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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话是我心里的梗——再见父亲
2016-03-31 | 阅:  转:  |  分享 
  
心梗她又接到父亲的电话了,劈头盖脸的就是一顿骂。自从父母离了婚,她就成了父亲眼里名副其实的汉奸,她妈姚翠华的身份证被父亲扣押,姚翠华通过
自己的手段办了身份证分了户口本,把女儿关云的也顺手迁了出来,免得日后受制于人。她爹关好生怒了,屎盆子转眼扣在了关云头上,关云成了家
里的内奸,关云本认为这是小事一桩,学校放假后就屁颠屁颠的回去了,结果没待几天就被她爹揍了一顿,她从汉奸上升为野种,她哭着喊着自己不
是野种,还要拉他爹去医院鉴定,他爹脸绿了,关好生是个害怕一切科学进步产生的东西,除了他家的喷雾器,他当然是不会去了,她妈姚翠华在的
时候,他们家隔三差五的就要闹一闹,如今姚翠华和他离婚了,矛头又指向关云,这一吵全村都听见了,全村也都习惯了,各家有各家的日子,总不
能天天劝架,村民们像吃惯了饭似的,难免都要说几句,有骂她爹糊涂的,有半信半疑的,十八岁的姑娘内心的伤越来越重,第二天背着包就跑了。
这当然是一年前的事了,今天她爹又打来电话了,开始还说了几句好话,说着说着就变味了,旧账重提关云又成了野种,又开骂了,关云把她爹骂的
土话在脑子里翻译成普通话,翻译翻译居然笑了,他爹越气了,越骂越恨了,甚至都快说出她的另一个爹是谁了,在关好生眼里和姚翠华说过话的男
人都被他怀疑是关云的爹,关云估摸着他爹都快要跳起来了,猛的把电话挂了,一生气电话飞出去几米远,电池都摔出来了,旁边草坪上一对黏了半
天终于把嘴对在一起的情侣松开了嘴看了她一眼,然后又开始了。风有点凉,乌云与太阳争斗了一天,最后太阳完全被掩盖了,眼看就要挤出几滴雨
了,关云突然想坐一坐公交车,她想看一看别人的父亲,别人的母亲,她想找人出来聊聊天,她想给她妈姚翠华打掉话问她到底是不是野种,这些念
头一闪而过,算了吧,母亲够辛苦了,别人也许正忙。她沿着街道,穿梭在大忙人与小忙人之间,谁都不知道她是不是野种,她挤上了一辆公交车找
个靠窗的位置坐下,认真观察着每一个人,渐渐的那些公交车上的人五官模糊了,她只记得他们都有一个美丽的家庭,有一所温暖的房子。一站过后
,她的注意力转移到窗外,突然一股浓浓的味道冲进了她的鼻子,一个长得粗犷的男子坐在了她的旁边,她往里面坐了坐,天空也正好吧嗒吧嗒的掉
起了雨针,几滴打在了那些蒙了一层厚灰尘的小娇车上,溅起了一层浮土,在雨水的打击下又落下去了。她越坐越不舒服,那种味道越来越浓,一股
酸臭味夹杂着淡淡的汗水味,她开始怀疑是身边的这个男人的味道,他长得那么黝黑,蓝色的衣服加上黑色的污渍已经幽蓝了,还时不时的往她身边
靠一靠,他每动一下,她都感觉那种味道越浓,站在旁边的人都已经悄悄移动到更靠前或者更靠后了,她肯定这种恶心死人的味道是身边的这个人发
出来的了,她越来越鄙视这个人,心声嫌弃,甚至故意的往里面又移了移,那个男人看了看她又低头看看手机,装作若无其事了。她在忍受中度过了
两站,在第三站的时候,她前面座位的一个浓妆女人在拥挤中下车了,车开了,那种味道渐渐消散了。她到站了,那个男人和她一起站起来,同时下
车,这时一个小女孩跑过去叫着爸爸,那个男人用黝黑的大手抱起孩子向一个一手撑着伞,一手提着菜袋子的女人走去。雨下的更大了,她觉得每一
滴雨都带着那种酸臭还夹杂着汗水的味道,在她的世界里瓢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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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系闫小默原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