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THNICTODAY41
今日民族/田野Fieldwork
布朗族克木人的“丰收节”
文·图/张小明
新米节
布朗族克木人自称为Khmu，
即克木，意思是“人”“人
们”，主要分布于中国云南省的
南部和中南半岛北部。在西双版
纳傣族自治州的景洪市郊区和勐
腊县的6个乡镇19个自然村寨，共
有700余户3000余人。
克木人有两个分支，分别是
克木和克米，西双版纳19个克木
人自然村寨中除勐腊县尚勇镇的
南欠村和勐伴镇的卡咪村两个村
寨为克米村寨外，其余均为克木
村寨。克木人有自己的语言，但
没有文字。克木语与布朗语、崩
龙语、佤语以及柬埔寨的高棉语
关系十分密切，同属于南亚语系
孟高棉语族。克木人有自己独特
的民族文化、习俗和传统节日，
如独特的图腾崇拜，结婚、丧葬
和上新房等活动中的各种祭祀习
俗，还有玛格勒节、新米节和包
谷节等传统节日。在所有的传统
节日中，新米节是一年中仅次于
玛格勒节的第二大传统节日。
新米节来源于传说
关于新米节来历，有一个
古老的传说：“很久很久以前，
克木人祖先生活在森林里，有许
多森林里的朋友。他们把森林里
的果子吃完了，又吃野生的甘蔗
和芋头，但还是吃不饱。他们想
种山谷，但山谷生长在高高的山
顶上拿不到。于是，两头着地的
蚂蟥朋友爬上山顶把谷种取了下
来。但在返回途中，它不小心把
谷种掉进了一个洞里。勒鸟朋友
见状，便用它的尖嘴去啄，可长
长的尖嘴磨成了短嘴，也没能把
谷种啄出来。最后，山蟹朋友来
帮忙，它用强有力的大螯一下就
把谷种夹出来了。克木人有了谷
种，就开始种植山谷，他们终于
能填饱肚子了。为了报答帮忙拿
到谷种的朋友们，克木人定下规
则：蚂蟥劳苦功高，不必种谷子
了，就吃我们的血吧；勒鸟劳而
无功，但磨短了尖嘴，就吃我们
种的谷子吧；山蟹夹出了谷种，
功不可没，就做我们祭祖的第一
道菜吧；种山谷以后，他们又发收割稻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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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蟋蟀朋友打洞，刨出的土堆成
“山”，像克木人的谷堆一样，
似乎预示着丰收的到来，就做祭
祖的第二道菜吧；小白鱼朋友总
是顺流而下的，而每当山谷收获
的时候，它们就逆流而上来产
卵，这似乎也是丰收的预兆，就
做祭祖的第三道菜吧。克木人祖
先还发现：把山黄瓜种子和山谷
种子混在一起播种，谷子熟了，
山黄瓜也熟了，谷子黄瓜双丰收
啊；同时种在山谷地边的芝麻也
正好在谷子成熟的时候开花，正
所谓“芝麻开花节节高”，这也
是丰收的好兆头。于是，黄瓜和
芝麻花后来也成了新米节必不可
少的祭品。
节日内容与仪式
新米节一般在秋收之前举
行，节日具体日期由各村寨老
人、村长等依谷子成熟时节和村
寨具体情况而定，新米节的习俗
内容和仪式丰富，虽然在各村寨
有细微差别，但大体相同。
准备祭品在节日前夕，克
木人会将新鲜糯稻采回来后晒
干，脱壳，用蒸笼蒸好，倒出
稍冷，放入石臼中舂成泥状，然
后放入大碗中，加少许水冷一下
再用柊叶包好，冷却后就是糯米
粑粑；新鲜糯稻也可以用相似方
法做成粽子；蟋蟀也是用柊叶包
裹起来烧；鸡杀好后整只蒸好，
小白鱼、山蟹和松鼠等则用竹子
或烤架夹住放在火上烤好；芝麻
花、山黄瓜和野甘蔗等过节前采
回，“做米信”前放在祭台上；
烟酒等祭品也摆在祭台上。
“做米信”做米信是新米
节祭祀中必不可少的一个重要仪
式，祭谷神、祭祖先和祭寨神等
都会有这一仪式，类似于祈祷。
做米信前，家人围坐在桌前，
由家中长辈摆好所有祭品，也
由他（她）示意端起酒杯，先在
桌上、桌下倒一点酒，寓意感谢
天地，以祭祀祖先，预祝寨子今
年稻谷丰收、人畜兴旺、家人平
安，然后全家人一起照做。米信
过后，便可品尝新米粑粑、粽子
和酒菜了。
祭谷神和家神祭祀前一家
人欢聚一堂，由家中长辈将用
于做米信的鸡宰杀，把鸡血淋
在采回来的糯稻谷和其他祭品
上，口中念念有词，以祭祀谷
神和家神。
祭寨神祭寨神是节日中一
项非常重要和盛大的祭祀活动。
一般在祭谷神和家神之后，祭祀
开始前全村人由寨老引导到祭祀
地点，摆好祭祀用品，然后由寨
老示意，一起做米信，以祭祀寨
神，来祈求老祖宗保佑整个寨子
平安幸福、风调雨顺、五谷丰
登、六畜兴旺。
新米节的文化内涵与意义
新米节是克木人最隆重的传
统节日之一，是克木人文化的重
要组成部分。
新米节是克木人表达追求
美好事物愿望的方式克木人过
新米节是为祈求稻谷丰收，村寨
来年风调雨顺、五谷丰登、六
畜兴旺，所有人健康长寿、平安
顺利、团结和谐。为达到这些目
的，各村寨的新米节都要举行具新米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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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象征性和教育性的仪式活动，
如尚勇镇南欠村要在新米节通过
祭祖先、祭家神、祭谷神、祭寨
神等仪式活动，期望得到神的庇
护和赐福。有位村民解释说：
“祭寨神就是要保全寨平安，好
的东西进来，不好的东西不要进
我们寨子。”
新米节是克木人表达感恩、
倡导人神和谐、人与自然和谐的
方式新米节是克木人追求人与
神和谐、人与自然和谐的节日，
节日从准备祭品、做米信等祭祀
祖先和家神开始，到各家祭祀谷
神，感恩稻谷、野甘蔗等让他们
活下来，再到全寨村民一起祭寨
神，以避开不吉利事物，这些仪
式活动无不反映出克木人人神和
谐、人与自然和谐的思想观念。
克木人还在节日中以禁忌习俗来
限制接近某些被认为含有不洁或
神圣力量的事物，如用于过节的
芝麻花、糯稻谷和山黄瓜等只有
节前才可以采摘。
新米节是克木人倡导人与
人和谐的方式新米节通过在
家庭和全寨子一起做米信祭祀
寨神和节前节后相互帮助等来
倡导人与人之间的和谐。克木
人属山地民族，粗放的山地农
业导致生产力水平较低，为了
民族的生存和发展，克木人崇
尚自然和社会的力量，倡导人
与人之间的和谐。新米节到来
时，一家人欢聚一堂，相互送
去节日祝福，这种长幼有序和
父母为先的制度礼仪，是克木
人倡导人与人之间和谐的重要
基础。
新米节中的饮食文化和节日
仪式文化克木人新米节里也蕴
藏着丰厚的“吃”文化，如制作
糯米粑粑，蒸米信鸡，烤白鱼、
烤螃蟹和烧蟋蟀等，各种祭祀仪
式都与节日饮食伴随在一起，
这些伴随着祭祖、祭神以及饮
食而逐渐形成一种习俗的食物，
都承载着一种深厚的民俗情感，
这不仅成为克木人饮食文化不断
发展的基础，并且节日中食品的
献祭、馈赠和集体分享，都构成
了克木人节日物质生活的重要传
统。节日中包含各种祭祀仪式，
这些仪式不仅增添了克木人的节
日乐趣，也成了其民族文化较为
独特的一部分。
准备祭品
丰收
（责任编辑陈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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