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文君集
卓文君
卓文君（前175—前121），原名文後，西漢臨邛（今四川邛崍）人，原籍邯鄲冶鐵家卓氏。漢代才女，中國古代四大才女之一、蜀中四大才女之一。卓文君爲四川臨卭巨商卓王孫之女，姿色嬌美，精通音律，善彈琴，有文名。卓文君與漢代著名文人司馬相如的一段愛情佳話至今被人津津樂道。她也有不少佳作，如《白頭吟》，詩中「願得一心人，白頭不相離」堪稱經典佳句。卓文君大膽的追求愛情，這在封建社會是離經叛道的行爲。她當壚賣酒迫使父親承認她的婚事說明她很機智。從前的女子無才便是德，可是卓文君有才有德。在晚年，司馬相如移情別戀的時候，她不像懦弱女人那樣逆來順受，也沒有被傷害喪失理智成潑婦，而是以詩來警戒丈夫，挽回丈夫的愛情。卓文君的經歷爲後代的知識女性樹立了自由戀愛的榜樣。而文君夜奔相如的故事，則流行民間，幷爲後世小說、戲曲所取材。司馬相如的文采，卓文君之美艶，當壚賣酒，白頭興怨，長門靈賦；封禪遺書傳爲千古佳話。
白頭吟
數字詩
訣別書
附錄
卓文君頌詩
白頭吟
皚如山上雪，皎若雲間月。
聞君有兩意，故來相決絕。
今日斗酒會，明旦溝水頭。
躞蹀御溝上，溝水東西流。
淒淒復淒淒，嫁娶不須啼。
願得一心人，白頭不相離。
竹竿何嫋嫋，魚尾何簁簁。
男兒重意氣，何用錢刀為。
數字詩
一別之後，二地相懸。只說三、四月，誰知五、六年。七絃琴無心彈，八行字無可傳。九連環無故折斷，十里長亭望眼欲穿。百思念，千掛牽，萬般無奈把郎怨。
萬語千言說不完，百無聊賴十倚欄。重九登高孤身看孤雁，八月中秋月圓人不圓。七月半燒香秉燭問蒼天，六月間心寒不敢搖蒲扇。五月石榴似火，偏遇冷雨催花瓣；四月枇杷未黃，我欲對鏡心煩亂。急匆匆，三月桃花隨水轉；飄零零，二月風箏線扯斷。噫！郎君兮，盼祇盼，下一世你為女來，我為男！
訣別書
春華競芳，五色凌素，琴尚在御，而新聲代故！
錦水有鴛，漢宮有水，彼物而新，嗟世之人兮，瞀於淫而不悟！
朱弦斷，明鏡缺，朝露晞，芳時歇，白頭吟，傷離別，努力加餐勿念妾，錦水湯湯，與君長訣！
附錄
卓文君頌詩
春醉（唐?許渾）
引用典故：典千金裘
酒醲花一樹，何暇卓文君。客坐長先飲，公閑半已曛。
水鄉春足雨，山郭夜多雲。何似參禪理，榮枯盡不聞。
杜工部蜀中離席（唐?李商隱）
引用典故：當壚
人生何處不離群，世路干戈惜暫分。雪嶺未歸天外使，松州猶駐殿前軍。
座中醉客延醒客，江上晴雲雜雨雲。美酒成都堪送老，當壚仍是卓文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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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美人聞琴不聽（唐?李播）
洛浦風流雪，陽臺朝暮雲。聞琴不肯聽，似妒卓文君。
琴臺（唐?杜甫）
題注：司馬相如宅在州西笮橋，北有琴臺。
引用典故：求凰
茂陵多病後，尚愛卓文君。酒肆人間世，琴臺日暮雲。
野花留寶靨，蔓草見羅帬。歸鳳求皇意，寥寥不復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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荅蓮花妓（唐?陳陶）
近來詩思清於水，老去風情薄似雲。已向升天得門戶，錦衾深愧卓文君。
又和酬子餘（宋?王庭珪）
句法出修水，家聲誰不聞。微言雖甚秘，殘馥可能分。
筆掃堂堂陣，詞飛藹藹雲。馬卿才思逸，傾動卓文君。
聞喜宴李教君瑞不赴小詩贊美（宋?劉克莊）
膾人肝與採山薇，舉世營營爲飽饑。始信洋洋而逝矣，已烹鶂鶂復哇之。
伏雌雉亦防身害，疇昔羊能兆禍基。獨有廣文君卓識，殘盃冷炙也牢辭。
彈琴（宋?李氏女）
昔年剛笑卓文君，豈信絲桐解誤身。今日未彈心已亂，此心元自不由人①。
按：①以上宋彭乘《墨客揮犀》卷二
再獻五章奉資一笑其二（宋?李至）
勞公相比作相如，才即無餘幸有餘。但願徧觀蓬閣史，何曾歸著茂陵書①。
已慚諭蜀詞章劣，仍恨游梁價望疏。惟愛一琴猶頗似，卓文君又恥同居。
按：①自注：江子一願遊祕閣，以資其學。相如謝病還茂陵著書。
琴臺（宋?蘇泂）
朱弦牢落更誰聞，青草臺高鶴唳雲。尚有茂陵多病後，眼前相對卓文君。
雷州八首其八（宋?蘇軾）
題注：他集互見詩
舊時日南郡，野女出成群。此去尚應遠，東風已如雲。
蚩氓托絲布，相就通殷勤。可憐秋鬍子，不遇卓文君。
臨江仙贈王友道（宋?蘇軾）
誰道東陽都瘦損，凝然點漆精神。瑤林終自隔風塵。
試看披鶴氅，仍是謫仙人。
省可清言揮玉麈，真須保器全真。風流何似道家純。
不應同蜀客，惟愛卓文君。
卓文君（宋?周南）
曠代佳人十六七，膚如凝脂髮抹漆。芙蓉爲臉玉爲容，淡拂眉尖遠山色。
夜梧月落秋夜長，孤鸞三叠傳高堂。瑣窗認得琴心怨，直恐韶華不得當。
瑤環潜送殷勤意，只今猶記來時事。殺身不贖父兄羞，圖得歲寒成共蒂。
陽昌市裏鷫鸘裘，鸞鑑相看未白頭。試拈玉軫攏金撥，新聲比似舊聲愁。
世間恩愛何時盡，流水落花皆往恨。不愁歸避茂陵人，羞逢往日臨邛令。
鴛鴦幷翅雙飛宿，欲話衷腸歌不足。古來應有白頭吟，誰念妾身今再辱。
昭君（宋?姜特立）
漢宮胡地真天壤，一別長門隔塞雲。莫謂琵琶慰行役，琴心不比卓文君。
無題（宋?趙鼎臣）
韵勝應難畫，肌香不受熏。拂眉煙度柳，梳鬢月侵雲。
歌罷猶依扇，閑來懶繫裙。最憐能賦客，渾似卓文君。
卓文君（宋?趙蕃）
成都共逸爲琴心，豈不嘗聞賦麗淫。重聘茂陵今已晚，不須多賦白頭吟。
瓊花歌（宋?徐積）
春皇自厭花多紅，欲得花顔如玉容。春皇青女深相得，先教斂與秋霜色。
乃有雪月供光，星榆獻白，艑量銀漢琉璃濕。人閑美玉搗作灰，荊山昆山鬼神泣。
天上有人名玉女，投壺之外能爲素。姑射神人解種花，先須此物爲根芽。
天罅地竅掬精粹，蟾身驪頷偷光華。其時正是天地交，二氣上下陰陽調。
此花孕育得其正，其閒邪氣無纖毫。所以其色爲正色，出乎其類拔乎萃。
一如君子有諸內，粹然其色見於外。三月將盡四月前，百花開盡春蕭然。
揚州日暖花開未，春香不動花房閉。仙掌秋高玉露濃，蛟人泣下珠璣碎。
黃鸝本是花中客，啼盡好聲求不得。春皇費盡養花心，春風使盡開花力。
春歸鶯去花始開，誰人放出深閨來。唐家天子太平時，太真浴罷華清池。
紅裳繡袂厭君眼，更作地仙披羽衣。麻姑睡起蓬萊島，風吹玉面秋天曉。
洛川女子能長生，水中肌骨成瑤瓊。褒姒不見諸侯兵，盡日不笑如無情。
宋玉移家安在哉，東鄰不畫胭脂腮。卓文君去成都速，錦衣金翠慵裝束。
吹簫客貌果何如，見說其人名弄玉。若比此花俱不足，淫妖怪艷文之類。
一如婦人有賢德，不爲邪色辭正色。孀居之女能自持，終身唯著大練衣。
又如正色立朝者，不以柔媚爲奸欺。以此論之乃可重，人之不正將胡爲。
論德乃是花之杰，論色乃是花之絕。洛陽花名古雲好，看花須向揚州道。
君不見去年花下吹黑風，霹靂閃電搜玉龍。此時半夜花光中，不覺屈曲蟠長虹。
又不聞天上琳琅樹，種在烟霞最深處。白雲枝葉白玉英，此花莫是琳琅精。
此花愛圓不愛缺，一樹花開似明月。襄王半夜指爲雲，謝女黃昏吟作雪。
杏花俗艷梨花粗，柳花細碎梅花疏。桃花不正其容冶，牡丹不謹其體舒。
如此之類無足奇，此花之外更有誰。世非紅紫不入眼，此花何用求人知。
詩人自與花相期，長告年年乞一枝。
又依韻（宋?梅堯臣）
多病相如不復雲，更何曾有卓文君。他時我向會稽去，只是荊釵與布裙。
梓于鱗集有感八絶句其四（明?王世貞）
雪樓髙傍?湖濆，消渴頻年臥白雲。問得兒駒留草在，教人翻恨卓文君。
訓婢（明?王彥泓）
題注：庚午年作
收書拂扇叠詩箋，敵得靈光賦一篇。浴硯定須頻換水，炙香宜令慢生烟。
未妨簾下窺侯白，只莫泥中惱鄭玄。休厭酒闌親滌缶，卓文君也在壚邊。
相如（明?湯顯祖）
相如美詞賦，氣俠殊繽紛。汶山鳳皇下，琴心誰獨聞。
陽昌與成都，貴賤豈足分。子虛乃同時，飄然氣淩雲。
臥托文園終，不受世訾氛。清輝緬難竟，遺書《封禪文》。
知音偶一時，千載爲欣欣。上有漢武皇，下有卓文君。
讀李少芝當壚集有贈其二（明?何其偉）
才名卿相早相聞，落魄歸來犢鼻裙。燕市舊游多樂事，何如長伴卓文君。
月影三章其三（明?張萱）
圖成疑是卓文君，一段琴心幾處聞。但使妾身長似月，不妨圓缺兩平分。
白頭吟（明?李賢（原德））
古禮重親迎，必從父母命。是以夫婦間，所貴惟其正。
生男願有室，生女願有家。苟能待媒妁，好合寜有涯。
婦雖由正道，夫猶未可保。誰謂私相從，一心可偕老。
嗟哉卓文君，相如豈負心。婦道既有虧，何用白頭吟。
咏潭底月其二（明?陳衡）
潭底誰將仙桂芬，天香繚繞淨塵氛。珠浮滄海涵清氣，人在瓊樓唱紫雲。
下榻那尋徐穉子，當壚擬對卓文君。龍宮一陣金風起，無限瓊波皺玉紋。
題雜畫其四（明?鄭文康）
恨無顧愷刺心針，擔負風流仗酒醺。誰料鄰家機上女，懐春不似卓文君。
五岳圗（明?胡應麟）
援琴對五岳，流響入青雲。猶勝四壁立，獨擁卓文君。
贈霓裳十二首其一十二（明?胡應麟）
園桃巷柳色紛紛，素口蠻腰幷出群。不信寒酸饒下駟，西京誰幷卓文君①。
按：①藝苑卮言雲退之桃柳樂天蠻素皆寒酸所得
春興其十（明?黎景義）
吾欲常隨鹿豕群（宗臣），落花飛絮正紛紛（鄭穀）。祇令文字傳清簡（柳宗元），去作先生號白雲（高駢）。
每飯獨慚徐孺子（謝鐸），錦衾深愧卓文君（陳陶）。等閒遇事成歌詠（皮日休），歌雜漁樵斷更聞（李商隱）。
望遠行第六體蜀國懷古（淸?左錫嘉）
繁華錦綉。今何處，玉壘珠江依舊。浣花人去，折柳橋橫，只剩斷碑殘甃。
怕聽鵑聲，啼破一場春夢，都付綠稀紅瘦。對西山、憑吊春歸時候。
知否，王孟故宮零落，便殿宇、盡成溪阜。拾翠錦江，踏青綺陌，誰貰卓文君酒。
還幸芙蓉屏障，海棠香國，留得斜陽亭堠。但雲低天暮，何堪回首。
答疑（淸?孫原湘）
陽臺聲息誤傳聞，苦寄連波錦字文。蓮座久皈香一瓣，梅花敢議白三分。
有星偶近天邊月，爲雨原無峽外雲。溝水東西羞薄倖，錦衾長守卓文君。
附：來作
風語華言屬誤聞，忍將私意度雙文。畫圖縱被丹青混，棋局終須白黑分。昔日感郎情似海，今朝疑我薄如雲。妝臺那得秦宮鏡，肝膽分明照與君。
長恨辭其二（淸?孫原湘）
病中密誓淚紛紛，細喘如絲語不分。到死未能忘子建，佗生應得配參軍。
玉簫果許常爲媵，神女何辭暫化雲。只是費伊方寸血，相如新誄卓文君。
贈初蓉其二（淸?孫原湘）
玉梅花下寫朝雲，更比梅花瘦幾分。儘許眉間傳月彩，難從骨裏繪蘭芬。
高情未稱金泥屋，真色惟應雪浣裙。俗眼但知濃艷好，相如羞對卓文君。
霜葉飛（止酒）（淸?陸求可）
眼花落井長安市，仙人何年才醒。涎流膽壯曲車多，引起持螯興。
頌酒德、劉伶絕頂。啜糟釃、屈原三省。看騎馬乘船，又吏部、鼾鼾瓮底，殺人風景。
試問從事郎官，青州鬲縣，何處醉鄉佳境。當壚那有卓文君，便不須酩酊。
想千日、中山耿耿。步兵厨下珍珠冷。只索杯翻鸚鵡，杓覆鸕鷀，蕭然對影。
卓文君印（淸?金甡）
錢刀總被土花侵，鑄就琴心賣賦金。留客正宜鈐酒券，緘情曾與寄愁吟。
文園寂寞遺書少，漢璽摧殘眢井深。一片王孫春草綠，臨邛誰向壁邊尋。
偶成（淸末民國初?許南英）
題注：丁亥(光緒十三年、一八八七)作
眉尖眼角解溫存，未必求凰曲動聞。賦就金門期一獻，可能無負卓文君！
菩薩蠻西嶺泉琴（近現代?朱帆）
清泉激石湘絃響，泠泠仙樂來天上。莫作向時聲，有人樓上聽。
琴鳴青嶂外，樵子今何在。挑得卓文君，相如犢鼻裙。
題牡丹畫扇（近現代?連橫）
有酒惟澆蘇小墳，有絲惟繡卓文君。有娀侄女不可見，我欲磨刀割紫雲。
寄贈茶語軒（當代?吳金水）
茶煙起處語氤氳，世上風花世外雲。快意人生何必酒，當壚人勝卓文君。
飲夢錫官舍出文君西子小小畫真（宋?孔平仲）
西施蘇小卓文君，畫筆相傳窈窕真。雖有金珠幷粉黛，恨無笑語與精神。
一樽美酒留連客，千載芳魂著莫人。醉眼恍然迷不覺，自慚心地尚埃塵。
無調名贈風翔酒郎中（元?馬鈺）
杜康造底。昔日文君，當壚沽底。驀想古業畢卓，親曾偷底。
是劉伶，十分偏愛底。帝前李白曾吐底。欒巴起慈，救火遙噀底。
司馬相公，常常專專誡底。又爭知，是郎中貴姓底。
按：漸悟集卷上
和黃平倩平倩有文君盤出以行酒（明?袁宏道）
臨卬酒壚卓氏盤，携向禪堂醉裏看。橘皮蟹瓜未足雲，分明遠山秋水寒。
殘膏剩馥沾唇吻，引得青娥入肺肝。世遠物微不可知，且欲借此爲樂瑞。
百盤一吸無遺瀝，奔注有若順風湍。醉中逸思不可止，援卻老僧新竹竿。
書空蔔丈作凰字，平地躍躍飛生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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