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人民公安1995·5
2月15日,农历除夕。在万家团圆、举国同欢的喜庆气
氛里,一个振奋人心的消息从河北省邢
台市铁道大厦传出:震惊全国的
“1.20”特大铁路爆炸案成功告破,3
名犯罪嫌疑人被警方尽收网底!这一捷
报如同一阵和煦的春风,拂去了参战民
警脸上的阴霾,也卸去了全省人民心头
的一块重负。
鞭炮声声,是对忠诚的人民卫士隆
重的赞美;礼花阵阵,是对安定的社会
秩序由衷的渴望。让我们沿着参战民警
的足迹,追溯那25个昼夜的艰难与困
顿,领略近百名公安民警的智
慧和胆识,分享这份胜利的喜
悦与欢欣。
大动脉中断爆炸震惊全国
1月20日,夜幕降临后不
久,紧靠着京广铁路的邢台县
会宁乡兴华村的乡亲们突然听
到一声巨大的声响,不少人家
窗上的玻璃在刹那间被震成碎片。位于
铁路东侧的晏家屯乡辛村三伟面粉厂老
板刘爱军也被那声巨响惊得一怔。略一
定神,他立刻与几位同伴打着手电跑出
门外,循着响声的方向望去,只见不远
处的铁轨上尘雾弥漫,余烟未尽。跑近
一看,一根钢轨被炸断,两根铁轨之间
被炸出一个大坑。刘立即用手机拨通了
110。
爆炸发生的准确时间是20时零3
分。大约10分钟之后,警车呼啸着抵
达距市区近10公里的爆炸现场。邢台
市公安局局长张思岚、副局长张振英、
李国华以及邢台县公安局局长刘兆铎等
在率民警赶赴现场的同时,向省公安厅
进行了报告,省厅刑侦局一面紧急派员
增援,一面立即发出指令,要求邢台、
邯郸、石家庄等地警方在沿线架网布
控,围追堵截。邢台警方抵达现场后,
立即围绕现场拉起一圈50米的警戒
线,刑侦技术人员利用铁路抢修工人的
焊枪照明,开始了紧张的现场勘查。
爆炸点位于京广铁路下行线386公
里980米处,西侧110米处为邢台县会
宁乡兴华村,东侧距107国道24米;
钢轨被炸断1.06米,形成一60厘米见
方、34厘米深的炸坑。现场勘查进行
了半个小时,铁路工人立即投入了紧张
的抢修。4个小时之后,京广铁路又恢
复通车。
犯罪分子如此嚣张,案件性质如此
恶劣,实属罕见。获悉这一消息后,省
委常委、省委秘书长、省委政法委书记
冯文海,副省长、省委政法委副书记何
少存,政法委副书记刘宝宣,省公安厅
厅长俞定海等星夜急驰,赶到现场;公
安部刑侦局副局长何挺、铁道部公安局
局长张起增、北京铁路公安局局长姜战
林等,也相继率领刑侦和技术专家赴现
场指导破案工作。
此后,省领导叶连松、钮茂生、赵
世居、冯文海,公安部部长贾春旺以及
中央领导同志都分别作出重要指示,要
求公安机关全力以赴,尽快破案,消除
隐患。侦破过程中,省领导多次听取案
件侦破工作汇报,做出重要指示。公安
部将此案作为全国挂牌的重点大案予以
督办。为尽快破获此案,地方与铁路公
安机关成立了联合破案指挥部和
“1.20”专案组,由省公安厅厅长俞定
海、铁道部公安局局长张起增任总指
挥,省公安厅副厅长李力、省厅刑侦局
局长曹爱平任专案组组长,北京铁路公
安局局长姜战林、邢台市公安局局长张
思岚任副组长,从地方和铁路公安机关
抽调80名民警投入了侦破工作。
运筹帷幄决胜大排查
专案指挥部成立之后,立即对案件
性质、侦查方向进行了缜密分析,并对
犯罪分子的职业和性格特征进
行了刻画。显然,这是一起有
计划、有预谋、采取爆炸手
段,通过破坏铁路来制造社会
影响的恶性案件。犯罪分子应
当具备爆炸知识和技能,具有
接触爆炸物品的条件。
同时,刑事技术人员经对
爆炸现场提取的物证进行反复
分析研究,专案指挥部研究制定了严
谨、详尽的侦破方案,地方与铁路公安
民警混合编组,合成作战,并将现场周
围9个县(市)作为侦查重点,尤以邢
台市内桥东、桥西二区和邢台县为重中
之重。
1月22日,专案指挥部召集现场
周围9个县、市、区公安机关负责人和
刑警大队长,通报案情,部署任务,明
确要求,全警动员、全力以赴、全面排
查。北京铁路公安局从北京、天津、石
家庄调集70余名民警,对铁路内部以
邢台、官庄、内邱三个站区为重点开展
摸排工作。专案组则对现场周围的6个
乡镇进行逐村、逐户、逐人重点排查,
对案发时途经现场及在现场周围活动的
车辆、人员进行不厌其烦的调
3月1日,河北省委省政府决定,为侦破“1.20”特
大爆炸铁路案专案组记集体一等功,奖励人民币50万
元;为侦破“1.20”特大爆炸案中做出突出贡献的省公
安厅厅长俞定海、副厅长李力等9名同志记个人一等
功,奖励人民币各一万元。
日前,公安部部长贾春旺签署命令,给“1.20”专案
组记集体一等功。
□本刊记者史贵中河北日报记者骆继荣
———邢台“1.20”铁路爆炸案侦破纪实
燕赵凯歌
大案选萃
511995·5人民公安省政府隆重表彰破案有功人员
大案选萃
查访问。
1月23日晚,根据专案指挥部的部
署,邢台市公安局组织京广铁路沿线公
安机关,发动群众,开展了大规模的巡
逻、清查,打击现行犯罪,摸排案件线索,
发现可疑人员,确保铁路安全。
一个又一个可疑人员纳入公安民警
的视野,经调查被先后排除;一条又一条
重要线索汇集到专案指挥部,经甄别又
被相继否定。据案发时现场附近的群众
反映,爆炸前后有两辆开往北京的长途
客车曾在现场一带停留,铁路公安机关
立即抽调警力连夜赴北京、保定、定州、
邢台以及河南等地查找,费尽周折,找到
司乘人员进行访问,但收获甚微;又有群
众反映,案发时在现场南侧一铁道涵洞
口,曾经有一辆摩托车停留,专案指挥部
立即派员查找,在近似大海捞针似的繁
冗、琐屑的工作后,也无功而返。
无独有偶联案定乾坤
无独有偶,在“1.20”特大铁路爆炸
案发生之前,邢台市还曾经发生过一起
“1.1”爆炸未遂案。那是居住在西园村西
园南街的几名妇女,在早晨去厕所的时
候,发现在便池内堵着一只鼓鼓囊囊的
编织袋。人们七手八脚地将那只袋子拽
上来打开一看,赫然出现在眼前的是两
只钟表、一只电池和乱七八糟的电线。
人们顿觉不妙,立即报警。警方接报后
迅速赶到现场,经勘查证实,这是一个定
时爆炸装置。
此案发生后,邢台市公安局即调集
精兵强将,展开了深入细致的侦破工作,
但“1.1”一案尚未突破,“1.20”案又接踵
而来。是偶然巧合,还是有内在联系?
1月27日,专案指挥部的决策者们
对这两起案件进行了比对分析。从现象
上看,一为定时爆炸装置,一为火雷管炸
药包,二者之间似无内在联系。但是,二
起案件的共同之处在于,爆炸物均为硝
胺炸药,都是企图利用爆炸方式报复社
会、制造影响,而且从逻辑上分析,不能
排除犯罪分子第一次爆炸未遂、转而再
次铤而走险的因素。在没有足够并案依
据的前提下,指挥部做出了一个大胆的
决定:对两案进行联案侦查,利用“1.1”
案件现场遗留物证较多的优势,带动和
促进“1.20”案件的侦破。这一决策对全
案的突破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1月31日,省公安厅厅长俞定海在
案发后第4次来到专案指挥部听取汇
报,指挥破案工作。至此,专案组及邢台
市桥东、桥西区和邢台县公安民警已给
对现场附近的145个村庄、332个居委
会、3403个单位和商业网点以及生产、
贮存、使用爆炸物品的324个处所进行
了梳篦式摸排,调查访问群众近14万
人。俞定海强调,一定要坚持立足本地
的指导思想不变,加强“1.1”与“1.20”两
起案件的联系侦查意识,不破案件,决不
收兵。
欲擒故纵长线钓疑凶
茫茫人海之中,邢台县某局干部李
虹新浮出水面,进入专案组的视野。这
缘于侦查人员在调查中访问到的两名关
键的目击者。
1月20日晚8时许,住在附近的两
位农民骑着自行车从现场附近经过,他
们下意识地看到在107国道东侧的一片
空地上停放着一辆“大鼻子、铁壳子、齐
屁股”的汽车,他们没在意。其中的一位
在路边小解时,爆炸发生了。随着震耳
欲聋的巨响,腾空而起的灰尘撒落了他
一脸一身。爆炸声后,他们发现,那辆汽
车不知什么时
候已经不见了
踪影。
专案组没
有放过任何与
现场有关的蛛
丝马迹。经查,
所谓“大鼻铁
壳齐屁股”的
汽车,在邢台
共有6种车
型,经多方查
实,出现在现场的汽车为“星达”牌,共有
16辆。他们逐车逐人地进行了调查,结
果证实,案发当天,只有李虹新驾驶该车
从现场经过并停留,而李虹新对此并不
隐讳,坦然相告。
1月27日,侦查人员与李虹新进行
了第一次接触。李虹新说,当天晚上他
确实曾与一位名叫王庆虎的朋友驾车前
往住在庞马村的一位同事家里,但时间
是晚上7点多,当时停车是为查看路标,
顺便解手,也没有听到什么爆炸声。
根据指挥部的指示,民警将李虹新、
王庆虎以及庞马村那位同事一同请到专
案组驻地进行询问,并未发现其他破
绽。但待三人分别离开专案组后,民警
却注意到李虹新并未回家,而是去了王
庆虎处。经次日对李虹新驾驶的汽车进
行检验,亦发现一些疑点。
李虹新成为专案指挥部确定的重点
嫌疑对象之一,但没有任何证据证明爆
炸系李虹新所为。指挥部决定采取欲擒
故纵、敲山震虎的策略,从外围入手,进
一步调查核实。
1月29日上午,李虹新的好友王庆
虎再次被请到专案组驻地谈话。谈话期
间,王庆虎借口上厕所,乘机溜之大吉。
专案组将计就计,对他置之不理,直到2
月8日上午,王庆虎又主动来到专案组
接受询问。他哪里知道,在他“失踪”后的
八天里,李虹新与他的秘密联络尽在专
案组的股掌之中。
机关算尽终在股掌中
对“1.1”案现场遗留物证的调查表
明,其电雷管产自辽宁。去年5月,邢台
县化轻公司曾购进5万枚,其中4800枚
销往邢台县羊范乡的10个矿点,另
2000枚销给皇寺乡。据此,专案组在对
羊范乡进行了滴水不漏的排查后,集中
了40名民警,开始全力“啃”皇寺乡。
2月7日晚上,邢台县公安局皇寺
派出所所长刘增仁在完成了当天的摸排
工作之后,已经错过了吃饭的时间。他
来到皇寺乡的云天饭店吃饭,一眼看见
李虹新与他的小舅子甄某也在饭店内。
因彼此相识,刘所长便招呼李虹新二人
一起吃饭,饭后分手,各奔东西。刘所
长离开后突然收到传呼,随即又返回
饭店打电话,奇怪的是,他发现
52人民公安1995·5
李虹新和甄某也已经返回饭店,在一起
窃窃私语。刘所长心里不由得打了一个
问号。
次日一早,侦查人员从皇寺乡一家
石子厂的厂长处了解到,昨天晚上,甄某
将他呼到云天饭店,指着身边的另一人
对他说:“这是我哥,他开着铁矿,前些日
子买了些炸药,碰不上数了,如果公安局
查,你就说炸药是在你这里买的,一共买
了四袋。”这正是刘所长在云天饭店见
到甄某之后。
同时,专案组在调查中获悉,皇寺八
方石料厂曾经于去年9月30日从皇寺
爆炸物品管理站买过炸药和雷管,但经
询问石料厂厂长侯会敏,侯却矢口否
认。经查,购买炸药的存根上签字是甄
某。显然,甄某冒用了石料厂的名义。
2月8日晚上,指挥部果断决定,立
即派出几批人马,对所了解到的情况进
行了进一步印证,并将甄某请到了专案
组驻地。
经过反复较量,甄某终于吐露了真
情:去年9月,他受李虹新之托,假冒八
方石料厂的名义开具了一个购买证,从
皇寺爆炸物品管理站购买了五袋硝胺炸
药和40枚电雷管,交给李虹新运走。元
旦过后,甄某从李虹新口中得知,有四袋
炸药存放在邢台县建筑公司施工队,几
天后,李虹新将炸药送到距邢台市80多
公里的邢台县城计头乡坡底村存地沟铁
矿,另外一袋炸药去向不明。
经查邢台县建筑公司施工队得知,
那四袋炸药是李虹新托他的堂弟李勇新
送去的。
当夜,指挥部立即派员奔赴存地沟
铁矿,证实了甄的供述,并得知李虹新曾
于去年10月以炸鱼为名,从矿上索要了
透明小塑料袋装炸药数十管,与“1.1”案
物证完全相同。同时提取了李虹新事后
存放于此,与“1.1”案现场爆炸装置完全
相同的电雷管2枚;次日,民警对皇寺爆
炸物品管理站的调查证实,甄某为李虹
新购买的炸药确系五袋,40枚电雷管与
“1.1”案现场爆炸装置完全相同。
狐狸的尾巴终于露出来了。
金盾灿灿新年奏凯歌
2月9日晚9时许,两辆桑塔纳轿
车缓缓地停在李虹新家门口。邢台市公
安局刑侦支队负责人邢同礼、四大队负
责人宋卯德率另外四名民警奉命正式传
唤李虹新。李虹新不在家中。民警们静
静地坐在车中,如同胸有成竹的狩猎者
在等待着猎物投入早已布好的天罗地
网。
午夜过后,那辆“大鼻铁壳方皮股”
的汽车驶了过来,车还未停稳,民警们已
经恭候在车门两侧。
“李虹新,有些事需要向你了解,请
你跟我们走。”
李虹新似乎早已料到了这一天,没
有挣扎,没有反抗,顺从地在民警的“帮
助”下钻进了桑塔纳。2月11日,警方宣
布对李虹新刑事拘留。
2月12日下午1时许,邢台市桥东
区南长街58号门前出现了三个精干的
汉子,他们是省公安厅刑侦局刑警赵宏
磊、北京铁路公安局刑警周维章和邢台
市公安局刑警宋卯德,他们是奉命传唤
李虹新的堂弟李勇新。进得门来,李勇
新的妻子谎称李勇新不在,但机智的赵
宏磊一眼发现在里屋有一位身穿毛衣毛
裤的年轻人,经证实,此人正是李勇新。
刑警们立即出示传唤证,将这位曾被判
刑、刑满后又参与制造爆炸的亡命之徒
收入法网。此后,专案组依法对李勇新
住所进行搜查,发现了大量集成电路板
和焊接工具。
虽然露出马脚、走投无路,但李虹新
却被一种侥幸心理驱使着,企图蒙混过
关。专案指挥部从各市县公安局抽调了
12名经验丰富、智慧过人的审讯人员,
对李虹新展开了强大的政治和心理攻
势。他先是百般狡辩,继而沉默不语,直
到2月13日午夜,才开始痛哭流涕地缴
械投降。
多年以来,李虹新认为自己所在的
工作岗位有职无权,而参与经营铁矿又
未能赚到钱,觉得整个社会对他极不公
平。在极度膨涨的私欲驱使下,产生了
制造爆炸、报复社会的恶念。1998年9
月,李虹新托其堂弟李勇新为其制造爆
炸装置,并先后四次进行试验,直至试爆
成功。今年1月1日凌晨,李虹新伙同王
庆虎携带炸药包和定时装置,窜至邢台
市西园村一女厕所内,放置炸药。但因
定时装置失灵,未能达到目的,李虹新极
不甘心。1月20日晚6时许,李、王再次
驾车携带10公斤炸药和雷管、导火索窜
至西园村附近,企图再次制造爆炸,但因
附近人员往来较多,但心暴露,遂开车沿
107国道北行,到京广铁路邢台至官庄
段,将汽车停在一乡村公路路口,卸下装
在汽车上的自行车,由王庆虎骑自行车、
驮炸药继续北行至一平交道口处,放置
炸药,引爆后一起驾车逃离现场。
2月14日上午,随着李虹新心理防
线的全面溃败,震惊全国的“1.20”特大
铁路爆炸案宣布告破。此时已是农历腊
月二十九。捷报传出,公安部、省委、省政
府分别向专案组发出贺电,表示祝贺。
但此时,此案的另一名犯罪嫌疑人王庆
虎却已闻讯潜逃。
专案指挥部进行了缜密分析,认为
时近年关,王庆虎出逃仓促,衣食无着,
不可能在短时间内离开邢台。于是,立
即紧急动员全市公安机关各警钟,布下
天罗地网。按照统一部署,有的民警着
装守候在各个路口,有的民警着便衣,或
徒步,或骑车,或乘出租车,严密搜寻。车
站、旅馆、公园、大街小巷,到处都是公安
民警警惕的眼睛。铁路警方也立即通报
全路,全力以赴缉拿疑犯。成百上千的
公安民警在一种温馨的节日气氛中严密
搜索、严格检查、严阵以待。
2月15日,大年三十。下午4时许,
专案组成员、邢台市公安局27岁的刑警
孙玉昭与战友来到邢台北郊予让桥附近
进行搜寻。这里分布着造纸厂废弃的料
场、鱼种厂以及大片的麦地,平时人迹罕
至,一片荒凉。他连续翻过造纸厂、鱼种
厂的几面墙头,来到鱼种厂的西墙,发现
墙上有一洞口直通麦地。他只身一人跃
上墙头,居高临下地观察着眼前的一
切。突然,他远远地看到一条南北走向
的土路上出现了一个身穿暗红色夹克的
身影,两手插在上衣兜内,匆匆向北走
去。孙玉昭顿时来了精神,他一面搭讪
着,一面跃下墙头向那人靠拢,在相距约
10米处,孙玉昭认出,此人正是王庆
虎。
“庆虎,干什么去?”
王庆虎一怔,还未等他反应过来,孙
玉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扑上去,将王
庆虎按倒在地,一副锃亮的手铐套在王
庆虎的双腕上。
此时,是大年三十下午4时零10
分,远处,隐隐约约地传来人们辞旧迎新
的爆竹声。
(摄影苏辉编辑王玉田)
大案选萃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