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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嘉昆剧是温州南戏的直接继承
2016-10-15 | 阅:  转:  |  分享 
  
永嘉昆剧是温州南戏的直接继承

——评徐宏图《浙江昆剧史温州昆剧》

沈不沉

开头164个字,7个词语要纠正

徐宏图的大作《浙江昆剧史》(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12年4月出版),其

中第七章〈永嘉昆剧〉中的第二节与第三节,95%以上抄袭我的著作,我曾撰文

予以揭露(见光明网http://blog.zjol.com.cn/blog-4179369-2480576.html,道客巴

巴、百度文库都有转载。)

由于永嘉昆剧名声远播,学术界早已公认永嘉昆剧一词涵盖了历史上在浙

南大地出现的所有曲牌制戏曲班社,为了叙述方便,不致产生歧义,徐宏图书中

提到的“温州昆剧”一词,一律改为“永嘉昆剧”。

徐宏图从未接触永嘉昆剧,对永嘉昆剧的声腔组成、演唱方式、剧目结构以

及演员的表演艺术等方面的特性毫无所知,仅仅依靠剽窃他人著作中的一鳞半

爪,东拼西凑,居然敢写昆剧史,我真佩服他的胆量!

徐宏图《浙江昆剧史》第七章〈温州昆剧〉共分三节,第二、第三节已在

《揭露徐宏图的抄袭行为》中作了详细叙述,现把其中的第一节再作一番剖析。

徐宏图在第一节中提出一个十分重要的问题,即永嘉昆剧来自何方?他通

过引录一些明人的诗作,以及某些传奇作家曾经到过温州,以此证明永嘉昆剧是

在明嘉靖年间传入温州。这是目前昆剧理论界,除我之外还只有徐宏图这一本《浙

江昆剧史》涉及永嘉昆剧的来源问题。谬种流传,造成的错误影响不容低估,实

有澄清之必要。

徐宏图不是一个及格的学者,读他的作品会觉得特别吃力,行文中主客错位,

概念不清、立意不明;对抄袭来的资料缺乏分析,表述前后矛盾。至于逻辑混乱,

同义反复、草率武断、言不及义的叙述随处可见。尤其是对某些历史事件捕风捉

影、随意指认,无中生有、牛头不对马嘴等比比皆是。凡此种种,必须先行正名

与正义,然后再转入主题。

先引录【温昆第一节】开头的一段文字,看他胡说些什么。



温州昆剧,简称“温昆”⑴,因温州古为“永嘉郡”,又被称作“永

昆”⑵。此“永昆”与眼下永嘉昆剧团的简称“永昆”为两个不同的概

念,二者不可相混⑶。“温昆”入温后⑷,先后受南戏‘海盐腔’与当地

‘乱弹腔’的影响⑸,从而形成质朴粗犷、行腔加快、伴奏热烈等—系

列鲜明特色,深受当地观众的青睐。对此,前人与时贤⑹已有详尽论述。

首先,昆山腔⑺传入温州是大势所趋。



⑴“温昆”简称于史无据。如果温州昆剧出现“温昆”的简称,必须具备两个

条件:一是“昆剧史”之类的著作,为了从宏观上区分各地的昆剧品种而设置简称。

查上世纪50年代以前,国内尚无“昆剧史”之类的著作,中国剧坛也根本不知道

温州有一个昆剧,“温州昆剧“的名称也从未在文字中出现,又何来“温昆”简称?

二是温州昆班到外地演出由外地观众设置的简称。正如南宋时期温州戏班到临安

演出,这才出现“温州南戏”的称谓。查上世纪50年代以前,除了品玉昆班短期

到过上海以外,其他昆班从未出境,所以外地也不可能出现“温昆”的简称。温州

民间用来区别剧种的称谓,只称“高腔班”、“乱弹班”、“和调班”、“昆班”。所谓“温

州昆剧,简称‘温昆’”的说法,是徐宏图凭空杜撰的。

⑵“永昆”名称的来历,缘于1956年温州地、市实施剧团登记,温州地区

唯一的巨轮昆剧团归属未定,后来地市文化部门出面协调,决定由永嘉县接收,

更名永嘉昆剧团,此后才开始有了“永昆”的称谓。它既是剧种的称谓,也是永嘉

昆剧团代称。永嘉昆剧与古代的永嘉郡没有任何关系,徐宏图不了解这段历史,

这才随意指认,信口胡诌。

⑶“此永昆与眼下永嘉昆剧团的简称永昆为两个不同的概念,二者不可相

混”,此话从何说起?“此永昆”当然是作者书中所要论述的“永昆”,它与眼下的

永嘉昆剧团有什么不同?为什么不同?读者如何辨别?既然是“两个不同的概

念”,理应作出说明。可怪的是,从头到尾没有给出一个字的答案。事实上《浙

江昆剧史》所论述的“永嘉昆剧”,从明代开始直至2005年的种种表现,就是这个

永嘉昆剧,它是世界上唯一的剧种,也是唯一的剧团,绝对不存在第二个永昆。

徐宏图故弄玄虚说“不可相混”,究竟玩的什么把戏?

⑷“温昆入温后”,这话的意思等于是说“我从温州来到温州”,如此措词着

实令人忍俊不禁。但他的意思我还是能够明白,所谓“温昆入温后”,是指昆剧从

苏州传入温州。但如此表述,说他“牛头不对马嘴”,恐不为过。

⑸“先后受南戏‘海盐腔’与当地‘乱弹腔’的影响,从而形成质朴粗犷、行腔

加快、伴奏热烈等—系列鲜明特色”云云,照此说法,是温州原有的南戏海盐腔

改造了新传入的昆腔,胡言乱语竟然一至于此!甚至温州乱弹也参与改造从外地

传入的昆剧,更是荒谬绝伦!稍稍懂一点戏曲史的人都知道,乱弹是在清嘉庆年

间才开始传入温州,又怎能去影响明代传入温州的昆剧?最教人晕头转向的是,

这一说法又与后面的说法自相矛盾第一节210页有如一段:“对于在温州行之已

久的‘海盐腔’难免生厌,于是另谋‘新声’”;211页:“昆曲入温、兴起以至取代

海盐腔”,徐宏图此番高论,似乎是为了证明关公确曾大战秦琼。

⑹“对此,前人与时贤已有详尽论述。”又是“前人”,又是“时贤”,如此

叠床架屋虚张声势所为何来?鄙人不敢谬忝“时贤”之列,但相对于徐宏图而言,

称为“前人”,殆无可疑。本“前人”自上世纪80年代以来,关于永嘉昆剧的论述,

已出版五部专著,包括一些报刊文章,总字数达2百多万字,且“只此一家,别

无分店”。挂漏遗珠,诚恐难免,故不敢妄称“详尽”。然则自号“独立完成七项国

家及省部级社科研究项目,长期致力于中国戏曲史研究”(《浙江昆剧史》封底勒

口“作者简介”中有此语)的“时贤”徐宏图先生,你为永嘉昆剧写过一个字吗?

⑺“首先,昆山腔传入温州是大势所趋”。这里,徐宏图把“昆山腔”与“昆

剧(或称”昆曲“)混为一谈了。“昆山腔”是明代流行的四大声腔之一,明徐渭《南

词叙录》:“今唱家称‘弋阳腔’,则出于江西,两京、湖南、闽、广用之;称‘余姚

腔’者,出于会稽,常、润、池、太、扬、徐用之;称‘海盐腔’者,嘉、湖、温、

台用之。惟‘昆山腔’止行于吴中,流丽悠远,出乎三腔之上”。其后,魏良辅对

昆山腔进行改造,梁辰鱼将之用于《浣纱记》的演出,这才形成昆剧。徐宏图此

处所指的当是“昆剧”,而不是“止行于吴中”的昆山腔。

区区164字,却有7个问题需要纠正,这部《浙江昆剧史》的质量与水平,

于此可见一斑。

随意指认,曲解附会

徐宏图在本书第一节中,没有举出任何直接证据来确认温州的昆曲系从外地

传入,仅仅依靠对某些词语进行曲解与附会,然后进行推论。作为一个文史学者,

这种治学态度是极不严肃,极不慎重的。比如他认为明代温州人写的一些诗中出

现“新声”一词即指昆曲。

就语义本身而言,“新声”并不是一个特指性名词,唐宋元明清以来一直都在

沿用,不同的时代有不同的内涵。通常都是指新创作或新出现的歌曲。如明李日

华《紫桃轩杂缀》卷三:“张镃,字功甫,循王之孙,豪侈而有清尚,尝来吾郡

海盐作园亭自恣。令歌儿衍曲,务为新声,所谓海盐腔也”。又如清周衣德诗:“王

魁南曲擅无双,榜禁森严溯渡江,一自红羊遭浩劫,新声换作弋阳腔”(见沈不

沉《温州戏曲题咏》,收入《温州历史文献集刊》第333页,南京大学出版社2010

年12月出版)。上二例的“新声”,上指海盐腔,下指弋阳腔,更有元人杨朝英编

的《朝野新声太平乐府》则是小令加套数的散曲总集。徐宏图随意指认新声就是

昆腔,这是毫无根据的曲解与附会。

第一节210页引录王叔果《张瓯江表叔新制拍板成索诸友题赠刻之戏占—绝

时张以尚宝谪官淮运》一诗,接着还有如下一段话:“本诗作于嘉靖三十年(1551)。

是年,他从南京奉差归省。诗中‘新声’当指昆腔,因为此时昆山腔正在兴起,时

人普遍称海盐、余姚、弋阳诸腔为‘旧声’,称昆山腔为‘新声’”。这一说法不符合

昆剧发展的历史,而且混淆了昆山腔与昆剧的不同概念。如果指的是“止行于吴

中的”昆山腔,则明初就已经存在(或云始于顾坚),决不是“正在兴起”,此时的

昆山腔只用于清唱,没有进入戏曲;如果指的是昆剧,梁辰鱼《浣纱记》最早的

演出时间,学者比较一致的说法是在隆庆二年(1568),昆剧就在此时形成,之

后还有一个逐渐传播推广的过程。就算它能够传到温州,最快也要在万历以后,

距离张瓯江作此诗的时间至少还有三十余年。至于说在嘉靖三十年时,“时人普

遍称海盐、余姚、弋阳诸腔为‘旧声’,称昆山腔为“新声”,敢问此说典出自何处?

倘能公诸于众,当是中国昆剧史的一大发现。不过话又说回来,如果徐宏图找不

到此说的出处,那就是他自己在捕风捉影,信口开河。

徐宏图的第二个推论是,王叔果兄弟可能仿谭纶的做法把苏州的昆班带到温

州成为家乐。这种可能性纵然存在,对当地戏剧文化的主流也不会产生什么影响。

决定一个剧种艺术形态的动因是它的生存环境与服务对象,苏州昆剧以家乐居

多,大多在官府厅堂的红氍毹上搬演,观众或是朝官及其内眷,或是顾曲周郎,

他们醉心于“声若游丝”的脉脉柔情,是“每度一字,几尽一刻”的幽怨委婉的唱腔。

温州戏曲在庙台上搬演,观众多是畸农市女野老村氓,他们的社会认知、道德评

判、审美情趣与欣赏习惯,与前者自不可同日而语(较详细的论述请参阅拙作《彩

头戏与昆剧改革》,《中国昆剧论坛》2008年版,古吴轩出版社)。

徐宏图的第三个推论,(昆剧传入温州)“是与众多的昆曲名家如梁辰鱼、屠

隆、王世贞、汪道昆、汤显祖、潘之恒、龙膺等来温州所产生的影响有关”(212

页)。徐宏图提到的这些人,他们或应友人之邀来温州游览,留下一些诗文,或

随父辈在温州居住过,与温州的昆剧没有任何牵连。文中提到梁辰鱼的温州朋友

王叔杲、何白等人,尽管也写过一些观赏戏曲的诗,但他们一生中都没有写过一

部传奇作品,也没有对戏曲进行评论,所谓的“影响”从何说起?

徐宏图经常会搞一些偷换概念来浑水摸鱼,如果我们今天以“昆曲名家”为关

键词上网搜索,结果大抵会是俞振飞、周传瑛、王传淞、张继青、梁谷音等昆剧

演员。徐宏图列出的这份名单,有的是官员,有的是文学家,写过一些传奇作品。

如梁辰鱼一生大半时间在外游历,写《浣纱记》已是他45岁以后;屠隆,万历

间曾为青浦县令,迁礼部主事、郎中。写过三四个传奇作品;王世贞写过戏曲评

论《艺苑卮言》,记载一些如魏良辅等艺人的轶事,写过传奇《鸣凤记》;汪道昆

当过义乌县令,是嘉靖间抗倭名将,官至兵部侍郎,写过五个单折杂剧;潘之恒

是富有的盐商,著有《鸾啸小品》;龙膺,万历进士,官至太常寺正卿,作有《金

门记》和《蓝桥记》两部传奇。这些人既不是专业的剧作家,更不是演员,称他

们为“昆曲名家”,未免有点滑稽。更何况王世贞、汪道昆、梁辰鱼等人来温州,

远在昆剧产生之前,与万历间出现的昆剧没有半毛关系,凭什么把他们封为“昆

曲名家”?尤其是汤显祖,特别反感用昆剧的音律来约束他的戏曲作品,他还为

此发过狠话:“不妨拗折天下人嗓子”,临川派与吴江派争论的重点也在这里。徐

宏图竟然把“昆曲名家”的帽子戴到汤显祖头上,真教人大跌眼镜。

综上所述,徐宏图认为永嘉昆剧系明代从外地传入的依据——对“新声”一

词的附会以及后面的三点推论都是无力的,站不住脚的。

永嘉昆剧是温州南戏的直接继承

要回答“永嘉昆剧来自何方”,首先要了解永嘉昆剧的特性。

明代温州南戏仍然十分流行,祝允明《猥谈》:“数十年来,所谓南戏盛行,

更为无端,于是声乐大乱。”姜准《岐海琐谈》:“每岁元夕后戏剧盛行,虽延过

酷暑,勿为少辍。”

姜准说的是万历年间的事,此时昆剧正在兴起,并离开吴中四向传播。温

州盛行的戏剧究竟是苏州传入的昆剧,抑或是祝允明所述的南戏的延续?

且看姜准是怎么说的。



每岁元夕后戏剧盛行,虽延过酷暑,勿为少辍。如府县有禁,则托

为禳灾、赛祷。率众呈举,非迁就于丛祠,则延香火于戏所,即为瞒过

矣。醵金之始,延门比屋,先投饼饵为囮,箕敛之际,无计赢绌,取罄

锱铢,除所费之外,非饱其欲,末为辄止,虽典质应命,有弗恤矣。且

戏剧之举,续必再三,附近之区,罢市废业,其延姻戚至家看阅,动经

旬日,支费不訾,又不待言矣。民间弊苦,无逾于斯,厉禁严惩,端为

长民者颙抑。



(姜准字平仲,永嘉人,明万历间在世。《岐海琐谈》有《温州文献丛书》

本。蔡克骄校注,上海社科出版社2002年出版。第124页。)

说得很清楚,演出的地点是丛祠、戏所(俗称“台基”),而且要供奉香火,

或举行禳灾、祈福等民俗活动,苏昆是不适宜在这种场合演出的。

永昆与苏昆的不同,表现在以下四个方面:

一是永嘉昆剧的声腔组成与演唱方式,与苏昆有很大的差异,除经典剧目外,

大多数自编剧目的曲牌组合都采用“九搭头”方式,没有严格的宫调限制。永昆演

员的演唱粗放高亢而疾速,与苏昆的柔曼典丽而徐缓适成反比,永昆的演唱从未

有过水磨、冷板与各种口法,只要声音响亮,吐字清晰便属上乘。(拙作《格律

化的巴人俚唱》对此有较详细的论述,见2007年版《中国昆曲论坛》,古吴轩出

版社。)

二是剧目的曲文以浅俗化与平民化为指归,务求普通观众能够听懂看懂,永

昆剧目结构中没有苏昆的看家戏如《牡丹亭》、《桃花扇》、《长生殿》等剧,也不

存在“家家收拾起,户户不提防”。所有的剧目必须是非分明,报应不爽,最终都

是大团圆结尾,善有善报,恶有恶报”成为八百年来温州戏剧永恒的主题。温州

戏剧文化的终极指归是趋吉避凶,庙台的各种繁琐仪式诸如开台、打八仙、扫台、

拜团圆等等,都是为了达到这一目的。绝不存在“把人生有价值的东西毁灭给人

看”(语见鲁迅《论雷峰塔的倒掉》)的悲剧。换言之,温州的观众摈弃曲高和寡

的高雅戏剧,倾向于能够与平民大众同声相应的低俗戏剧。(参阅拙作《永昆剧

目的平民意识》,见2006年版《中国昆曲论坛》,古吴轩出版社)。

三是演员的表演倾向于自然主义,在表演技艺方面无所谓“手眼身法步”,观

众唯一的要求是表演的内容必须符合生活逻辑的真实,不出破绽便属优秀。丑角

戏与武戏所占比重较高,与苏昆以生旦言情戏为主轴显然不同。

四是温州所有戏班的成长历程,以当地各种民俗宗教活动作为支撑点,这是

戏曲班社赖以生存的经济支柱。

除了上述四个方面以外,温州籍演员大都不会苏州话,温州的观众也听不懂

苏州话,这是苏昆无法在温州立足的一大原因。

1978年秋,我国声腔学家马彦祥专程来温州对永昆进行调查,观看了10来

个戏的演出之后,他认为永昆的曲牌组合与演唱方式,应是明代海盐腔的遗响。

《南京大学学报》1979年第二期发表唐湜、海岚的文章,文中说:“我们调查了

温州昆班演出的南戏,如《琵琶记》、《荆钗记》、《白兔记》、《连环记》、《金印记》、

《绣襦记》等,发觉其声调与苏州昆班的唱法不同。这些古剧的声调自成一个体

系,质朴无华,明快粗犷,行腔的速度比苏州正统的昆曲快了两三倍。从历史渊

源来考察,我们认为这就是海盐腔的遗响,甚至可能是宋代南戏在温州形成时的

原始腔调。”

其实,明代以地域冠名的多种声腔的主要特色,首先是使用被冠名的地域方

言,但“海盐腔”却并不用海盐当地的方言,在四大声腔中,这是一个特例。顾起

元《客座赘语》所谓的“海盐官语”就是浙江官话,亦即汤显祖描摹的“吴、浙音

也”。刘廷玑《在园杂志》卷三:“西江弋阳腔,海盐浙腔犹存古风?”所谓“浙腔”

就是浙江官话(参阅拙作《温州腔新论》,载《中国曲学研究》第3辑,河北大

学出版社2014年出版)。这种语言接近北方普通话,但掺杂有吴语的咬字,20

世纪40年代以前,浙江各地流行的就是这种官话。

温州官话是一种特殊的语言形态,由温州本土方言与浙江官话纽结而成,也

就是周德清所谓“闽浙之音而制中原之韵者”(见周德清《中原音韵》,《中国古典

戏曲论著集成》第一集第219页。中国戏剧出版社1959年出版)。具体来说,在

咬字上尽量靠近中原字音,即当时普遍流行的浙江官话,而在字声调值上却无法

摆脱温州方言的语音腔调,就像我们经常听到外国人学说中国话时所带有的那种

阴阳怪气的声调。正是这种阴阳怪气,赋于温州地方戏曲一种特有的韵味。温州

地方剧种如高腔、昆曲、乱弹、和调等剧种,使用这种温州官话很可能就从南戏

时代延续而来。清中叶以后温州乱弹比较流行,当地人便把这种语言称之谓“乱

弹白”,反过来又把温州人与外地人交往中所说的温州官话称之谓“乱弹儿搭搭

边”。

通过以上分析,可以确定永嘉昆剧系从温州南戏直接继承而来。

结语

1.本文旨在探讨永嘉昆剧的来源,未涉及徐宏图的抄袭问题。

2.徐宏图学术水平浅薄,底气不足,行文错误连篇,开头164个字竟有七

处出错,纠正错误,澄清概念,将使读者对徐宏图的学识水平有一个清晰的透视。

3.徐宏图把明代温籍官宦一些诗作中提到的“新声”一词,硬将其附会成“昆

山腔”,企图证明永嘉昆剧从外地传入,纯属随意指认。其中作为证据的一些推

论,或历史年代颠倒,或因果关系错乱,根本站不住脚。

4.造成徐宏图认知错误的根本原因,在于他对永嘉昆剧的特性一无所知,

从未接触过这个剧种,没有任何感性认识,仅凭几首诗便随意猜测,妄加推论,

甚至不惜编造历史,失去一个文史学者起码的诚实与审慎。

5.苏昆与永昆的生存环境不同,决定它们的艺术形态。从对永嘉昆剧的声

腔组合、演唱方式、剧目结构以及演员的表演艺术等方面的特性作具体分析,可

证明永嘉昆剧系从温州南戏直接继承而来。苏昆即使能够传入温州,由于地域方

言悬殊过大,以及表演形式过分做作,戏班与观众都无法适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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