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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陪你一程秋色
2016-10-09 | 阅:  转:  |  分享 
  
多陪你一程秋色



行走在秋天里,忽然觉得一切刚刚好。于是,总想着多陪你一程秋色。

终于有时间盘坐在古色古香的书柜前,抽一本唐诗选在唐诗里看风景。观想李白“仰天大笑出门去,我辈岂是蓬蒿人?”的去与留,杜甫“无边落木萧萧下,不尽长江滚滚来”的灭与生,柳宗元“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的冷与热,孟浩然“春眠不觉晓,处处闻啼鸟”的梦与醒,还有王维“独坐幽篁里,弹琴复长啸”“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的静与动,太多诗唐的气象,伴着透明的红茶使文字生暖,气蕴生香。诗唐,多好。千年以后,相对如梦寐也罢,相逢在梦中也罢,心存着希望便总不会让人觉得孤单。

终于可以在没有约定的周末,收拾简单的行囊,循着太阳的轨迹一个人出发。不紧不慢,与身后的影子为伴,与另一个自己为友只管前行。路是安静的,眼前的自然和落在身后的足迹亦是安静的。偶尔停留在工人师傅的身边,看他在一搬、一抹、一敲之间装饰着自己的作品,眼见得一径石子路就展开在眼前了,只是他也安静的。路的两边柳树的叶子有的墨绿,有的桔黄,一段一段调和着秋天的颜色。“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依依着,多好。如何就“今我来思,雨雪霏霏”了?踩在脚下的叶子不时发出“沙沙”或“嚓嚓”的响声,细听哪一种都觉得柔弱。走着走着,时而落叶在肩的时候,过往在眼,静影在心,于是在午后的路上浅笑。谁说的靠一种美好的记忆一样可以活得很好。那一刻,正好。

终于可以驱车独行,在无名的情绪里播下无名的渴望,循环往复地倾听虽然无法全然明了,却又似乎明白或是诉说或是告白或是回忆的外语歌曲,有安静,有不安,有挣扎,与悠然的节奏一起,在心里呈现曾经共遇过的风景----音乐的、图片的、影像的、文字的。用音乐串起一帧帧泛着或昏黄或素净的场景,却也如珍珠般粒粒圆润,颗颗光彩。王小妮说,“如果你的内心够强大,朋友的远近并没有那么重要。”不再去追问是一个什么样的春天,也不去追问或许有过的热烈与盛长的夏天,让时间停留在那一刻,平静、安详,心思如涓涓流水,不急不缓。只想询问一句,可好?

终于可以和母亲一起唱唱歌了。母亲厚厚的歌本里,有的会唱,有的只会哼。我跟着母亲年轻时唱过的《沙家浜》《红灯记》的唱腔,至今还记得,而母亲却只会哼了。母亲老了就成了小时候的我。教母亲唱歌,一句一句,一首一首。虽然我知道她翻过那一页,才教会的就已然忘记了。有时候,父亲也间或地教几句,就成了三人唱了。一起唱起来的时候,说不上好或者不好。有时候,微笑着并不代表内心是快乐的。只是,那也是一种秋日的色彩。

二十多年前读中师的时候,看台湾作家罗兰在《写给秋天》里说,“在生命的过程注定是由激越到安详,由绚烂到平淡。一切情绪上的激荡终会过去,一切彩色喧哗终会消隐。如果你爱生命,你该不怕去体尝。因为到了这一天,树高千丈,叶落归根,一切终要回返大地,消溶于那一片渺远深沉的棕上。到了这一天,你将携带着丰收的生命的果粒,牢记着它们的苦涩或甘甜;随着那飘坠的黄叶消隐,沉埋在秋的泥土中,去安享生命最后的胜利,去吟唱生命真实的凯歌!”二十多年前,才中师毕业的那几年新诗的流行还未退潮,读舒婷《立秋年华》说,“是谁先嗅到秋天的味道/在南方、叶子都不知惊秋/家鸽占据肉市与天空/群雁哀哀或列成七律或排成绝句/只在古书中唳寒/花店同时售出菊花和蝴蝶草/温室里所复制的季节表情/足以乱真/秋天登陆也许午时、也许拂晓、也许当你发觉蝉声已全面消退、树木凝然于自身密密的谛听/沿深巷拾阶而去的那个梳鬓女人/身影有些伶仃/因为阳光突然间就像一瞥暗淡的眼神/经过一夏天的淬火/心情犹未褪尽泥沙/却也雪亮有如一把利刃/不敢受柄他人/徒然刺伤自己/心管里捣鼓如雷/脸上一派古刹苔深/不必查看日历/八年前我已立。”两种不同的文字,两种不同的秋情,是自然的,也是人生的。无论你是拒绝或是拥抱,成熟或是青涩,秋意如期而至,不早也不晚,在你察觉的那一刻。伴着罗兰与舒婷的文字,安安静静行走在秋天里。

因为陪伴,才觉得阳光正好,缤纷正好,秋色正浓,秋意正好。行走生命的秋天里,才觉得所有的经历过的相遇正好,陪伴正好,相互给过的光阴正好。念起,无所谓悲喜。放下,无所谓得失。于是,一切正好的时候----不论风清月白,不论金黄满地,所有的灿然或沉寂,也不要轻易提及,在生命的河流里,安静地多陪你一程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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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系清欢主人首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