人多见于月经量少、闭经等情况，治斑兼以调
经，即便月经正常，面色灰暗、涩滞者亦用益母草。痤疮
兼月经量少或兼痛经者，也当用益母草。
如治薛某，女，36岁，面斑较重，经每超前，量不
多，经前紧张烦心，脉细弦，尺软，舌暗淡边有齿印印，
苔薄润，湿积于内，燥结于外，如证调治。疏方：当归、赤
芍、香附、黄芩各12g，白芷、皂刺、白鲜皮、白芥子各
15g，薄荷、天麻各10g，益母草30g，炙麻黄6g。9剂而
斑色向浅。又四诊加减用药而浙消。上为湿热郁内，燥
结于外之证，法以和血清中润达。当归、赤芍养血活血，
清热凉血润燥，香附、白芥子、天麻理气通络，助前者行
血解郁，白芷、皂刺、薄荷活血消痈，清肝经郁热，黄芩、
白鲜皮清热燥湿，炙麻黄宣肺利水，使郁从表发、湿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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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解。心其华在面，方用益母草清肝热、活心血以散面
肤之郁滞，且兼调经通络以治其根本。
癃闭癃闭是由于肾和膀胱气化失司而导致尿量
减少，排尿困难，甚则小便闭塞不通为主症的一种病
证。《诸病源候论·小便病诸候》指出：“小便不通，由膀
胱与。肾俱有热故也。”《景岳全书·癃闭》认为癃闭病机
为：“或以败精，或以槁血，阻塞水道而不同也。”本病病
位主在膀胱，且与三焦、肺脾肾密切相关。因湿热蕴结、
浊瘀阻塞、肝郁气滞、肺热气壅所致者，多属实证；因脾
气不升、肾阳亏虚、命门火衰、气化不及州都者，则属虚
证。实则宜清湿热、散瘀结、利气机而通水道；虚则宜补
脾肾、助气化，使气化得行，小便自通。癃闭包括西医学
中各种原因引起的的尿潴留及无尿症。如尿路结石、神
经性尿闭、前列腺增生症、前列腺肥大等。周老师认为，
益母草清足太阳经之湿热，利足厥阴经之气机，消经络
之瘀积，前列腺肥大者非益母草或茺蔚子不办，前列
腺炎者亦常用益母草，凡见舌暗红，或有瘀斑瘀点者，
抑或舌象正常，但病程长者均可使用。
如治张某，男，22岁，小便不利，尿涩痛有年，西诊
前列腺炎，脉细小弦尺软，舌尖有芒刺，苔薄白微腻，疏
达之。疏方：蔚蓄18g，瞿麦、木香、皂刺、天麻、合欢皮、
栀子、白芷、砂仁各10g，茯苓、益母草各30g。5剂。再
诊尿涩痛减，上方去栀子加灯心草。数诊后尿无涩痛，
小便畅利。方中益母草散瘀通络，直达膀胱之位，且能
清热、利尿、消肿，其消症利溲之力尤胜，用为君药。配
栀子、茯苓以增清热利水之功，蔚蓄、瞿麦通利小便，砂
仁善化中焦之湿，行脾胃之气，协木香理全身气机，使
水道得通，皂刺、天麻、合欢皮、白芷活血消痈，通络止
痛；诸药相互为应，共奏利水通淋之功。
(收稿2009—10—12；修回2009—12-29)
李军祥教授运用肝体用同调治疗肝硬化腹水经验
郭永红指导李军祥△北京市中关村医院(北京100190)
摘要李军祥教授认为肝硬化腹水的中医病机是“肝体用失调，气血水互结于腹中”。治疗应“肝
体用同调”，脾肾同治，扶正祛邪兼顾，分阶段，分标本缓急辨证论治，采用健脾补肾，益气
养阴，理气活血利水之法治疗。
主题词肝硬化／并发症腹水／中医药疗法中医师@李军祥
【中国中图分类号】R544．15【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0—7369(2010)一04—0467—02
李军祥教授曾师从董建华院士、田德录、钱英和戴
希真教授等中西医学界著名消化肝病专家，积累了丰
富中西医结合治疗肝胆疾病的经验，我有幸随师学习，
对李教授“肝体用同调”治疗肝硬化腹水的经验简述如
下。
体阴用阳是肝脏重要的生理特点“体阴用阳”出
自华岫云《临证指南医案·肝风》：“肝为风木之脏，因
有相火内寄，体阴用阳，其性刚，主动，主升”。体阴指肝
之本体属阴，肝主藏血，血属阴，肝赖所藏血液濡养肝
体，保持肝体柔和；肝用为阳是指肝气主疏泄，其性条
达，主升主动，肝气为阳。中医理论认为，肝藏血，正如
《素问·经脉别论篇》“食气人胃，散精于肝，淫气于筋，
……”中指出饮食精华散之于肝而为肝血。肝主筋，开
窍于目，如肝血充足，则筋脉得养，两目能视。另一方
面，肝主疏泄，反映在调畅气机，推动血和津液运行等
功能方面，但只有肝血充足，才能制约肝的阳气升腾，
防止疏泄太过，使肝体冲和条达，阴阳平衡，才能发挥
△北京中医药大学东方医院(fit京100078)
正常的生理功能。所以李教授认为肝脏必须依靠阴血
的滋养才能发挥正常功能，只有刚柔相济，血养其体，
气资其用时，肝才能条达舒和而不病。各种病因导致肝
的病理变化都是因为“肝体用失调”。肝体用失调一方
面导致疏泄失职，郁滞化热，肝体之阴血受损；另一方
面导致脾胃运化和气血运行的紊乱，最终出现人体新
陈代谢的机能发生障碍，所以说肝病发生的基本矛盾
在于体用失调。
治疗肝硬化腹水应当肝体肝用同调李军祥教授
认为肝的体用阴阳两方必须保持对立统一平衡，才能
使肝气条畅而不病。肝之阴、血是资助肝用的物质基
础，肝之气、阳是对肝阴产生作用的必要条件。所以治
疗必须采用“体、用同调”的方法，缺一不可。对肝体的
治疗主要是补肝阴之不足，因为肝为多血之脏，阴常不
足。所以应遵循补益肝阴血、柔肝的原则；对肝用的治
疗主要是泻肝用之余，在病理情况下，肝气易郁、易结、
易逆、肝阳易亢、易于化火生风；故应以平肝、疏肝、散
肝、清肝、调肝为主。药物选择上，因为肝之阴血易伤、
易亏，所以用药不宜刚而宜柔，不宜伐而宜和，不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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