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方健康设计室
欢乐与痛苦
[美国]艾达·莱珊
让我们尽力去寻找并感受前者，但也不能逃避后者。
我和我丈夫最近看了一出戏，内容是关于一对上了年纪的夫妇如何在缅因州度过了
他们共同生活中的第四十四个夏天。戏中暗含的主题是他们对已失去的时光和死亡必然
来临的感叹。这对老夫妇那么深深的打动了我们，他们那可爱的怪异行为逗得我们发笑，
他们心中的痛苦又使我们无限悲伤。当戏演完的时候，一个女人在我们前面高声对她的
同伴说：“我可受不了这种让人落泪的戏！”
我真为这个女人感到遗憾。如果她不忍去正视那些即将死去的事物，那么她也肯定
不会去留心那些同时存在于生活中的可爱的、活着的事物。
一个人活着可以向燕子掠（lue）水般地划过生活的表面，不被任何东西刻骨铭心地
触动。这种生活容易过，但得到的东西太少了。那些极力躲避痛苦的人，也必然失去机
会体验生活中那种震颤心灵的欢乐。要想感受的深刻，并全面了解我们自己和别人，就
必须体验一切事物。
我认识一个女人，她的独生女儿在三十五岁时留下两个孩子死去了。当时她的外祖
母住在纽约，而两个孩子住在阿拉斯加。朋友们都劝她去看看那两个没有母亲的孩子。
但是她说：“不，我肯定受不了。珍妮看上去就和海伦小时候一模一样，看见她无异于让
我去死！”
那是十年前的事了。现在珍妮已满十八岁。去年夏天她写信给外祖母说要到纽约来。
但外祖母却在回信中说她很抱歉，这时候来纽约很不方便，因为家中正准备粉刷房子。
海伦是我的旧友，所以我就邀请珍妮到我家来。她刚一走进们的时候，我就哭了。
那情景太刺激人了——珍妮简直就是海伦的完美复制品！完全可以理解这对于海伦的母
亲将会是一种什么样的痛苦。但是，躲避了这种痛苦，她也失去了我所有的那些和海伦
在一起重新复活了的愉快时光。珍妮的到来使我记起了往昔的不幸，可是我又生出了一
种感激之情——甚至是一种狂喜——因为海伦竟还生生地活在珍妮身上。我哭了，但是
胜利了；而外祖母却跑开并失踪了。
我常常感到自己在最司空见怪的事物中寻找欢乐的能力（比如观察一朵花怎么开放，
树叶怎么变红，鸟儿怎样洗澡），似乎每一次都在我经历了巨大的悲痛之后而得到深化。
死亡使生命更可贵，挫折使成功更完满。
在允许痛苦进入我们生活的时候，我们还需要在清教徒式的“面对现实”和它的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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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极端——“逃避现时”之间取得平衡。在我书桌的上方贴我丈夫曾送给我的一句话：
“我唯一感到害怕的时候是我不会从自己的痛苦中有所收益的时候”，每当我感到痛苦、
失望或者忧虑的时候，我就读那句话。它对我犹如一个永久的提示：如果我无愧于自己
生活中的痛苦——我能够接受它并让它来扩充我对自己和对别人痛苦的同情之心——那
么我也能无愧地去享受那在痛苦之后必然会到来的欢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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