配色: 字号:
褓姆
2016-09-24 | 阅:  转:  |  分享 
  
(细环集)褓姆

褓姆:楼上叮叮当当的连敲了几天,为的是给新来的小褓姆安排住处。褓姆从生活的需、供确不可少,马上楼上的二媳妇要坐月子,婆婆的脚生骨刺,走路一拐一瘸的,爷爷还要经常出差,儿子和媳妇忙得不巳乐乎…。想起当年在‘羊山’宿舍,儿子的哥哥刚出世,头一胎,年青人都没有经验,幸好老外婆来帮忙,那小脚老外婆已白发苍苍。一大脚盆一大脚盆地在宿舍顶楼洗晒,而水要从楼下拎上去。他们住二楼我住一楼,经常帮她。一来她是老人,敬老稚幼的古训改不掉;二来我还没入党,觉悟不高。管她地主婆不地主婆哩,反正我有的是力气举手之劳嘛!直到她被迫离去的前夕,她仍照洗我仍照拎,殊不知老人家多年后临终前还念我:李巨是好人。她在勤劳中度过后半生,她怀念的是人尊重人的道德传统。又想起66年6月我的第一个孩子出世时,也把七十岁的老母从武汉接来,事先当然得到领导批准。奶奶把居委会的工作辞了来照料媳妇坐月子。不料武汉侄女来信说街道贴了我父亲的大字报,我即将信交给组织,许顺洪(注)代表组织通知:‘你妈妈成份不好,应速回武汉参加革命,不能把部队当防空洞’。那时团正排革命杂技,舞台工作从头到尾要我打理,幸好小儿已满月,忙托人介绍了个褓姆——四十多岁的寡妇,许多条件都依她的要求,结果来后不到十天就吵着要走,因为,她听说我的成分有问题,要与我划清界线。当时我真抓瞎啦,褓姆奶奶哟!我差不多要跪地求她了,最后还是走了!扔下四十天的婴儿。如果没有楼上今天的叮叮铛铛,我这段历史便当真忘却了。福气呀!1995,7,6,(注:许顺洪,随东北安东文工团南下,49年9月起我们一同干舞台工作,50年1月起曾在一个团小组生活,因他出身工人阶级当年入党,先我调到‘战杂’,当时舞台队只有他一个党员和我一个‘知识分子’,后来他介绍电工‘小许’入党了,只剩下我一个‘同路人’。随运动深入,他又代表组织来我家‘收刀子’,那是55年我在北京王府井买的一把带筷子的‘藏刀’,我经常押货车没有饭供应便拿它切肉、菜很方便,它没有护手,不好当‘比首’去杀人,如果想杀人还不如用菜刀,杂技团不像歌舞团家家户户有小伙房,家家户户有菜刀,收我的‘藏刀’明显地使我感到是许顺宏的创造,使我联想起秦朝十家共用一把锁住的刀,许说:‘这是组织上对你的安全负责’。后来武汉也抄了我家,只把父母的结婚照[父亲任北伐讨贼军第二军第八路司令的照片]和孙文的几件委任信、‘辛亥首义同志会’发的黄证拿去,也没归还。

文革结束后我替‘部艺’同学办‘学历证’时,也给许办了‘大专’,他喜笑颜开地成为‘知识分子’的一员,还对我不胜感激哩!)

献花(0)
+1
(本文系泥猪的地盘首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