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012金川诗歌四月诗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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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金川诗歌四月诗风】肉体的秘密
我还是不能了解肉体的秘密
我还是不能了解肉体的秘密
思想有时象一只夜猫
我走远了
走在恬淡的原野上
肉体却在污浊的屋子里做戏
我听到肉体在叫
就像一只杯子缓慢地斟满水
肉体那样纯净
透过玻璃般的皮肤
她眨着眼睛,就像花朵在翻滚
在一只深邃的洞穴
她像一只灯盏般忽明忽暗
夜色像浑浊的思想
像被褥,蒙在她的身上
多么深情的啜饮
就像流星划过夜空
我在原野不由地停下脚步
仿佛大地在颤抖
山峰在蓬松,月色泄密
树枝弯曲,像天空透视的血管
肉体如此澄明
思想就像灰尘,迅速下沉
二〇一二年三月二十七日
夫妻关系
在众多女人之中
有一个女人必须在身边固定
其余的女人可以随意漂流,像寒流
或者像暖流。而这是一道岸,你居于其上
在这个位置上,大海还在澎湃
你不是孤独,你是安静
当你依然是孤舟在飘荡
你可能溺水而亡,你居于凶险之上
当你熟知大海,就像熟知肉体
情欲就像一条缆绳,在手中自如收放
二〇一二年三月二十七日
春天
春天使村庄变得新颖
我看到我的心
我看到我的想象越来越近
离开城市
我并不是来到乡村扎根
我只是离那个遥远的我越来越近
我做过梦,像花开又凋零
我有过不朽的新婚
像浮云飞过天空变成黑色鸽群
现在我可以大声宣称
这就是梦想成真
这就是一个人变成天空与阳光的投影
哦,亲爱的人,亲爱的今生
我不再期望来生
此刻的手正抚摸你的脸颊,如永恒的玻璃
二〇一二年三月二十七日
日子
每一个日子
就像情窦未开的女子
款款到来
我的存在变得神秘
我在这个春天的晨醒来
仿佛一次约会
每个日子像流水
昼夜鼠标点的击处分叉
顺着阳光的指向
日子穿过我的心
顺着月色的指向
日子继续前行,像弯曲的梦
被抛弃的日子
像一对斑鸠,从树枝间喷溅
他们的深翅款款下降
就像饥饿深井中摸索的幽灵
他们现在飞走
就像被死亡击中肚腹
亲爱的人们
幸福就是爱情的巅峰
她无法言说
必须用从里到外的细胞
充分感觉,仿佛新婚之中
所有细胞武装到牙齿
将日子的骨头,肌肉,皮毛
乃至呼吸,全部吞噬
二〇一二年三月二十九日
短信
娘子,我爱你,下车时拿好东西
这是一条短信
那天她从乡下探亲之后,返回城市
心被她的离开紧紧牵着
那是一条多么长的依依不舍
我一直保留着,直到现在
可是现在,短信还在
爱又去了哪里呢
老天!你为何用这种方式
撕碎一个人的心
撕碎他心血钩织的圣地
谁知道一个人,为何会流泪满面,失声痛哭
二〇一二年四月二日
下午看孩子们玩耍
孩子们,看你们多顽皮
无忧无虑,无求无欲
是这个世上真正的天使
也是短暂的天使
你们也会长大
也会像我此刻,被痛苦重重的一击
孩子们,看我多像垃圾
如此灰暗,就像阴天
我看不到天空,看不到远方
仿佛一切都破碎
我的心,我的心,在慢慢浮起
塞满了酸痛
一切都是咎由自取,咎由自取
孩子们,听你们的笑声
不甜;发苦,就像我的生命
昨天的甜,今天的苦
仿佛就在眨眼之间
我由一个鲜活的生命变成废人
我现在不知道该走向何方
我现在不知道该做什么
我被一只暗箭射伤,歹毒的暗箭
二〇一二年四月二日
我必须重新开始
我必须重新开始
重新抚摸这里的每一寸土地
用眼睛把凄凉吃下去
我必须努力忘记
让泪水将过去一点点掩埋
泪花变成打不烂的铁
时间,如果你不死
你记着,就在今天我死而复活
就像地狱举起被她愚弄被践踏的道德
二〇一二年四月二日
我的孤独是透明的
我的孤独是透明的
我看到世界,都是裸露的
人,在我面前你无须做任何掩饰
我熟悉每一张的面具
语言是最廉价的盾牌
人,我喜欢你沉默时的完美
亲爱的,紧紧拥抱在一起吧
不说话,不再做解释
小心你一旦说话就击碎你自己
二〇〇一年一月十日
在闹市隐居
诗人心中装着一个天空
他在天空行走,是行走在自我之中
别人看不懂他的虚无缥缈
而他看世界,就像星星眨眼睛
别人看他的目光像群鸦飞过
像一把黑色剪刀
诗人流泪时像天空飘下的春雨
诗人心中的雨滴像针脚
亲爱的,又谁来理解我
这一声呼唤,就像干渴的石头
诗心飞行几千年,亿万年
像太阳,他用自我燃烧为自己解渴
二〇〇一年一月十日
2012之春
小区以南的树木真的绿了
可我不知道
就像身上的火焰在梦中点燃
现在我真的醒了
是谁在梦中与我一起歌唱
现在,四周一片空旷
隐约有歌声飘去
就像无数支小刀刺在心上
难道我的存在就是那条疆界
我被真假撕裂,被爱恨纠缠
就像两扇磨盘
不死的心就被挤压在中间
心!现在向上大步生长
一点又一点吞噬阳光
仿佛无数利剑从心上拔剑出鞘
绿色的伤感使天穹渐渐盈满
二〇〇一年一月八日
春天的树
谷雨将近,树木换上新衣
想到冬天看到的凄凉
简直可已说,不值得一提
我捂紧心中的痛
让无法说出的往事沉下去
心悄悄搁着这座地狱
人类用衣服掩饰纯洁的肉体
亲爱的大自然
唯有你才把心灵穿在外面
二〇一二年四月十三日
夫妻关系的演变
二三十岁
互相爱慕,是一张表皮
四五十岁
变得互相亲昵,才深入血肉之躯
六七十岁
变得互相默契,是骨子里的呼吸
八九十岁
变得默默无语,是灵魂互相依偎
夫妻满百岁
不是妖精,就是千古传奇
二〇一二年四月十三日
看你
抽个空闲坐下来
爱情就是我此时坐着的椅子
空闲就是一只孔
世界,就在这只孔里呈现
可我什么都不想看
我的眼睛睁着。我只是喜欢这样
世界因我睁着眼睛而明亮
世界,你到底是黑是白,与我无关
天上的云烟,地下的人来人往,熙熙攘攘
此刻是如此宁静
仿佛这一切是一只镜子里的呈现
我在镜子外。可你在镜子里
哦,难道我一直在看着你
唯有你从镜子里伸出手
你可以打碎镜子,打碎世界,打碎我
一切的存在,因你叫做不存在
二〇〇一年一月十日
灵雾
一部诗集投放在世界上
像一颗新星在夜空开始闪亮
他照着梦中人
梦中人,他们呼吸却从不阅读
在你抬头的瞬间,痛苦互相交换
夜中行路的人,你醒着
彼此欣赏是雾中互相睁大眼睛
像你感到的轻微惊恐
天上的石头与地上的石头结伴而行
相爱者,向黎明走去
当梦中人醒来,他们开始忙碌
在他们摇荡不安的骨头里,爱情像熟睡般安静
二〇一二年四月十五日
妻子的播放器
杨柳发绿,樱花凋零满地
梧桐树黑色的手指抚摸天际
耐心像风一样细腻
他在树枝上颤动,止于颤动
人,像树木一样用树液说话
声音像十字绣的针
响声穿过去,疼痛像线段留下
有的红,有的黑,有的橘红,渗除手指
午饭吃什么,一部旧话机说:尚且不知
表达与表情,就像话机一侧嫁接的花木
阳光,温暖的灰沉入事物核内
厨房无人,所有的厨具在舞曲中咧嘴
二〇一二年四月十五日
失而复得
因为你,我又重新回到这个世界
重新亲吻每张脸
重新抚摸遍布垃圾的大街
重新与树木一起担当屈辱与龌龊
我发现,曾经的厌恶已发酵成美好
因为你,我不得不重新设计自己
就像河流改变方向
从前我看到的大海都是虚妄
现在的大海才是归宿,或者摇篮
爱人,你是我唯一的大海洋
因为你,我不得不爱
恨才变成每个人必须到达的临界
恨才变成一只透明的器皿
难以想象,还有一道门一直对我关着
现在打开了。我在缓慢落入
二〇〇一年一月八日
我唯有认识你
亲爱的,在人来人往的世界上
为什么我感到唯一认识你
我认识你的皮肤,认识你的骨肉
你的过错与罪责,我也认识
每当我恨你,想离你而去
却发现我无路可走
在人来人往的世界上
再没有一个人可做我的栖息地
我痛苦难耐,泪流满面
是因为我感到离开你就活不下去
我反反复复问自己
爱与恨是不是就是一回事
二〇一二年四月十三日
爱心
每一颗树中都有一盏灯
冬天熄灭,在春天点亮
我就是人类额头的那颗怪树吧
恨结束了。现在,爱在释放光明
盲目的人,你可以伐倒一棵树
但你无法熄灭树中的那盏灯
盲目的人,你可以笑话我泪流满面
你看到的不是树桩,那是一盏明灯依然闪亮
二〇〇一年一月八日
当一个人在爱
当一个人在爱
就感到一切都存在
快乐存在,烦恼存在
即使烦恼也变得可爱
那瞬间的毁灭
仅仅是蝰蛇腹中的一束闪电
不是停止。你所目睹的事物
都在摇撼你生命的激情
当一个人在爱
就感到万事万物的圆满
通过所爱之人
万事万物送来柔情
那瞬间的冷漠
被死神紧紧攥在一只手中
就像一把大锁
望而怯步日子从此永远封锁
当一个人在爱
就有一种感觉
太累的日子过去,辛劳终结
即使烦恼都可以用来栖息
二〇〇一年一月九日
反省
想想曾经有过的恶念
痛苦才觉得非常恰当
喊得是别人
醒的是自我
二〇〇一年一月八日
事件之后
一场疾风暴雨悄悄远去
她的事件的影子像一条蛇尾
心灵乱石堆上的那点微弱闪烁
就像一颗不谙世事的星星吐下的唾沫
小区以南的树木悄悄发绿了
灵魂的炊烟不知不觉在弥漫
所有的梦都在此时打开了锁子
打不开的那把,就让死神捏在手里
谢谢你岁月,你还允许我继续活着
我把爱与春天当做同一个女人抱着
二〇〇一年一月九日
永远的痛
曾经认为不值得的相爱
现在不得不去爱
否则又能到哪里去
一条死胡同
你必须走出金光大道的金彩
这就叫做难以割舍
痛苦就像一部挖掘机
痛的尺度仿佛就是爱得深度
当爱抵达骨髓
才发现痛是进入彼此的通衢
此时无话可说,痛就是彼此融化着
二〇〇一年一月九日
赠言
当一个人永远活在想象中
就像活在黑夜里
一切事物黑,人也黑
怎么解释自己都解释不清
当一个人永远在行动
无论怎样的事实与结局
一切都是明亮的
什么都不用解释,一切自明
当一个人沉溺在恨中
是人心正在想象中腐烂,恶化
唯有爱,不是一种想象
爱是一种行动,才可以将恨彻底驱散
二〇〇一年一月八日
反差
他们已经消失
你还在。嘿嘿,这还不是胜利吗
他们已不再写诗
你还在相爱。这才是你的诗句
他们已心灰意冷
你还拥有诗情。你不得不做诗人
他们说,伟大
这正是你一直拥有的谦虚
二〇〇一年一月六日
今天起,稀里糊涂地活着
今天起,稀里糊涂地活着
忘记道德、理想、高尚、纯洁、尊严
不关心政治、历史、经济、文学
不关心天塌地陷
一切礼义廉耻,都赶快滚特么远远的
稀里糊涂多好
天更大了。地更宽了。傻宝,你更可爱了
找到稀里糊涂这个模式
今天才真正盛下你,拥有你,得到你
你更可亲了。亲得我骨肉消融,只剩下灵魂
今天我灵魂出窍
离开往事,离开过去,离开所谓的诗情画意
我发现稀里糊涂大过天,大过地
大过是非,大过得失,大过善恶与爱恨
但大不过你;等于你,等于我的幸福
二〇〇一年一月六日
金川的生日赠言
金川居住过三座天堂
女人,诗歌,大自然
金川游历过三座炼狱
肉欲,妄想,大都市
金川最满足的一刻
就是听到心说:亲爱的,你回来了
二〇一二年四月二十二日
梧桐花
所有的梧桐花都开了
一个紫色的大海悄悄升起
没有人看到。我独自分享了春末夏初的黄昏
每个黄昏。一个寂静的大海
多像我说不出的孤立。他将悄悄消失
人的眼睛并未因此会变得澄明
而每个澄明里,我耐心地聆听。潮汐
不觉得沉重,也不觉得轻松
仿佛我就是它本身,必须承载着所看到的一切
所有即将凋零的梧桐花啊
葬在我的心中吧!如果心足够大
也足够安谧,就像一座夏天的美丽墓穴
二〇一二年四月二十四日
一次与朋友尴尬的谈话
像两头伤痕累累的熊
我们走不出自己对自己的折磨
躺在一条死胡同
头上有无数铁蝴蝶烧残
已经是黑夜了
城市是绝望手中的一只钟表
时间留在生者嘴里越来越少
更多的时间
在死者嘴里开始发芽拔节开花了
该是离开的时候了。朋友。啊
脚下已经出现撕裂
滔滔话语已是一条安静的界河
二〇一二年四月二十四日
好久的沉默
经历了一场暴风骤雨
嘴巴还在
塞满了雷电的灰,冰雹的尸体,石头的泪
一切都是甜的,一切都是苦的
一切都是平静的
像死去又活回来的那一刻
人类的忙忙碌碌
已不再觉得是一场巨大的凄凉
眼睛睁得更大了
即使死神也能在其中来来去去
话语:从前的,现在的,未来的
就是眼前这片安寂
二〇一二年四月二十四日
仿佛初恋
天空的石头燃烧
落下的灰,凝结成了这些花:梧桐花
榆叶梅花,樱花,苹果花
所有的花都在我眼中慢慢沉淀
我仿佛要从春坐到夏
就像一片伤痕累累的土地
我迎接这场雨
我望着这场雨
一场雨如此地与所有的雨不同
将近五十年了
我第一觉得从前的雨下在另一个垃圾场
今天的雨下在我的心上
我感到今天的天空是我的
大地也是我的
所有的花在雨中凋残
像我的语言
由狂躁变得冷静,真实,安详
像落入骨头里的那些灰
在凝结,在发酵,在酝酿,在生长
一只鸟儿时而在我体内游戏
像游玩一个大海洋;时而飞过彼岸
二〇一二年四月二十四日
思念之诗
每一株树中都有一个幽灵居住
无论白天黑夜
每一株树中都有一双眼睛在注目
每当尘世在你的体内静下来
你都可以听到一株树在对你说话
哦,即使那是一株遥远的树
曾经在路途。那些花开的多好呀
你们曾经失之交臂。不要紧
每当夜深人静,那只手会抚摸你的喧嚣
你感到你在一朵花中下沉
每当你铺开一张洁白的纸张
你书写,你战栗,你在一株树中长高
哦,遥远的脸庞,遥远的花
难道你还在默默的哭泣么
你写下的诗句像森林,却在你之外伫立
二〇一二年四月二十四日
午间小憩我在我体内的深海下沉
啊,黑而透明。辽阔
我听到千里之外
蚂蚁军团正步走豺狼演奏
我听到风中的石头
在一只做人小三的蚱蜢怀里射精
时间折掉一只腿
风被大墙之后的野合弄瞎眼睛
我听,我已离我远去
就像浮云离开天际人们,抬起你愤怒的拳头
敲击吧夏季是我的回声
看门人
城市以南一座土岗上
某建筑公司,无资质,无执照,无任何登记
像被繁华遗弃的一块席片
看门人向北瞭望花花世界
就像洞穿城市之肺
我就是这位看门人
眼前一个黑色大门
四周是无数绿色之门
天空之门,大地之门,风之门
今年初夏的风还是那么强大
仿佛要唤醒沉睡的记忆
唤醒我。在一只初夏的榆钱我展开思潮
我终于想起我的过去
他打在一个陌生人的脸上
就像绿树猝然跌落的一只枯枝大院空空
只有我与六条狗看守大门六块肉可以自由行走
我是第七块,但没有自由
初夏的风猛烈地吹
树木像天意拨弄的簸箕
站在动荡不安的人心中间
私企老板,农民工,厨师,库房管理员没有人知道我是诗人
辞去会计,我现在是一位看门人
今天是上任的第二天
我听到世界在偷偷地笑
一切已然改写,事件已被颠倒
自毫地大声宣告
我终于不做假帐了
他们走了
这里变得安安静静
这里一尘不染
就像上帝之手亲自打扫过
他们一但回来,互相厮杀老板痛恨员工,员工互相欺侮
为了针头那么大的一点利益
他们在针头上削铁
我懂得时间的意义
在空闲的刻度之上
摆放着诗意,思想,情感
在繁忙的刻度之上
摆放着各种杂务,物品出库入库,扫大院
以及老板的命令与吼叫声
而我是诗人兼看门人
时间对于世人是两扇门爱,恨
这道门对我畅通无阻
就像一次赴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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