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德经》与现代科学讨论会
2015-9-26（环球中心E3-11楼1103号）
主持人黄荣武
《道德经与现代科学》
（2015-9-26在“《道德经》与现代科学研讨会”上的发言）
各位老师、各位朋友：
很高兴今天能在这里参加“《道德经》和现代科学”的讨论。
按照主持方面的安排，我看了两遍“《道德经》解开宇宙之谜”这个视频。里面谈了许多问题，内容很丰富，我比较同意其中的一些观点，例如原有的科学的不足等。有的问题还须要讨论，例如认为“‘道’就是程序”等。我想，今天的主题是“《道德经》和现代科学”，可能涉及视频里的一些问题，但没能深入。有机会时再对里面的论题展开讨论。
我这里想说的主要是三个观点：
第一，道是万有之源。《道德经》和现代科学都不是“道”本身而是“道”的表达方式，它们是相互契合的两方面，这两方面是互补（“互补哲学”意义上的互补，是相互补充，但不是简单的）的，形成一个“太极”。
研究表明，属于“精神文化”的《道德经》含有深刻的科学思想；现代科学里则明确地体现了“道”的精神。如果将《道德经》看成这个“太极”的“阴”。将现代科学看成这个“太极”的“阳”，则可以说“阳中有阴，阴中有阳”。
第二，科学的本质是求真。对象不同，具体形式可以千差万别，但都必须遵守“实事求是”这个基本准则。实事求是是科学精神的精髓，也是从事科学研究的基本方法和目标。“实事”是去伪存真，“求”是研究，“是”是希望得到的真知。
因为“真知”有不同的方面和层次，科学须要不断发展。因此，“现代科学”的概念也会随着时代不同而改变。
第三，因为“万物”都是道的体现，科学发展的总的方向是“走向统一”。最终的统一是物质和意识的统一。这在伽利略时代是不可能的。而在科学发展的现在阶段，这样的统一已经提上日程。这是最现代的“现代科学”，是包括自然科学的“人的科学”。
下面具体说明。都是个人不成熟的看法，一定会有许多不恰当以至错误的地方，请各位批评指正。
我对“《道德经》与现代科学”这个问题的兴趣开始于我的研究课题。“文革”期间，因为不理解，“文革”开始不久就当了“逍遥派”。我们是学理论物理的，所以虽然没有实验室还是可以想想自己关心的问题。那时我们有一个课题，是研究强子结构的。“强子”是基本粒子的一类，指相互间有强相互作用的粒子。虽然说理论上已经认识到所谓“基本粒子”还是有结构的，强子由比基本粒子更小的“夸克”构成，所以基本粒子就不那么“基本”了。但是还是可以认为原子、分子以至更大的物体如地球、太阳、月亮等是由“基本粒子”构成的。这时，偶然读到《道德经》里“天下万物生于有，有生于无。（《道德经》第40章）”一句，觉得很有意思：“基本粒子”是“有”，“万物”由它们构成，所以说“天下万物生于有”；另一方面，按照量子物理的看法，基本粒子是“真空”的激发状态，所以说我们观察到的基本粒子起源于“真空”，而“真空”看不见，摸不着，即没有测量效应，所以是“无”，因此“有生于无”。——这就是“万有真空”，是老子的“无”。还有，《道德经》里说“有名天地之始，无名万物之母”也好像是在讲量子物理，因为“基本粒子”是“有名（字）”的东西，是构成天地的基本元素，而“真空”是“无名”的，说它是“真空”也像说“道”一样，是无以名之，姑以名之，这样的真空却能生成“万物”所以说是“万物之母”！几千年前，老子把这个20世纪物理学达到的认识说得这么明白，这么透彻，这使我很惊奇。后来在“老庄书院”学习《老子》和《庄子》，期间，适逢有“上帝的粒子（Higgs粒子）可能发现的报道。Higgs粒子是基本粒子的所谓“标准模型”所需要的粒子。“标准模型”是统一描述物理世界里的强、弱、电磁相互作用的“大统一”理论所需要的。这个粒子存在，标准模型里其它粒子就有了质量，所以被称为“上帝的粒子”。这个报道引起主持人黄荣武先生的注意，受他邀请，在“老庄书院”作了相关的报告，以后写成《物理世界的“无中生有”——物理证道初探》一文，在《老庄》上发表。该文的主要思想是认为“道生万物”和《道德经》的其它相关论述可以理解为“道”是“万物”之源，“万物”由“道”而生，也按照“道”的规律而相互联系，相互作用，而运动、变化。所以万物都是“道”的体现。正如通常所说，“鸦鸣鹊噪咸自天机，蚁聚蜂游，都归神理”。在这个意义上，“道”就是“万物”遵循之“理”,也就是“物理”，或者更明确地说：物理就是“道”之理的体现，是“道之理”，是“道理”！。因此，如果我们真正相信老子的智慧，就会相信“道生万物”等等论述不仅仅是哲学的思辨，也不仅仅是修道者的内证，而同时也是描述物理实在；反过来说，似乎量子物理是在说“道”！（这里插一个小故事：文革中，在学校小卖店买文具，须要开发票。售货员问写什么抬头，我说“物理系”。她写好后我一看，写的是“无理系”。我请她改一下，她说没有错，“无线电系都是这个‘无’字。”我无语。楞了一下只好说“无线”可以，“无理”可不行啊，“物理系”成了没有道理的“系”了？她白了我一眼，不耐烦地说：你们这些知识分子……。那是大学被“上、管、改”的时代，一个教师被售货员白一眼完全是正常的。最终还是没改。多年以后回忆起这件事，不觉失笑：好像命中注定，我以后应该从学习物理学走到探索老子这个“无”之理这条路上来！）
《物理证道》说明现代物理学和《道德经》里面论述的“道”是相互契合的。这使我想起西方的一种说法：上帝用两种语言说话，一种是《圣经》，一种就是大自然。（一次在加拿大和一位朋友在海边散步时他说到他的一次经历。他说到加拿大后参加了许多次教会活动，听了牧师上百次讲道，似乎都无动于衷。有一次也是在散步的时候，他正在说话，忽然一个朋友拉了他一下，说：“不要做声，听，上帝在说话！”他一愣，看着远处的一棵树，好像恍然大悟。问他“悟”到什么，他说说不清楚，只是觉得自己的心境一下改变了，很轻松，很自在。）所以有的西方科学家说他们在实验室里会比在教堂更虔诚。这和我们的禅宗、道家也一致。《道德经》说“道可道，非常道”，是说真常之“道”是无相无名，不可言说的。但《道德经》不是老子在说吗？岂不矛盾？其实，《道德经》本身并不是“道”，而是“道”的一种表达方式，一种体现。整个自然界本身也不能说就是“道”，虽然不就是“道”，但也是“道”的体现。所以，也可以说，“道”用两种方式体现自身。这样可以理解为什么有的科学家根本没有念过《道德经》，更没有经过有程序的修炼，也可能达到某种类似“天人合一”的境界。例如量子力学的创始人之一薛定格就说过：“你的生命并不是整体存在的一部分。从某种层面来看你就是整个宇宙。这个奥秘是如此简单而明了：我既是东也是西既是上又是下我就是整个宇宙。”在这里这样说，是表明一个基本观点：《道德经》等我国优秀的传统文化里古圣先贤的思想和言说不但和现代科学不矛盾，而且是相互契合的。
这就出现一个长久困扰我的问题，也是所谓的“李约瑟难题”——为什么有这么优秀的文化，现代科学却没能在中国发展？这是有惨痛教训的——我们有这么优秀的，而且是世界上唯一延续了几千年未中断的文化，我们古代的圣人就有这么高的智慧，为什么别人的机关枪、大炮加上鸦片烟一来，《四书》、《五经》以及包括《道德经》在内的圣贤的智慧都发挥不出作用了？更令人心痛的是鸦片战争以来，泱泱大国的经济、文化全面崩溃，现在竟然成了一个信仰缺失，以至道德几乎崩溃的民族！本人以为出现这种情况的一个重要原因（当然不是唯一的原因）是对“科学”的认识长期陷于一个根本性的误区。前不久还听一位有地位的人说，重要的是大道，科学技术只是雕虫小技。我的问题是：既然宇宙万物都由“大道”而生成，而运行，为什么探究万物生成、运行规律的科学是“雕虫小技”？！现在大多数人不这样看了，我们因忽视科学技术挨打的惨痛教训使我们开始重视科学技术。但实际上只是重视技术。在国防力量增强，物质生活丰富的同时极大地忽略了科学的基本要义是追求真理，技术只是科学的应用，应用是否正确关键在于人，不在于科学本身。说“科学技术是第一生产力”没错，但是很片面；如果认为科学技术只是“第一生产力”则是对科学的社会功能的极大误解和曲解。可以说，科学作为人类文明的一种表现，既是物质文明，又是精神文明。物理学家们在探寻物理世界的基本原理时往往产生敬畏的感觉。简单的例如按照牛顿力学就可以相当准确地描述天上和地上的机械运动，可以准确地预言好多年以前或以后的日蚀和月蚀。为什么茫茫天地日月会遵从这么简单的规律？又如麦克斯韦用几个方程式就描述了整个电磁场的运动规律，这么复杂的电磁运动怎么就会服从这几个方程式呢？想起来真有些神奇。至于“大统一”理论就更奇妙了。一些科学家在理论探讨有所发现时会情不自禁地呼喊“上帝啊！”爱因斯坦曾经对宇宙的奥妙和神秘发出惊叹，他称之为“宇宙宗教感”，并且说出他那句很有名的话：“没有宗教的科学是跛子，没有科学的宗教是瞎子。9/23/20154:43:09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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