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欧散记36

旅欧散记(36）

西班牙斗牛

斗牛是西班牙的传统习俗，几乎每个人一提到西班牙，都会联想到黄土漫漫的斗牛场和手舞红斗篷的英俊斗牛士。在马德里的时候，就有心看一场斗牛表演，只不过斗牛表演并不是每天都有，所以我们请导游提前与巴塞罗那联系，一定要在巴塞罗那看一场斗牛表演。



西班牙斗牛表演



斗牛在巴塞罗那并不是很热门的活动。当地人告诉我们，其实西班牙人很少看斗牛，观众大多是外国游客。在巴塞罗那就餐的中餐馆，老板来自香港，在巴塞罗那定居已有10多年，我问他看过斗牛没有，他回答说哪里有时间去看斗牛。



巴塞罗那纪念碑斗牛场,1916年对外开放。斗牛在西班牙的历史虽然很悠久，

?????????????????????但并不是很热门，它更多的是反映西班牙的一段历史、宗教和文化，并非纯

?????????????????????粹是竞技或娱乐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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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泰罗尼亚地区斗牛历史比较长，巴塞罗那于1834年建成了该地区的第一个斗牛场——托林斗牛场。20世纪前半叶是巴塞罗那地区斗牛活动的鼎盛时期，两家斗牛场相继而立，分别是1900年建造的黄沙斗牛场和1916年建造的巴塞罗那纪念碑斗牛场。但近些年来，巴塞罗那斗牛热情日渐衰弱，电视转播斗牛的时间也在减少，有的频道甚至取消了转播。黄沙斗牛场因为观众日趋减少而不得不停用，要改为一个商业娱乐中心，只有最大的纪念碑斗牛场还在勉强运转。



斗牛场内景



我们去观看的那场斗牛就是在纪念碑斗牛场，2万个座位，是巴塞罗那规模最大的。观看表演的人还不足1/4，多数是游客，当地人确实不多。斗牛场贴着海报，票价从几欧元到上百欧元不等。席位的等级不以前后排划分，以阳光、阴影为界。在西班牙语里，阳光代表下层人士，阴影是上流社会，还有一种介于阳光和阴影之间的中间票，买的人最少，因为西班牙斗牛时间大多在下午，那个时候阳光是最毒的时候，大概是人们不想晒成阴阳脸。我们的观赏区在阳光席，靠前排，刚好在斗牛士进退场和主要表演区的对面，每位票价40欧元。



斗牛表演前奏



斗牛取源于西班牙古代的宗教活动。当时人们将牛杀死作为奉献给神的祭品。13世纪西班牙国王阿方索十世时，这种杀牛祭神的单纯宗教活动演变成了赛牛表演。真正的斗牛表演则出现在16世纪，那时骑士拿着长矛骑在马背上，等牛冲过来时，顺势将矛插进牛身，把牛杀死。第一个将斗牛活动职业化的是18世纪中叶来自龙达的木匠弗朗西斯科·罗梅罗。他的孙子、伟大的佩德罗当之无愧地被称为现代斗牛之父。他没有骑马，在与牛搏斗中，最后用剑把牛刺死。这件事不仅轰动一时，而且使斗牛别开生面。自1771-1799年，他一共杀死了5600多头牛，自己却从未受伤。这就是斗牛术最基本的形式，表演的目的就是将牛杀死。自那时起，西班牙各地开始兴建正式的斗牛场，使斗牛成为一种传统的竞技活动。



斗牛手们



今天的斗牛表演，随着披肩和穆莱塔的使用，斗牛的技巧越来越复杂，越来越艺术化。斗牛不再是简单地杀死一头牛，斗牛士也不仅仅是一个屠牛夫，而是一种表演艺术，一个斗士兼艺术家。斗牛士通过艺术化的挑逗和控制野牛，来表现自己的情感和艺术细胞。表演本身充满了色彩、壮丽、惊险、大胆、血腥、刺激和崇高的艺术。它显然值得细细观赏，是一个尽显精细观察才能的斗牛士和一头充满野性、凶猛狂暴的公牛之间戏剧性的舞蹈。



斗牛很少见到的一幕



表演斗牛，有一套完整的程序的。首先举行入场仪式，在雄壮的乐曲声中，2名骑手身着16世纪传统服装，引导斗牛士们进场，与观众见面。每场共有3名斗牛士，每位斗牛士都有3个短扎枪手为他服务，他们的任务是协助斗牛士，用披肩骚扰公牛，或者帮他将60公分长的花枪刺到牛身上。跟随三排短扎枪手进场的是乘马的长枪手，每一个斗牛士麾下都有两名长枪手，各自负责刺一头牛。最后是衣着华丽的后勤服务人员。

一旦场内的每个人各就各位，斗牛比赛的主席就掏出白手巾，通知第一头牛可以进入场地了，同时，也表明斗牛比赛已经揭幕。



越来越华丽和艺术化的斗牛表演



一场斗牛通常由3个斗牛士交替杀6头牛.斗牛的出场顺序在比赛当天的早上抽签决定。斗牛士的出场顺序一般由3个斗牛士中资格最老的负责杀死第一和第四头牛，其次的斗牛士负责杀死第二和第五头牛，3个人中经验最少的负责杀死第三和第六头牛。



举牌员介绍公



每场表演分六节进行，每节斗一头牛。每节表演开始前，要向观众介绍牛的名字、年龄和体重。西班牙勇猛的斗牛是一种暴躁的、未驯服的动物。许多世纪以来，公牛的血统都在严格的保护之下，以维持其纯种和使其成为斗牛的特质。斗牛的好斗本性并非训练而来，这种食草类动物生来就具有向任何威胁其统治地位的动物发起攻击的倾向，甚至连移动的物体也不放过。据称，一头公牛还攻击过一辆飞驰而过的列车。一头纯种的猛牛，通常被娇生惯养，可以在牧场享受4-5年的好时光，然后将面临最终的考验，也就是在竞技场上的表现。表演开始，公牛冲进场，十几个斗篷手就挥舞着红绿两色的斗篷，在不同的地点挑逗公牛。据说牛有一种本能，见了红色的东西就不顾一切地进攻，见了绿，它就停止追扑。还有一种说法，牛的眼睛根本不辨颜色，它只认移动的物体，斗牛士抖动红布只是炫技。经过几个回合的挑逗和刺激，公牛变得怒不可遏，而斗篷手们灵巧的步伐和舞蹈般的转身躲避动作常常博得观众的喝彩。



花刺



接着两名长枪手骑着身披红色铁甲的高头大马进场，骑士挺着长矛刺牛背。公牛背上鲜血淋淋，性情变得更加暴躁个疯狂。这一阶段的长枪手其实也有一定的危险性，我们观看的这场表演赛，有两次铁甲马被牛挑翻，长枪手快速逃离才免于受伤。



斗牛也是一项非常危险的竞技活动



然后，身穿红衣的短扎枪手勇敢地出现在公牛面前。扎枪手双手同时将一对扎枪插进牛背，经过几个回合，扎枪手又将另外两对扎枪插到牛背的同一点上。每一头牛中三对扎枪，我观察成功率平均在80-90%之间。

当号角再度吹响，手持红色丝织穆莱塔，带着长剑的斗牛士向大会主席举手致敬，并要求准予自己杀死公牛。



右手用长剑刺入牛肩胛骨间



右手舞动用长剑展开的穆莱塔，以及左手的舞动，是舞弄穆莱塔的两个基本招式。其中更为重要的是左手舞动，这时左手摆弄着上去更为小巧的自然状态的穆莱塔，右手持着长剑。斗牛士在连续施展几次流畅温和的左手招之后，通常以终结招也就是当胸一舞作为结束，并且将处在其身后的蛮牛从右手边引到正面。斗牛士只有15分钟的时间来至牛于死地。通常用穆莱塔引导那对危险的牛角从自己身体右侧冲过，然后将剑立举齐肩，飞刺牛的心脏，也就是牛肩胛骨间约3英寸宽的空隙。如果一剑中的，不可一世的公牛便立即栽倒在地，主席便将牛耳割下赠与杀牛手，以资纪念。如果这3尺锋利刺错了地方，或刺得不够深，不能使公牛立即毙命，斗牛士便不得不用另一种武器刺颈剑。这种剑比较短，扶手横柄块靠近剑尖了。斗牛士引剑刺向牛头根部的脊柱骨球状部，如果手法正确，可一击至牛于死地。一旦牛受创不支倒地，手持屠刀的屠牛者就会飞奔而出，来执行所谓的安乐死，以免奄奄一息的公牛再受不必要的痛苦。牛被杀死后，乐队高奏凯歌，杀牛手在乐曲声中接受观众的祝贺。一击而中的斗牛士会在观众挥舞手帕和欢呼声中绕场一周；表现一般的斗牛士，会很知趣地引退。



用短剑补一剑



杀牛手如果三次机会不能把牛杀死，便名誉扫地，终身逐出斗牛场；而这头牛在医治伤口之后像神一样被供养起来，不再参加表演。

我们观看的这场表演，是非常幸运的，几种状况都出现了。六头牛，有两头是一剑就杀死；一头是两剑杀死；两头是短剑刺颈杀死；还有一头三剑没死，成为“神”牛。



将杀死的牛拖出场地



斗牛，一直被视为西班牙的国粹。斗牛士一直被认为独特的人种，从事这项职业的人必须具备大无畏的勇气、优雅的气质、娴熟的技巧、惊人的体力以及灵敏的反应，艺术的敏感、浪漫的色彩，或许还需要疯狂。斗牛士在不知不觉中形成了一套自己的信仰和人生哲学，使他所能够清醒地、平静地面对死亡，以生死作赌注。

斗牛曾激发了许多文学家和艺术家的灵感，包括海明威和毕加索。诗人费德里戈·加西亚·洛尔卡称斗牛是“西班牙最伟大、最重要也是最具有诗意的宝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