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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言的魔力——通过言说创造心理现象
2013-09-08 | 阅:  转:  |  分享 
  
语言的魔力——通过言说创造心理现实[作者:朱建军|文章出处:网络|发布人:管理员|更新时间:2007-12-13|点击数:805]





摘要:我们的直接心理经验是个人性的。通过符号化的过程,我们在心理经验的基础上建立起一个符号化的心理世界。而符号化或言说和标定的方式不唯一,且有任意性。人对世界的符号化方式决定着他心中的世界和他相应的行为。通过言说,一个人可以把一种符号、一种标定方式、一种对心理世界的法则告知别人。一旦对方接受了他的话,那他的心理现实就会受到相应的影响。催眠就是一种仪式化的标定行为。宗教导师对信徒传教,政治领袖对群众宣传,商业界做广告也是标定过程。任何一种符号都可以用于标定,行为、意象和语言是最常用的,语言是各种符号中很有力的一种。标定的本质不变是任意的、虚幻的,而这个虚幻的法则却会实实在在的影响人的心理和行为。



关键词:心理经验、言说、标定、心理现实



Themagicoflanguage—Tocreatepsychologicalrealitythroughspeech



Abstract:Ourdirectpsychologicalexperienceisidiosyncratic.Webuildapsychologicalworldbasedonourpsychologicalexperiencethroughtheprocessofsymbolization.However,thewayofsymbolizationorspeech(标定)isarbitraryratherthanunique.Theapproachofsymbolizationdetermineshowpeopleseetheworldandtheiraccordingbehavior.Byvirtueoflanguage,onecantransitakindofsymbols(标定),akindofrulesofpsychologicalworldtotheothers.Oncehiswordsisacceptedbyothers,hispsychologicalrealitywillbeaffected.Hypnogenesisisaceremonial(标定)behavior.Such(标定)processisverycommon,suchassermonbyaclergyman,propagandabyastatesman,eventheadvertisinginbusiness.Anykindofsymbolcanbeusedas(标定).Behavior,imageandlanguagearewidely-usedandlanguageisoneofmostpowerfulapproach.Theessenceof(标定)isarbitrateandunreal,buttheunrealrulesreallyaffectpeople’spsychologyandbehavior.



Keywords:psychologicalexperiment,speech,(标定),psychologicalreality



原始民族普遍对语言有一种敬畏,他们相信语言文字和言辞有一种强大的魔力。原始人心目中的语言全部是一种“咒语”,它们可以呼风唤雨、役使鬼神,更可以为福为祸于人。这和现代人——特别是西方人——对语言的看法不同,在多数现代人心目中,语言仅仅是一种工具而已。在大多数现代人心目中,原始人对语言的看法,只是一种愚昧无知的表现,一种迷信而已,没有任何真实的价值。



有少数哲学家已经开始意识到了语言不仅仅是指称现实的工具,它本身就创造现实。现实不是一个已然存在的实体,等待着语言去描述和表达,相反,现实本身就是语言的产物。这样的观点,在大多数人的心里,还是一种难于理解的玄学。当然也有一些人在经验中体会到了语言的魔力。但是,很少有人对语言具有魔力的原因进行过明确地研究。



本文将对语言魔力的产生做一些初步的研究。







我将从这样一个命题开始:我们的直接心理经验是个人性的,多数时候它本身是不可交流的。我们一生都不知道别人看到的世界究竟是什么样子。我不可能知道别人眼中的大海的颜色是不是和我眼中的大海是一样的颜色,不可能知道别人听到的声音和我听到的是不是一样。正如罗杰斯所说,每个人存在于以他自己为中心的不断改变的体验世界中。



通过符号化的过程,我们在心理经验的基础上建立起一个符号化的世界,这是我们的心理世界。符号化就是用某种内在或外在的工具(心理动作或操作)标志某个被固定化的直接经验,得到一个符号,再用这个符号标志其他直接经验。比如,当我看到大海的时候,我(或者别人)把眼中看到的一种经验命名为“蓝色”,以后,“蓝色”就是一个符号。以后,当我看到另一个类似颜色的东西时,我就会说这是“蓝色”。



言说必定对直接经验有所歪曲。例如,当我下一次看到某种颜色,说“这也是蓝色”的时候,这个颜色和上次我在那个海边看到的颜色不可能完全一致。即使我是回到同一个海边,但是时间不同了,那海的颜色也必定有所不同,只是近似于上次看到的颜色。但是,我说“这是蓝色”,也就忽略了这个差异,而把不同的东西看作是相同的了。这个歪曲是必要的,这样的近似性的认知也是必要的,因为这世界上不会要完全相同的重复。只有借助近似性,我们才可能建立符号,并进行任何心理上的信息加工。



发出音、跳舞蹈、想象出意象、说出语言都是工具,音乐、舞蹈、意象和语言就是符号,符号存在后,才有了“心理世界”的存在。



言说方式不唯一,且有任意性,因此可言说的任何心理事物都是不唯一的——各个民族、各个人都有自己的“真理”,自己的“心理世界”。自由的人可以通过言说,任意建立心理世界的现实(当我说,要有光,就建立了一个“符号化”,一个光)一旦建立则对他来说这个现实就是自己心理世界的“真理”。



我们或许可以以星空为比喻,星星可以比喻为我们的直接经验。而把几个星星的位置以某种方式组合起来,就可以构成星座。星座可以比喻为我们符号化后形成的心理世界。我们看到,对同样的星星,不同民族可以用不同的想象中的连线把星星连接为不同的星座。对黄道线附近的星星,中国人划分为28宿,西方人划分为12个星座,划分并不相同,所以中国星座和西方星座的样子是不同的。但是,这两者都分别是各自民族看到的“真相”。我们没有理由所其中那一个对而另一个错。







人对世界的符号化方式决定着他心中的世界。比如,对直接经验的标定方式不同,看到的世界就不同。一个只学过西方星座知识的人,一抬头看夜空,就能看到狮子座、人马座这些星座,而没有学过西方星座知识的人,则绝对看不到什么狮子座——那些星星他当然看得到,但是看不到这些星星形成的“狮子座”这样一个组合。不同民族的颜色词不同,他们对色彩的识别也就不同。比如,中国人有一个“青”的颜色词,所以中国人就会看到这个颜色,而在美国人看的时候,所看到的却只能是某种蓝色、或绿色、或灰黑色,而不会有什么青色。



人在自己的心中,还试图找到世界的“法则”。但是从现象界本身是不可能产生“法则”的,法则也是人的建构。人根据自己建构的法则去理解世界,从而产生相应的行为。他建立的法则不同,他的心理世界中的真理就不同,他生活行为的依据就不同,他的整个人就不同。



有些东西只存在于心理世界,比如爱情。爱情不存在于物质世界。爱情是人对一些感受的标定。感受是直接经验到的,但是,爱情不是。因此,不同的人会把不同的经验标定为爱情:有的人把性冲动或未被满足的性需求带来的体验称为爱情,有人把一种相互依恋的温柔的体验称为爱情,也有人把欣赏对方或被对方欣赏的感受称为爱情,也有人把占有了一个异性的满足感称为爱情……。什么是真正的爱情呢?这个问题实际上是一个假问题,因为爱情本身就是人们创造的一个词汇,不同的人用它指不同的感情体验,你不能说谁绝对正确而谁绝对错误。



虽然如此,你把什么标定为爱情,你对爱情法则有什么看法,对你的行为方式的影响是很大的。假如你看过很多的西方18世纪的爱情故事,认为爱情应当是两性间产生的一种激情,是一种盲目的感情,是一种狂热,那么当你和某一个异性相处时,产生了一种温柔的喜悦,一种朦胧的快乐,你也许就不会把这个感情标定为爱情,从而也不会和那个异性建立恋爱关系。但是如果你看的是中国古诗,你也许就认为这个感情恰恰是中国的爱情。那么你可以会告诉自己,“我爱上他了”,并从而接受对方的追求。



直接的经验即使是相同的,标定的不同也会使人产生不同的行为效果。梁山伯和女扮男装的祝英台做了3年的同学,感情很好,但是梁山伯并不认为自己爱上了祝英台。因为梁山伯认为两个男人之间是不能产生爱情的。但是当他知道祝英台是女人时,却马上认为自己“爱上了她”。如果我们认为爱情是一种确定的感情,则我们可以思考一下,梁山伯对祝英台的“爱情”是在什么时候开始的?如果说是在梁山伯知道对方的性别的时候开始的,那个时候祝英台并不在他身边,并没有做任何新的举动,为什么这个爱情就会突然这样强烈?如果说梁山伯的爱情是3年来积累的,为什么这之前梁山伯并没有认为自己有哪怕是一点点的爱情,而认为自己对祝英台的好感都是友谊?



因此,爱情不是感情经验,而是一个对直接经验的标定。当梁山伯知道对方是女性,符合爱情的条件时,他把自己原来标定为友谊的那些感情经验重新标定为爱情。如果标定是友谊,则梁山伯觉得双方分离是可以接受的,而标定为爱情后,则按照那时的中国人心目中的爱情法则,相爱的人之间分离是十分痛苦的,于是梁山伯的行为也有了巨大的变化——他决定要和祝英台“永不分离”。







经过符号化创立的心理世界是可以交流的,因为人与人之间通过语言等符号系统交流。我们所交流的事物,只是自己心中符号化的心理世界。



因此,我们就有一种强有力的影响他人的方式,那就是把一种符号、一种标定方式、一种对心理世界的法则告知别人。一旦对方接受了我们的话,那他的心理世界就会受到我们的影响。这个方式对人的影响力量非常的大,原因是这个方法可以改变对方的整个心理世界。语言就是一种非常好的符号体系,借助它,我们可以创造出一些新的词、新的句子、新的理论、新的意义和新的比喻,他们一旦被别人所接收,就会在别人的心理世界中创造出新的心理现实。



最基本的方式是标定人,对别人说,“你是一个男人、一个大学生、浪子、聪明人……”。如果对方接收了这个标定,对方就会把自己认同于“男人、一个大学生、浪子、聪明人……”,并从而增强他认为“男人、一个大学生、浪子、聪明人……”应该有的行为表现。实际上,一个人用语言对别人进行标定,而对方接受了这个标定,这个语言就是咒语。对对方进行积极的标定就是所谓的祝愿,消极的标定就是所谓的诅咒。祝愿和诅咒都是咒语。我们说“你真是一个好人”,这就是一个积极的咒语,咒他做好人。如果他接受了,他就会认为自己是好人,从而在行动上和他认为好人的行为一致化。相反,父母对孩子说:“你怎么这样笨呢”,这就是一个消极的咒语。孩子接受了,就会变得越来越笨。



再有一种方式就是命题或法则的设定,也就是设定一种因果关系或一种法则。一旦我们随意设定的因果关系被对方接受,这个法则就成为他所必然遵循的法则。中国的老人对产妇说:“你如果月子里喝冷水,就会肚子痛”,这同样是一个咒语,因此中国的产妇假如在月子里喝了冷水,就有极大的可能性会肚子痛。



催眠就是一种仪式化的标定行为。不论催眠师说了什么,被催眠者都可能按照他所说的去做。催眠师告诉成年的被催眠者,说“你是一个儿童”,被催眠者就会表现的如同儿童。这就是因为他接受了催眠师的标定,相信自己是儿童了,行为上自然就如同儿童。同样,催眠师也可以告诉被催眠者一个因果关系或法则,“如果我摸头发,你就要去开窗”。随后催眠师只要摸头发,被催眠者就会开窗。这并不是因为摸头发和开窗之间应该有什么关系,而只是因为被催眠者接受了这样一个关系,一个由催眠师任意标定的关系。



日常生活中,有许多活动类似催眠。比如,一些宗教导师对信徒的传教,政治领袖对群众进行宣传,一个人对自己的情人的心理影响,商业界做广告……。但是与其把这些行为都说成是广义的催眠,说成是一种“暗示性”的效果,不如说成是标定过程。因为标定过程的机制是清楚的,而什么叫做“暗示性”,研究者们并没有给出一个无争议的明确的说明。



总而言之,心理世界既然是一种由符号化建立的世界,它必定没有什么自己的固定的法则,它自己固有的唯一“法则”是无法则,而在心理世界中存在的所有法则实际上都是被任意标定所创造的。



任何一种符号都可以用于标定,行为、意象和语言是最常用的,语言是各种符号中很有力的一种。标定的内容以什么为载体,我们虽然知道了一些,但是还不完全清楚。但是,载体是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标定的内容。因为标定的内容是什么,直接决定了人的行为,塑造了这个人的心理世界。



行为主义心理学家所说的条件反射,实际上就是在一个比较基础层面的标定过程。当条件刺激和无条件刺激同时出现的时候,人对这两个刺激的符号化过程中,就把这两个刺激结合起来了。以后,只要条件刺激出现,无条件刺激所能引起的反应就会出现。在条件刺激的反应之间出现了一个连接,这个连接并不存在于客观世界,它只存在于心理世界,这个意义上可以说它只是一个“幻”,但是在心理世界中,这个连接的作用却真实存在。



当人的认知方式越来越多,标定的方式也越来越多,但是它的本质不变。那就是,自我标定或法则在本质上是任意的、虚幻的,而这个虚幻的法则却会实实在在的影响人的心理和行为。



原始民族的人如果相信自己被巫师下了咒,相信自己不可能活了,他就会死去。这个过程是通过什么载体和生理活动完成的,实际上并不是最重要的事情。重要的是,只要我们相信有这样的效果,在他们的心理世界中,这就是一个现实。古代中国人相信帝王应当有绝对的权利,他们就不会对帝王极端不Min主的行为有愤怒,因为在他们的心中,世界就是这样的。



佛教提出的观点更不可思议,他们认为不仅仅心理世界是这样的符号化的产物,实际上并不存在一个“实体的”物质世界,所谓物质世界同样是一种符号化的产物,是心的创造物。因此整个宇宙都没有我们以为的那种“实体性”,没有什么“确定的”法则。按照佛教的观点,即使是我们现在所找到的物理学规律,实际上也是一个“心”所任意制定的。当然,这个心不是我们某一个人的心,而是一个更永恒的心。如果我们能超越这个“心”,物理规律也一样可以超越。也就是说,只要你能做到在你的最深的潜意识中放弃“固体是不可穿越的”这样一个观点,你就可以让身体穿墙而过。



以上是我对标定过程的作用的一个简单分析,这个过程中,我们还有许多问题未解决。比如,什么使一个人更容易接受别人的标定,就是一个值得研究的问题。我真诚的愿望,就是自己的思考能得到同行的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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