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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拓不羁 才高无行
2015-01-24 | 阅:  转:  |  分享 
  
落拓不羁才高无行——走近大唐诗人之温庭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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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唐诗人温庭筠,字飞卿,唐宪宗元和七年,公元812年出生,太原祁县人,是唐太宗朝宰相温彦博德后裔。温庭筠从小聪明过人,是个有名的神童,写起文章来常常洋洋洒洒数万言。可惜,温庭筠相貌长得丑陋,拿今天的话来说“长相太谦虚,很是对不起观众”,平时他又不修边幅,邋里邋遢的,所以人送绰号“温钟馗”。不过,这个绰号确实很适合温庭筠。因为,钟馗相貌长得丑陋,也是很有才华,后来还中了状元。所以,用“钟馗”比喻相貌丑陋又有才华得温庭筠是再恰当不过的了。

不过丑男人也可以出名,只要他有足够的才华。温庭筠不但诗文写得好,而且还十足的音乐大家,很擅长弹琴吹笛。他自己吹嘘说:“凡是有弦的东西他都能弹响,凡是有眼的东西他都能当笛吹。”这话说得自然有点大,竹筛子有的是孔,让他当笛吹吹试试!不过,温庭筠才华横溢,诗词华丽那可不是吹牛。

温庭筠乡试中秀才后,就客游江淮、扬州一带。扬州代理节度使姚勖是温庭筠姐夫的好友,很愛多才多艺的温庭筠,给他丰厚的资助,希望他高中进士。可惜温庭筠年少贪玩,喜欢和一群纨绔子弟鬼混,整天吃喝玩乐,把姚节度使资助他读书的钱,全部挥霍掉了。姚勖知道后非常愤怒,用鞭子教训了一顿温庭筠,并把他赶到外地去了。温庭筠也不在乎,从此浪迹于酒楼和女人堆里,考进士的事想也不想了。温庭筠的姐姐是赵颛的妻子,性情刚烈,常因弟弟的现在的状态而仇恨姚勖。有一天,她家里来了位客人,她问身边的仆人:“来的客人是谁?”当别人告诉是姚勖时,她立即跑到会客厅,抓住姚勖的袖子大哭大叫。姚勖十分吃惊,发生了什么事。过了一会儿,她才气恨恨地说:“我弟弟温庭筠年轻贪玩好酒,这也是人之常情,你为什么要鞭打他呢?他现状如此放任自己,以至于一事无成,难道说这不是你一手造成的吗?”在座的人听了,都放声大笑。

温庭筠才思敏捷,写诗文是个出名的“快枪手”,从来不用打草稿,只要叉八次手,八韵的辞赋就写成了,因此人送绰号“温八叉”。大中初年,温庭筠到长安应试。当时温庭筠的名气很大,但是名声却很差。名气大是因为他有才有人气,名声差是因为他傲气十足经常气人。说起他的才气,连大诗人李商隐都十分佩服。有一天,李商隐却为一联“远比赵公,三十六年宰辅”找不到合适的对句。温庭筠听了,立马对出“近同郭令,二十四考中书”,这让李商隐佩服得五体投地。既然如此,温庭筠却怎么也考不上进士。这主要是因为他喜欢自由发挥,不愿意写循规蹈矩的文章。而且生活行为放纵,在社会上名声一向不好。据载,有一次,快临近考试了,温庭筠却又喝醉了酒在街上发酒疯,巡逻的兵卒前来制止,与他发生了争执,结果温庭筠被巡逻的兵卒打断了们牙。后来,温庭筠告到官府,官府批评他酒后失德,不予理睬,就这样不了了之。

经过几次科考失败后,温庭筠有点心灰意冷。他另辟“蹊径”,开始考场作弊,经常替人代笔或是冒名考试,赚取高额报酬。有时在一场考试中,他竟同时替好几个人做答卷,出场后还向别人夸耀:“我今天,又救了好几个人!”久而久之,他竟然成为考场作弊的“专业户”,引起了很多主考官的防范和反感。有一次,礼部侍郎沈询主考,专门防范温庭筠,把他的座位和别的考生远远隔开,以防止他作弊。

那时候,即便考不上进士也可以做官,那就是到大官幕府做幕僚,捞个一官半职。后来徐商担任宰相时,因为温庭筠曾经做过他的幕僚,于是徐商替他说了不少好话。还特意安排他出任国子监助教。使得在科场上屡遭失败的温庭筠一下子成了大学教授,真是朝里有人好做官。第二年,国子监决定由他来主持考试。温庭筠在科举考试中吃过以权谋私的苦头,决定增加透明度,完全按照学生的文学才华来判卷。不但如此,他还把考试成绩排在前三十名的学生的试卷张贴出来,主动接受社会监督。这本来是好事,可以整肃考风。但是就这个时候徐商却罢相了,他因此失去了靠山。新上任的宰相本来就对温庭筠没有好感,指责温庭筠此举哗众取宠,再加上温庭筠贴出来的试卷中有不少抨击时政的话,借此机会就把他的国子监助教给免了。

温庭筠就是温庭筠,目空一切,孤傲的性格从来就没有改过,总是经常得罪人。当时,在晚唐骈文诸家中,在写骈文作方面李商隐、温庭筠和段成式三人齐名,因为三人都在兄弟中排行十六,所以后人根据他们三人独特风格的骈文称为“骈文三十六体”。李商隐在世的时候,诗名已名布天下。即使是才华极高的老一辈诗人白居易,对他也很佩服。白居易因为非常喜欢李商隐的诗文,曾经亲口对李商隐说:“我死后,能转世成为你的儿子就知足了。”去世后,李商隐果然生了一个儿子,于是就给儿子取名为“白老”。可惜的是,他这个儿子太笨了,实在对不起白居易转世的名头。生了个笨儿子李商隐本来就很不开心,可是高傲的温庭筠却拿这事开涮,讥笑李商隐说:“你这小东西就是白居易转世啊!那白居易也太逊了吧?”你说温庭筠这老东西气不气人?

后来的宰相令狐绹,原本对温庭筠也很好,也很爱慕他的文采。因此,温庭筠也是宰相府的常客,可是一来二往接触多了,温庭筠孤傲看不起人的老毛病就犯了。他觉得令狐绹不学无术,而且嫉贤妒能,忍不住就加以奚落。当时宣宗皇帝喜欢吟唱《菩萨蛮》词,写《菩萨蛮》正是温庭筠的拿手好戏。令狐绹自己写不出来,又想讨好皇上,就让温庭筠新填的几首《菩萨蛮》拿去冒充是自己写的,献给唐宣宗,并且特意叮嘱他千万不要把这事说出去。哪知道,温庭筠没用多久就把这事给抖搂出去了,弄得令狐绹很难堪,从此开始疏远温庭筠。还有一次,令狐绹不知道一个典故出自何处,询问温庭筠,温庭筠见是一个很常见的典故,就轻蔑地答道:“出自《庄子》第二篇《齐物论》。”接着就用教训的口吻说:“《庄子》又不是什么冷僻的书,希望宰相大人在百忙之馀也抽空看点书!”弄得宰相令狐绹益发愤怒,到处说温庭筠有才无行。

也该温庭筠时运不佳,倒霉透顶。得罪了宰相令狐绹倒后,他又偏偏在无意中又得罪了宣宗皇帝。唐宣宗有个爱好,喜欢微服出行,独自到外面闲逛。一天,唐宣宗来到一家旅馆,恰好相遇温庭筠。温庭筠也没见过皇上,有眼不识真龙天子,他看见眼前的这人身穿官服又举止别扭,不仅又上了老毛病,对唐宣宗傲慢地问道:“你莫不是长史、司马一类的闲官吧?”唐宣宗回答:“不是。”温庭筠不依不饶,又讥讽道:“那就是县尉、主簿之类的小吏了?”宣宗听他越问官职越小,非常恼火,气愤地丢下一句:“也不是”,就转身走了。回宫后,宣宗心里实在觉得不痛快,遂命令宰相把温庭筠贬谪到了方城当县尉去。没多久,一道诏书就送到了温庭筠的手中,贬他到方城任县尉。诏书上写道:儒学以德行为根本,以文章为末节。如果没有德行,文章再好又有什么用!温庭筠弄清事情的原委之后,哭笑不得,只好自认命苦了。他走时,给他送行的诗友都为他叹息。诗人纪唐夫写了首七律诗为温庭筠送行:“何事明时泣玉频,长安不见杏园春。凤凰诏下虽沾命,鹦鹉才高却累身。且尽绿醹销积恨,莫辞黄绶拂行尘。方城若比长沙路,犹隔千山与万津。”

常言说:人有失必有得。商场上失意,情场上得意。温庭筠是仕途上的绝望,反而成就了他文学上的辉煌。从此温庭筠倾情于青楼风月场,沉迷以诗酒文章,终于把自己写成了“花间派”鼻祖,情诗艳语写得更是温柔缠绵,情深意长。

如他的“《梦江南》:梳洗罢,独倚望江楼。过尽千帆皆不是,斜晖脉脉水悠悠。肠断白蘋洲。”、“《菩萨蛮》:小山重叠金明灭,鬓云欲度香腮雪。懒起画蛾眉,弄妆梳洗迟。照花前后镜,花面交相映。新帖绣罗襦,双双金鹧鸪。”等等,都是流传至今,经久不衰的佳作名篇。也许,正是因为温庭筠的人生经历太失意了,所以他在词中把美女总是写得那么寂寞,得不到别人的欣赏。温庭筠在词中写尽了女子相思、寂寞和幽怨,倒不如说他写的其实就是自己的寂寞和幽怨。温庭筠驾驭文字的功底无人匹敌,他却唯独不能驾驭自己的命运。唐懿宗咸通十一年,公元870年,穷困潦倒的一生温庭筠在流放中死去,终年59岁。

后来,温庭筠的儿子温宪,在唐僖宗、唐昭宗时,多次参加科举,正好碰上对温庭筠印象不好的郑延昌为主考官。温庭筠生前曾经以诗文讽刺和辱骂过他,郑延昌因此怀恨在心,便故意压抑温宪而未予录取。温宪落第后,在崇庆寺的墙壁上题写下一首绝句:“十口沟壑待一身,半年千里绝音尘。鬓毛如雪心如死,犹作长安下第人。”后来郑延昌升官为宰相到崇庆寺上香,看到了这首诗,禁不主动了恻隐之心。回到家里,把近期将要担任主考官的赵崇叫来,对他说:“过去我当主考时,因为温宪是温庭筠的儿子,极为愤怒而记恨他。今天看到他的一首绝句,令人怜悯。希望你这次不要漏下他。”温宪因此才考上了进士。



从此后,温庭筠与他的后代子孙就此消失在茫茫的历史的长河中,再也没有发现文献记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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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系若水1990在...首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