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人眼花缭乱的符号象征
———浅谈民俗文化的符号学解读
蔡郎与
（四川大学文学与新闻学院，四川成都610064）
关键词：符号；象征；民俗符号；筷子；隐喻
摘要：本文通过运用语言学中有关符号学的原理解读民俗符号。从符号学观点看，民俗具有显明的符号功能,
它以鲜活的形式承载着大量的人类文化信息。本文分成四大部分展开，首先谈语言学中符号学的相关理论然后再谈
符号学观照下的民俗文化，接着细化到民俗符号的能指和所指。最后由于民俗符号十分丰富复杂，所以选择了一个
婚俗中筷子的例子进行分析尝试。
中图分类号：K892.24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2-3240（2006）增刊-0213-02
社会科学家
SOCIALSCIENTIST
2006年10月
增刊
Oct.，2006
Supplement
①《语言科学百科辞典》（EncylopedicDictionaryoftheSciencesofLanguage）,杜克芮，托多洛夫（O.DicitonaryoftheSciencesofLan-
guage）霍普斯金大学出版社1979年版，第99页。
②《符号学入门》(日)池上嘉彦著、张晓云译国际文化出版公司1985年版,第3页。
③《普通语言学教程》，索绪尔，商务印书出版社。
④《普通语言学教程》，索绪尔，商务印书出版社，第37-38页。
收稿日期：2006-08-24
作者简介：蔡郎与（1983-），女，四川成都人，四川大学文学与新闻学院文学人类学民俗学方向硕士研究生。
引子
我们生活在一个有声有色，丰富多彩的民俗文化象征体系
中。自古以来，各个族群的人们便不停地用光怪陆离的民俗符
号交流着令人眼花缭乱的民俗文化信息，形成了各自不同的民
俗文化传统；这些特定的民俗符号有什么意义呢？当你看到在
一个中国传统婚庆的场面看到各式物品，比如槟榔、花生、枣
子、椰子、南瓜摆放在一起的时候。你知道它们的含义吗？当你
看到它们这些东西就不仅仅代表的是它们本身了，按照语言学
的方法来看，它们就成了一种符号。有它们特定的能指和所指。
因此我们可以用符号学的方法来揭示一些民俗文化中的象征
意义。
一、符号学的一般论述
在探索民俗象征符号时，我想借鉴语言学中各种关于符号
的研究。首先我们必须搞清楚，什么是符号。古罗马哲学家奥古
斯汀曾给符号下过一个简洁的定义：“符号是这样一种东西，它
使我们想到在这个东西加诸感觉的印象之外的某种东西。”
①
可
见，符号涉及的范围是相当宽泛的，凡是人类所承认的一切有
意义的事物均可构成符号。为此，德国哲学家卡西尔甚至把符
号同人的本质等同起来，与人类文化的产生和发展联系起来，
把人界定为“符号的动物”，认为符号是文化的载体，文化的创
造和传承是以符号为媒介的。他把符号学应用于人类文化领域
的研究,建立了一个独特的符号形式哲学和人类文化哲学体
系。日本学者池上嘉彦也明确指出：“现代符号学关心的是人类
的‘给予意义’的活动结构和意义，即这个活动如何产生了人类
的文化,维持并改变了它的结构。”
②
从瑞士语言学家索绪尔的
著作中早已阐明了：“人类的天性不在于口头言语，而在于构造
语言，不同的符号与不同的概念相符合的系统的天赋。他把人
类构造语言的天赋看做是更为普遍的驾驭符号的天赋。”
③
他还
说：“语言是一种表达观念的符号系统，因此，可以比之于文字、
聋哑人的字母、象征仪式、礼节形式、军用信号等等。它只是这
些系统中最重要的。”
④
在索绪尔以后的结构语言学在有关语言
符号的研究中，把语言符号的研究与语言所属的文化背景之间
的紧密关系结合起来,越来越深入地研究土著人部落及其成员
的土俗文化生活。法国结构人类学家克列维·斯特劳斯把上述
现代语言学的方法用来分析了非语言的材料。
二、符号学观照下的民俗文化
在人类所有“给予意义”的符号活动中，民俗占有特殊的地
位。任何一种或一个民俗事物和现象，都是经由人们用相应的
表现体构成的。这些表现体，正是各式各样民俗元素的“象征符
【文艺论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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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费尔迪南·德·索绪尔.普通语言学教程[M].北京:商务印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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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池上嘉彦.符号学入门[M].北京：国际文化出版公司,1985.
号”。如果人们在广阔而生动的文化环境中观察并体验俗民生
活中的日常民俗的话,便会立即发现那些民俗的象征代码。在
不停地传送着民俗特有的知识。经验和概念等多种信息“红双
喜、红对联、大红毡、大红轿、新红礼服、红盖头、大红花、大红灯
笼、大红请帖都在传送着中国传统婚俗的喜庆信息。白孝衫、白
头绳、白娩联、白胸花以及近代出现的黑袖标都在传送着中国
传统丧礼的哀悼信息。用松、鹤、桃子传长寿信息，用牡丹传富
贵，用荷花传清廉，用龙凤、鸳鸯传婚姻幸福，用鸡传吉祥，用乌
鸦传晦气；甚至用爆竹传春节，灯会与汤圆传元宵，雄黄酒，米
粽传端午，月饼传中秋等等。这都是中国民俗事象的表现体,并
形成了中国特有的民俗象征符号。正是这些信息的传送自古以
来便确立了一种被人民公认的，或被称之为“约定俗成”的民俗
传承法则。每当人们在民俗文化生活中相互交往和交流的时
候，始终要受到一个个或一连串的象征符号的触动，从而感受
到它们所指代的或所象征的民俗内涵，进而体味到那些民俗事
象的价值所在。正因为有这样永不停顿的信息传送,才潜移默
化地塑造了人们的民俗性格,才不间断地培养并增强了人们的
民俗文化归属感。
三、民俗符号结构中能指和所指的关系
正如索绪尔所强调的，符号的科学结构是受规律支配的，
民俗符号也有一定的较为固定的结构，遵循着一定的规律。民
俗符号作为民俗表现体，是用某一个民俗事物做代表，并在相
应的背景中具有一定的象征意义。在民俗信息的交流过程即民
俗的符号化过程中，民俗符号演变为两个方面的相互作用，即
表现体和相应背景中的含义，这也构成了民俗符号的基本结
构。“能指”与“所指”是索绪尔为符号学划分出的一对重要概
念，它们对理解符号的构成至关重要。在民俗的符号化过程中，
当人们接到某种民俗信息时，立即会经过听觉、视觉或其它感
官接收到一个直观的、形象的、具体的东西，这便是民俗符号的
“能指”。“能指”只是完成了符号传送信息的一半任务。那一个
个被推知、被理解或被联想到的民俗含义或概念，则是民俗符
号的“所指”，也就是人们赋予民俗的内涵和外延。正因为有了
民俗符号的“所指”，才最后完成了传递民俗信息的任务。民俗
符号的“能指”和“所指”关系便是符号的形式和内容的关系，便
是对符号的意义分析。比如：“枣、花生、桂圆、栗子”是能指，所
指是早生贵子，表达了人们对婚姻缔结的结果--繁衍后代的
殷切期望，由此构成一个美满、和睦、幸福的民俗象征符号。
竞龙舟是中国民间广泛流传的传统民俗活动。龙舟的种类
多种多样，主要有马头龙舟、鸟头龙舟、兽形龙舟等。这些能指
符号在民俗中具有怎样的象征意义？我们都知道“龙”是我们祖
先想象出来的一种奇异的神灵动物。对农耕民族来说，天文气
象是最重要的，龙变成了作雨兴云的神灵。为了求得神灵保佑，
人们在图腾祭的日子里（端午）都要赛龙舟，赛龙舟时还要祭
龙，将包好的粽子投入水中给龙吃，以达到与龙同娱，讨好神灵
的目的，向掌管雷雨的龙神祈求无病无灾、风调雨顺、国泰民
安，反映了中华民族图腾崇拜的民俗文化。中华民俗中，处处可
见鱼的踪迹。在人们的观念里，年年餐桌有鱼，象征年年有余，
生活富足。鱼是表现吉祥主题的重要题材。鱼是怎样获得这种
象征意义的呢？这可从上古历史文化背景着眼来进行考察：初
民的谋食方式及对司水鱼神的崇拜使鱼成了丰收富裕的象征；
而由水生殖信仰演化来的鱼生殖信仰及鱼本身繁殖力强的特
性，使“鱼”在传统文化中染上生殖色彩，成为婚姻、爱情的象征
物或性爱隐语。
由于有这样的理论依据，进行民俗符号的意义分析其实就
是要研究符号的形式和内容或者说就是能指和所指的关系。主
要从四个层面入手。这四个层面从低到高，按部就班的进行。
第一、是将一系列的在表现同一或类似主题的各种民俗事
象搜集起来,并联结成一个大系统。比如，在我国黄河流域的广
大地区民间流行的剪纸中，多以一些造型各异的娃娃为主体符
号，周围画面上缀满了令人已看不大懂的各种图案、花饰，要译
解这些符号,，先就应把各种类型的剪纸收集起来。
第二、用各种知识直译这些符号，扫除表层符号识别障碍。
比如，用植物学知识识别上述剪纸中的花纹、图饰，指出这些花
纹、图饰原来是牡丹、莲花、南瓜、石榴等的造型。
第三、揭示这些符号在民俗中的象征意义。比如牡丹、莲花
象征女阴，南瓜、石榴象征多子多孙。
最后，分析这些象征意义，发现和揭示民俗符号系统深层
结构的文化信息层面。剪纸上的这些符号，反映出先民们对生
殖繁衍的强烈欲望，并进而揭示出荒古时代华夏母体文化的深
厚内涵。
四、结束语
把民俗作为一种文化符号理解，为揭示人类文化的奥秘提
供了众多线索。世世代代的人们，从不停顿地徜徉在民俗文化
的象征符号世界里。他们从外部世界和内在世界里自由地采集
丰富的动听声音和生动形象做代码，创造性地编制出难以计量
的民俗符号，从而极大地丰富了民俗文化的内涵，并扩展了它
的外延。这也正式民俗文化的魅力所在。
参考文献：
［责任编校：蒋民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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