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仁恺老对《种芹人曹霑画册》的鉴定?日期：2016-11-18作者：任晓辉来源：文汇报 对《种芹人曹霑画册》（下称《画册》）的新一波关注热出现在今年暑期。7月15日，忽接黄一农院士电话，兴奋地告诉我：《画册》在贵州师范大学吴鹏教授的努力下找到了，就在贵州博物馆。8月14日，我先到贵阳，随后一农院士和薛龙春教授分头由香港、南京飞来。次日下午，吴鹏教授来引我们至贵州博物馆，如约到保管部，由简小娅主任安排去库房取出《画册》。《画册》以白（微黄）绵纸包裹，系以十字花白布条，展开，即为遍寻不着、今终于得以一见的《种芹人曹霑画册》。此《画册》由赵竹先生在1988年第2期《贵州文史丛刊》属文介绍，这是对此《画册》的第一次专文介绍，其后沉寂了二十余年，学界对此乏人关注。
吴鹏教授与一农院士神交十余年，今受所托，可谓竭诚。吴鹏走访了写文章介绍《画册》的赵竹，知道当年的文章是其父赵荣（时任《贵州文史丛刊》主编）所写，后来贵博的领导也介绍说，赵荣对文物感兴趣，贵博的陈恒安先生向他透露，馆里收藏了陶廷杰后人卖出来的画册，可能与曹雪芹有关，赵荣就写了《〈种芹人曹霑画册〉真伪初辨》一文，署其子赵竹的名字发表了，现赵荣已辞世，后人编辑其文集《人杰地灵话贵州》时，收入此文，署名为赵荣，故此，赵竹对此事前后经过一无所知。吴鹏又不厌其烦地寻访，与简小娅主任反复推求，翻检库房，终于翻到了这本《画册》。
简主任告诉我们，这本《画册》，馆内卡片记做：“伪曹霑绢本设色花果人物画册/登记号B.2.2777/清/1册8开/纵31.5横29.4/1979刘锦25元购于贵阳/入馆凭证号：80.15.23/。”所谓“伪”，即是说当年收购以后就没作文物登记，其“登记号B.2.2777”，“B.2”即是指参考品。另在介绍每幅画内容、题款的卡片空白处，有三行字记作：“一九八九年全国书画鉴定组鉴定，认为与曹雪芹无关，不像造假，存疑”，对于专家鉴定过“存疑”的文物，博物馆不会登记造册，所以馆内外公开渠道是查不到的，馆内也不会有人关注到它。经与简主任核对，卡片上“存疑”这几行字是保管部原来管理总账的张伟琴同志写上去的。
关于最初贵博卡片上的专家鉴定意见，我们查得杨仁恺老的最新著述《中国古代书画鉴定笔记》（《鉴定笔记》，2015年1月，辽宁人民出版社），在这本工作笔记里，杨老对贵州的这个画册做了记载。《鉴定笔记》由冯其庸老题签，谢辰生老作序，是杨仁恺老率同“中国古代书画鉴定组”8年间的全部记录笔记。查该鉴定组1983年4月成立，由谢稚柳，启功，徐邦达，杨仁恺，刘九庵，傅熹年，谢辰生等7人组成，“自一九八三年八月至一九九年六月，历时八载，行程数万里，遍及二十五个省、直辖市、自治区，一百二十一个市、县，二百零八个书画收藏单位及部分私人藏家，共过目书画作品六万一千五百九十六件，制作资料卡片三万四千七百一十八份。”“杨老在八年里没有缺席过一天鉴定工作”（谢序）。鉴定活动自1983年始，《鉴定笔记》按编年顺序分册编订，在第七册，1989年的记录中，“九月二十四日由上海飞重庆，二十五、六两日鉴定贵州送来的文物”，实际数量据书后的统计表：“过目总量>100，制卡数量42，入账数量41，入目数量33，入精数量1，资料数量1”。根据杨先生的笔记，9月25日，共记录陆远《江村烟雨图》等27件；26日，共高其佩《指画杂画两段》等27件，曹霑的画册记录在25日的第15件。这份排印后的笔记，编辑时略作过修订，杨老笔记原件作：
？曹霑瓜果册，绢，墨，8开，
每开有周、陈两家对题，曹霑（雪芹）
再？题诗（？），乾隆辛巳，画上有年甲子印，又数印
不清。惟有一印为“是甚？麼”朱文印，
后一冊“竹塘”单款。画是乾隆时人作，
是否曹氏？待考。诗与画同时。
现在我们有幸再一次目睹《画册》原件，知杨老所记还是有些出入，如“周、陈两家对题”之“周”，就是闵大章“闵”之误，“画上有年甲子印”也恐是误记，这也可能和当时的工作环境有关。1989年在重庆鉴定时，我们通过后来公布的照片可知，当时的专家大约是谢稚柳、杨仁恺、刘九庵、傅熹年等四五位先生。在杨先生的笔记里只是说1989年上、下半年的两期（第十三、十四期）鉴定工作徐邦达先生因工作及身体原因未能参加。启功先生也因学校和外事活动未能全程参加下半年的鉴定工作。杨老经常是白天工作，晚上灯下整理笔记，错漏误记难免。
如今，各方努力，终于又把这个《画册》找了出来，专家学者也有了有的放矢讨论《画册》的机会，相信，经过一轮轮不间断的努力，蒙在《画册》上的神秘面纱终将逐步被层层揭开，还原其本真，这也是析红研曹者的共同期待。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