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沂蒙庄稼——高粱
2014-08-20 | 阅:  转:  |  分享 
  


沂蒙庄稼——高粱



高粱,我们沂蒙老百姓叫它黍黍。过去是我们沂蒙山区一种极普通的粮食作物。它不但长的很高,而且高粱秸挺直,挺结实。那个时候,除了地瓜花生之外,在沂蒙山区种植最多的,就数这红高粱啦。

秋天到了,放眼望去,满山遍野的高粱、成片成块的高粱熟了,那火红的高粱穗被风一吹,一起一伏,令人陶醉。看到的是火红一片;听到的是穗浪沙沙;摸到的是满山的丰收;想到的是这个冬天不在饥饿。

高粱和其它的农作物不同,它不怕旱,也不怕涝,很容易成活,所以不管高高的丘陵山坡,还是低低的沟坡河底,也不管是沟沟壑壑地头,还是山区乡村的羊肠小道的路边,只要随便撒上种,都能长出高粱来。走在秋天的原野里,你到处都能见到高粱,都能看到高粱那火红火红的身影,如同千万只火炬般的高粱装扮着美丽的沂蒙山,让老区“万山红遍,层林尽染。”

高粱普通,是因为高粱和地瓜不像其它作物那样娇惯,种植那么费事,它基本不需要浇水灌溉,也不需要精心护理,十分省事省力,就像我们农家的孩子一样好养活。高粱对土壤也没有特殊的要求,不管土地贫瘠还是肥沃,不管是含酸还含碱,不管土壤坚硬还是松软,高粱都能一样生长,就像我们沂蒙的乡亲宽容。

然而高粱又不普通,因为高粱浑身是宝,全身都有用处。高粱根劄用来烧火做饭,高粱秸的用处更多,盖屋搭棚、插杖肋门,就是铺床也用得着。最顶头那部分细长的高粱秸,用处更多,编笊篱,钉盖顶,编箩筐都行。

那沉甸甸的高粱穗子最惹人喜爱了,我最爱喝母亲做的高粱米稀饭。母亲把高粱去皮之后,发出来,圆圆的高粱米粒白里透红,放进锅里,用旺旺的火烧煮,直等把米煮烂了,破了,揭开锅盖,一股扑鼻的香气,馋得你直流口水。

家乡人用高粱自酿的高粱酒最醇最香,喝多少似乎都醉不了人。小时候,我曾给父亲打过高粱酒。那时的高粱酒是用上好的高粱酿造出来的,来村里卖酒的,我们从老远就能闻到浓浓的酒味儿。父亲会打上满满的一坛,留待闲空啜饮。现在,我们已经很难喝到那样香醇的高粱酒了,因为我们这里早已不再种植高粱啦。

高粱穗子沉甸甸的,把红红的米脱下来,就可以做高粱米饭;香喷喷、甜津津。上磨上碾,磨碾成高粱粉,蒸高粱发团和高粱窝窝头,烙高粱煎饼。那时,高粱是我们的主食,几乎每一顿都离不开它。

高粱成熟比较快,等到秋天长出长长的高粱穗子,穗子由白变黄红,由黄红变红褐色,放眼望去,整个田野像一个红色的海洋。微风吹来,起起伏伏,高高低低,象波涛一样。

高粱穗子熟了,红扑扑的,低下了头,像羞红了脸的少女。然而,我更觉得这高粱就像我们沂蒙山区的汉子。高粱朴实无华,不计较条件,能够忍受,不贪图享乐,甘于吃苦,甘于奉献,极像我们沂蒙山区的人民,极像我们沂蒙山区的男子汉。

不,家乡的红高粱就像我朴实憨厚的沂蒙父老乡亲。沂蒙山人淳朴,厚道,有一种特殊的品质。我喜欢这种品质,我喜欢这种风格,我喜欢这种精神。

听父辈讲,过去我们沂蒙山区没有什么粮食,全靠这高粱和地瓜填肚子。吃的是高粱煎饼,啃的是高粱窝窝头,咽的是高粱饼子,喝的是高粱稀饭。红扑扑的高粱,多么像沂蒙山人通红通红的心啊!

这就是高粱,这就是红红的红高粱,这就是沂蒙高粱。家乡的红高粱啊,你就像任劳任怨的沂蒙山的人民,你不就是那一群群可爱的父老乡亲吗?

现在的沂蒙山区已经很难再见到那红红的高粱啦!那往日满山遍野的高粱从我们的视野中消失了,几乎再难以寻觅到。我不知道为什么人们都不再种植高粱,是不喜欢吗?我不敢猜测,我也不愿猜测。但我对高粱的那份思念之情,那种不了之情却与日俱增。毕竟,是沂蒙高粱给了我们过去的一切,毕竟我们中的大多数是吃着高粱米长大的。

沂蒙高粱,你留给我们的不是一种影影绰绰的背影,而是一种实实在在的精神。沂蒙高粱,我的沂蒙高粱啊!

沂蒙高粱,就是我们朴实而挺直的沂蒙人!

(王立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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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系苦夏2012首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