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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独的背影
2016-07-26 | 阅:  转:  |  分享 
  
孤独的背影

时令轮回,四季匆匆,梦魇一般的岁月而今踏着如歌的行板踯躅的行走在萧瑟的冬天!寒凛倏然,掠过枯枝,悸动残叶。冬深刺骨北风寒,心际那一池懵懂般的波碧却难以封冻,大雪小雪又一年。转眼,父亲离开我们已经六年了。六年里,泪水似乎已被风干,思念却疯长心田。风在窗外拍打着我的神经,一朵一朵散落的乌云,一片一片纷飞的清雪,阵阵寒意,泪湿衣襟,只是思念仍不肯归巢。很多时候都想写一些关于父亲的文字,却怎奈“关心则乱”,父亲,一想起这两个字我的心便痛到痉挛。于是,往往都是不了了之,不是不愿写,不是不想写,而是痛到不能写。所以到如今,也没有一篇纪念父亲的文字,这又让我痛,不可抑制地痛。于是,试图用我稚嫩的笔写下对父亲深深切切的思念……



沿着流年足迹一路寻去,记得我13岁的那年正月,与我相依为命的父亲一大早便对趴在被窝里面的我说,他要去沈阳打工了,让我照顾好自己,我没有说话。当我发现父亲离开的时候,我迅速爬起来,跑到后山,远远地望着他,我看见父亲手里右只提着一个编织袋,在缓缓前行,父亲留给我的是高大的背影,煞那间一种孤独感笼罩在我的心头,我知道,我和父亲都是孤独的……不知道为什么,父亲那次的深深地背影在我心头久久伫立。

记得小时候,家境异常贫寒,我们总和父亲冲突不断……哥哥在参军前和父亲狠狠地吵了一架,记得哥哥参军离开的那一天,父亲坐立不安,我知道父亲是个倔脾气的人,但是他仍旧还是想去送送哥哥,最后,他终于按耐不住,骑上家里那台已经破旧不堪的金鹿牌羊角把子自行车,飞快的奔去,直到今天我也无法忘记父亲骑上自行车那飞快的背影……可今天我仍不知道父亲是否赶上哥哥离开前的列车去送哥哥一程,我也不知道哥哥是否会看见父亲那飞快的身影……



那一年,我上了高中,记得那年的冬天很冷很冷,在一个午后,我下课后看见父亲坐在班级门口等我,他看见我出来很开心的样子,立刻窜了起来,给我拿了哥哥穿过的羽绒服,还带来一双新旅游鞋,带了二斤猪头肉让我马上就吃……我看着父亲写满沧桑的脸还有那凌乱的头发和布衣烂衫,觉得好多同学都在看着我们……我呵斥着父亲要为什么要来这里,告诉他我不冷为什么要给我拿衣服和鞋……后来父亲沉默了……他说,我给你丢脸了是吗?我走……我走……说完把东西留下便头也不回的骑上自行车,我看见父亲用一只手把着车把子,依然是那台破旧的金鹿自行车,晃晃悠悠的在冬日的冰雪道上缓缓前行的背影……后来我才知道,父亲帮别人家干活的时候,手指头被砸掉了一个,别人也没给医药费,只给了二斤猪头肉……那双鞋是在集市上赊来的……



高中毕业以后我便离开了学校,独自在社会上闯荡……那时候的我,年少、轻狂、无知……在社会上我经历了很多坎坷和波折,而我却把这一切还有我不能上大学都强加到父亲身上……而父亲只是沉默……我们之间的矛盾多了起来……那也是我一生中永远也无法抹去的痛……我知道这是报应……后来,政府招一批高中毕业生去学大专院校学农业技术,毕业后服务于农村,学费由政府承担,无论如何这都圆了我的大学梦,记得父亲当时开心的像个孩子,露出了久违的笑……就在那一刹那,我发现父亲已经满脸皱纹,头发花白……由于入学前还要交1000元的书本费和行李费……父亲又陷入深深地沉默了……开学的头一天早上父亲便出门给我借钱……我看见父亲的背影已经深深地弯了下来,步履蹒跚,行动迟缓……其实那时候父亲已经胃癌晚期了……只是我们谁都不知道……父亲跑遍了整个屯子,跑了一天也没有借到钱……晚上的时候,我又无知的开始冲着他发了脾气,他依然沉默……他又出去了,这次回来已经深夜,他像个孩子似的用手拍着自己的兜高兴地快要跳起来了说,看看,钱我借着了!后来我知道这钱是在当时屯里的一个权贵人家里借到的,并且向人家保证10天以后就要还的。第二天一早离开家的时候,父亲告诉我朝着南边好好的磕三个响头……我当时并不明白是什么意思……现在我知道,父亲是要我学会感恩……时至今日,只要一想到父亲那弯弯的背影和孩子般的笑我就会心痛不止……



依然还是冬天,依然寒风刺骨,父亲静静地离开了我们……离开我们之前记得父亲说他想买一群羊,要过上好日子……父亲告诉哥哥要把小店的10元钱,车铺的17元给还了……父亲被推上了灵车的一刹那,我又一次看见父亲那高大的背影,这也是父亲给我留下的最后的背影,依然是那样孤独……



点点滴滴,父亲的脸仿佛就在我的眼前,父亲悲情的一生将我包围,那股刻骨的痛又在让我泪眼婆娑,我知道,父亲在天堂看着我,对我笑。他最怕看到我们哭泣的样子,他最怕知道我们不幸福。于是,我擦干眼泪,笑对父亲说:“父亲,我们很幸福,你也一定要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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