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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秋昌:解读裴艳玲
2014-09-19 | 阅:  转:  |  分享 
  


解读裴艳玲

——读雪小禅《裴艳玲传》

封秋昌



《裴艳玲传》写得生动、流畅,有吸引力。原因是雪小禅既理解读者的心理,又理解了裴艳玲。为写这个“传”,雪小禅跟了裴艳玲一年多,不仅了解了裴艳玲在台上表现出的大家风范,也洞悉到了裴艳玲台下生活不为人知的点点滴滴。所以,雪小禅写的这个《裴艳玲传》,不仅仅是对裴艳玲艺术生涯的简单陈述和事件的罗列,而是对裴艳玲的“解读”。雪小禅的解读是令人信服的,从而引领着读者看到了一个真实的、有血有肉的、活生生的裴艳玲。

首先,《裴艳玲传》揭示了裴艳玲所取得的艺术成就与她的人生经历和时代的风云变化的关系。裴艳玲天资聪慧,少年成名,5岁登台救场,9岁挑班唱戏,她的父亲夸赞说:“见过这么好的,没见过这么小的;见过这么小的,没见过这么好的。”但裴艳玲的艺术生涯并非一帆风顺,而是历经坎坷和磨难。因此可以这样说,裴艳玲是从逆境中拼杀出来的被誉为“国宝”的艺术大师。裴艳玲充满坎坷和磨难的人生经历,与特定的时代有关,与人性的普遍弱点有关;反过来看,她之所以能够成为“大师”、“国宝”,同样与时代的风云变化有关,与她的人生经历有关。比如,尽管她有一身的好功夫,深受观众的爱戴,但在“文革”中,在她的黄金岁月,却整整十年不能演戏。而作为一个演员,不能登台演戏,比死都难受。后来叫演戏了,却下了一道禁令:不许女演男,也不许男演女。所以有一身功夫的裴艳玲,只能打杂、跑龙套、打字幕。试想,如果这样的年代继续下去,哪还有今天的裴艳玲?假如梅兰芳处在这样的时代,也就不会成为“梅兰芳”了。但在不能演戏的年代,裴艳玲坚信总有能演戏的一天。所以,她坚持偷偷地练功并阅读了许多名著。1978年之后,改革开放使得裴艳玲迎来了艺术的春天,她的一身好功夫才派上用场,她才在舞台上大放异彩,红遍大江南北,声播国外。由此可见,裴艳玲能够成为艺术大师,是个人的主观条件和时代的客观动因相契合的结果。

其次,用较多的笔墨,比较充分地写出了从普通的裴艳玲到成为国宝的裴艳玲的主观原因。原因是多方面的,概括起来,是不是有这样几条:一是天分;二是几十年如一日的勤学苦练;三是身处逆境时的忍耐和坚持;四是博采众家之长,继承创新,自成一家。从作者的叙述可以看出,这四个方面是相互依赖、互为因果的。没有天分不行,但光有天分而不刻苦练功不行。刻苦练功,说着容易,但那种苦,不是人人都能忍受和坚持下来的,即使一心想唱戏的裴艳玲,一度都有些撑不住了,曾跑到厕所想一死了之,特别是在不能演戏,又看不到前途的逆境之中,在许多人荒废业务消磨时光的时候,裴艳玲选择的不是放弃而是坚持。而没有当时的坚持,也就没有后来的辉煌。然而,这前三个条件,还仅仅是能够唱好戏的基本功训练。它可以使你成为一个好的优秀的演员,而成为独树一帜的艺术大师,就必须在继承的基础上创新。没有个人的独创,没有“你有别人没有”的独到之处,就不可能自成一家,更不可能成为艺术大师。裴艳玲深谙此理。比如她希望自己演的《钟馗》,“最好是谁也像,谁也不像”。谁也像,是继承;谁也不像,就是创新和发展。所以她说:“我非常尊贤……但到最后,我还得背叛他们。只有这样,才可能有所发展,有所创新。”

再次,《裴艳玲传》的可贵在于写出了“裴艳玲精神”。所谓“裴艳玲精神”,我认为就是“敬业、忘我、继承、创新和艺不惊人死不休”的精神。裴艳玲是敬业的。她的敬业不是一般的敬业,而是把演戏视为生命一样的敬业。她说:“一切和戏比起来都小。戏,从来都比天大。戏是我的命根子,没有戏,可就没有我了。”她是这样说的,也是这样做的。而作为一个艺术大师,她的敬业,突出地体现在一要继承,二要创新,其目的是“艺不惊人死不休”。所以,她所演的剧目都有惊人之处。《哪吒闹海》有惊人之处,《夜奔》有惊人之处,《钟馗》更有让人瞠目结舌、提心吊胆的惊人之处。

那么,“裴艳玲精神”来自何处?我认为来自一个字,就是——一个“爱”字。来自她对观众的爱,来自她骨子里对“戏”的没有功利之心的爱。所以,她才说戏比天大,戏就是她的命。她三次荣膺“梅花奖”,却又看得很淡。她说:“那不算什么,梅兰芳没得过什么梅花大奖,戏照样好。有些人得了‘梅花奖’,戏照样孬。好多没得‘梅花奖’的演员,戏好得很”。在裴艳玲看来,看一个演员,最根本的是看他(她)的戏演得好不好,而不是得没得“梅花奖”。所以,她得奖时,提出把奖让给别人;对该得奖没有得奖的演员则极力举荐。比如,亲自进京推荐张慧敏就是突出的一例。所以,中国剧协的董伟对裴艳玲的评价是:“她有极为纯粹的艺术精神,戏比天大,对艺术精益求精,不趋势不趋利,是一个艺术之上的人。”

这就是裴艳玲,这就是“裴艳玲精神”。愿“裴艳玲精神”深入人心,发扬光大!



(刊登于《燕赵都市报》2014年1月18日第20版《悦读周刊》“书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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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系河北文学院首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