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 大型评剧《帅府幽兰》 |
|
|
|
|
大型评剧
帅
府
幽
兰
编剧：高明达、宋家君
2015年1月
场次
1、帅府谋媒
2、梅骨兰心
3、入府乞情
4、聘入权门
5、心有灵犀
6、摔萧骂帅
7、皈依佛门
8、移花接木
9、祭后疑生
10、审释礼别
人物表：（以出场先后为序）
谷幽兰女，20岁。谷处长侄女，教员。
王志鸿男,24岁。讲武堂教官。
张作霖男45岁。军阀，陆海空大帅。
张秘书男30岁。张作霖秘书。
二太太女34岁。张作霖二房太太。
谷处长男50岁。军需处长。
翠喜女26岁。谷处长之妾，妓女。
谭淑坤女，50岁。谷幽兰母亲。
严处长男，50岁。军法处长，
冯雄男,28岁。严处长部下。
王得胜男40岁，张作霖老部下。
李高升男．38岁，张作霖老部下。
张春梅女，18岁，帅府侍女。
悟幻女，60岁。大悲庵庵主。
瘸尼、哑尼、各一人及众尼。
士兵、侍女若干。
第一场帅府谋媒
时间：1919年端阳节前夕地点：奉天大帅府，客厅。
［张作霖身着军服，面窗而立。
［张秘书捧着文件上。
张秘书：报告！这份文件，请大筛过目。
张作霖：过什么目，你就念念给我听听吧。
张秘书：这……我念不上来，翻译说这是日本领事馆的请帖，请大帅太太的。
张作霖：（起身）妈了个吧子的！这小鬼子还请太太？你看我那位太太能见外国人么？
张秘书：这……行、行、行。（退下）
张作霖：（向内）请太太到客厅来。（内应）
唱：当年绿林逞英豪，
讲的是大吃大喝又赌又嫖。
如今为官到显要，
还得娘们儿办外交。
［二侍女扶二太太上。
张作霖：坐。（递给他请帖）你看看。
二太太：（接过请帖看看，递给侍女）你给念念。
张作霖：那是日本字，她能念么？就是日本人请你赴宴会。
二太太：阿弥陀佛，我正要和万太太去大悲庵还愿呢。我可去不了。
张作霖：我早就知道你去不了。
二太太：我也早就说了，我只能吃斋念佛，保佑你高升，那些喝酒赴宴、打牌、看戏的事儿，就饶了我吧。
张秘书：（捧玉萧上）工商会长派人送给大帅的。
张作霖：（接过，看）好！好！这叫古玩啊。那天我听到他的二姨太吹它，真好听，我就夸奖了一番。你会不会吹？
张秘书：我不会。
张作霖：妈了个吧子的！我也不会。（向二太太）你不是不大离儿的都会摆弄摆弄么？你试试。（二太太摆手）
张作霖：学学么。
二太太：阿尼陀佛。我可学不了。
张作霖：嗨，你念佛去吧。
［二太太与侍女、张秘书下。
张作霖：咳！
唱：似这等无学也无才，
怎能够迎接宾客办外交
她得让位我得将人找
辅佐我高升一品当朝
张秘书：（上）谷处长奉命来见。
张作霖：快让他进来。
［张秘书应下，谷处长上。
谷处长：敬礼！
张作霖：快坐下。谷处长，怎麽没把你那个天津卫的美人带来呀？
谷处长：大帅没有下命令啊。
张作霖：别来这一套，我那个事儿怎么样了？妈了个吧子的！我这个人办事就要痛快！
谷处长：报告大帅，人物色到了。是一个小学教师，今年二十岁。还是我的远方侄女……
张作霖：好啊！快领来让我老张瞧瞧。瞧妥了，你就成我叔丈人了！哈哈哈哈……
谷处长：我想先不让她知道。不如请大帅到小河沿，我把她带到那里，让大帅看，看中了，我就立即把她送到帅府。
张作霖：（摆手）看中了，俺老张要明媒正娶！我问你，为什么先不让她知道？
谷处长：因为……因为它有个同学又是表兄，他们可能已经定了亲。
张作霖：这个好办。给他几百大洋就算了呗。
谷处长：她这个表兄有差事，是讲武堂的教官。
张作霖：讲武堂的教官？叫什么名字？
谷处长：叫王志鸿。
张作霖：啊！我知道了，有这么一个人。（拍桌子）这好办了，你回去吧。我会让她到帅府来见我的。
［谷处长不解的下。
张作霖：（向内）严处长！（内应）“智深须有忍，将勇在能谋。”老张俺这也要用谋呀……
－幕落－
第二场梅骨兰心
时间：1919年端阳节。
地点：奉天南郊谷幽兰家。
［幕前，谷处长与翠喜同上。
翠喜：俺说谷处长呀，这当媒人的用腿腿，多不体面呀？
谷处长：那咱们坐车吧。（喊：）马车，马车！（下）
翠喜：这还差不离！
唱：俺天津妓院一枝花，
如今从良到谷家。
别看他岁数大可当处长，
供俺吃供俺穿还供大洋花。
多少个小白脸子俺没瞧起，
百里挑一就选上了他。
（白）可也别说，要是大帅能看上俺呀，俺就清鼻涕把他甩了！
谷处长：（上）车来了，车来了。夫人请。
翠喜：处长请……
（二人下）
［二幕起，谷幽兰家。
［谷幽兰拿画卷、酒肴上。
谷幽兰：（唱）
苦读诗书十三春，
承父教女孩家有志难伸。
同窗友王志鸿年少英俊，
他与我谷幽兰相爱相亲，
他本是大刀王五侠门后，
老一辈就同道同心。
更羡他投笔从戎前程似锦，
今日里定能来贺娘寿辰。
谭淑坤：（上）哎呀，儿呀，你怎么还买些酒来？
谷幽兰：娘的五十寿辰，给娘献酒增寿呀。
谭淑坤：哈哈哈……还一个献酒增寿啊，只是我儿一人与娘拜寿，为娘不能尽欢哪。
谷幽兰：那王志鸿定能前来与娘拜寿。
谭淑坤：我儿你可事先告知？
谷幽兰：这不需要孩儿事先告知。他理应知晓。
谭淑坤：他如不来？
谷幽兰：他如若不来，孩儿我就要……
谭淑坤：就要怎样？
谷幽兰：就要，就要与他断情绝义。
谭淑坤：哈哈哈…儿呀，这就是你的不是了，想那王志鸿跟随你父读书，与你同窗一十三载，可谓志同道合，肝胆相照。他投笔从戎，身在行武之中，有道官差不由自身，一时不能前来是可以原谅的，岂能因小节而断大义，你说是不是？
谷幽兰：娘亲指导，孩儿记下。
谭淑坤：这就是了。
（唱）你父亲当年中举在北平，
公车上书有名声。
讲维新求变法为民请命，
结识了谭嗣同我的族兄。
可惜戊戌变法成幻梦，
族兄他为了唤醒民众慷慨捐生。
儿的父倡新学继志坚定。
他的父侠心义胆四海飘零，
将志鸿相脱抚养教育，
为的是让你们来衣钵相承。
他与你多年相处知情知性，
娘盼儿能与他早结鸳盟共奔前程。
谷幽兰：（娇嗔）娘，娘。你……
谭淑坤：好，好。我下厨去了。（下）
谷幽兰：（唱）
娘的话说到了幽兰心境，
女儿家不禁得粉面羞红。
望窗外艳阳当头午已正，
石榴花开火样鲜明。
逢佳节并母寿理应欢庆，
知音未到叫人心里不宁。
［凭窗眺望。
［王志鸿着军装挎皮包、持鲜花上。
王志鸿：（唱）
列强军阀乱神州，
中华民族危亡秋。
维新变法失败后，
烈士的鲜血岂能白流？
有道是前人指路后人走，
投笔从戎誓把壮志酬。
今日前来祝师母寿，
（白）幽兰师妹，愚兄来迟了。
（唱）望师妹多谅解莫记心头。
谷幽兰：谁人怪你？快快请坐。（见花儿）素心兰？
王志鸿：（唱）幽香清远素心兰，
超凡出俗伴群仙
兰花兰妹比比看，
芬芳盈室人比花儿更鲜。（谷幽兰接花插入瓶中）
谷幽兰：（唱）人儿那有花儿艳，（展开画卷）
一副红梅献君前。
祝愿你斗雪凌寒报春讯，
盼神州万紫千红春满人间。
王志鸿：多谢兰妹。为兄此番到讲武堂任教，多次讲述老师的救亡强国思想，受到了好多学生热烈欢迎。
谷幽兰：这到可喜可贺。
王志鸿：我登台朗诵了裴多菲的诗句，更使好多青年人情怀激荡。
谷幽兰：什么诗？你怎么不告诉我？
王志鸿：我也是刚学到的。（拿出书给兰）
谷幽兰：（接过念）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二者皆可抛。……真好，真对呀！谭嗣同舅父当年就这样吧？
王志鸿：不错。
谷幽兰：你能这样么？
王志鸿：一个为人师表的教官，自己不能岂可教人？兰妹，你呢？
谷幽兰：你若不轻视小学教员，幽兰也算为人师表啊！
王志鸿：好。咱们同誓不渝。（二人握手）
谷幽兰：好，让我们永远不忘。
［王志鸿研墨，谷幽兰执笔边写边唱。
谷幽兰：（唱）生命爱情价万金，
要比自由差几分。
救亡强国洒碧血，
留得正气满乾坤。
王志鸿：好！（唱）
谭嗣同洒碧血把世人呼唤，
戊戌变法失败在没有兵权。
我的父大刀王五空有侠胆，
也只能抛家仗义含笑黄泉。
古今中外历史从头看，
都是刀枪剑戟打江山。
我要将这想法到处传遍，
唤醒民众武装创造新天。
谷幽兰：（唱）
不怪我父亲将你称赞，
你真是少年英雄志气不凡。
幽兰我是弱女只能羡慕，
王志鸿：（唱）早晚我会让你成为代父从军的花木兰。
咱们共同挎刀策马上前线。
谷幽兰：（拿酒）好，来来来，我敬你一杯。
（唱）咱们先庆端阳节祝母寿凭吊屈原。
谭淑坤：（上）啊，志鸿来了。
王志鸿：来了，师母请坐。孩儿与你拜寿！
谭淑坤：不拜也罢。
谷幽兰：特来拜寿，岂能不拜？
谭淑坤：啊，既然如此，我坐在这里，你们双双拜来！
［二人应声，鞠躬拜寿。
谭淑坤：哈哈哈……儿呀，咱们后堂饮酒庆寿！
谷幽兰：是！
［二人扶谭淑坤下。
［翠喜、谷处长上，
谷处长：我说呀，你说话可得留神点儿。
翠喜：俺留神什么呀？俺就这样的。
谷处长：我是说你说话别三句话不离本行。叫人加听出来你是班子来的！
翠喜：啊，那中，我不提窑子呗。
谷处长：对了，你看这儿点我的眼色儿。
翠喜：中，你常给俺提个醒么。
［翠喜整理衣服，谷处长叫门。
谭淑坤：（上，开门）哎呀！贵客，快请，快请！（进屋）
谷处长：嫂夫人，我给你拜寿来了。
谭淑坤：哎呀，不敢当！快坐，快坐。这位是……
谷处长：奥，她叫翠喜。新过门的，你的弟妹。
谭淑坤：原来是弟妹，妹子可好？
翠喜：啊，俺好，俺好……
谭淑坤：幽兰儿，快出来！
［谷幽兰、王志鸿应生出来。
谭淑坤：艾，你们快来见过叔父婶娘儿。
谷幽兰：叔父，婶娘儿请坐。我们下厨去了。（二人同下。）
谷处长：那位是……
谭淑坤：你哥哥的学生王志鸿。
翠喜：看样子是个军官？
谭淑坤：讲武堂的教官。不知弟妹娘家那里？
谷处长：她家天津的。
谭淑坤：天津卫！大地方，大码头。见多识广呀！
翠喜：那就不用说了，我在翠香书馆的时候，师长团长我都接过。
谭淑坤：啊？什么书馆？
谷处长：（用脚踢，制止）她家开书店卖书，师长团长她都见过。
谭淑坤：原来如此，那你堂上可都健在？
翠喜：堂上，堂上……（拉谷处长）这堂上是什么意思啊？
谷处长：她父母不在了。
谭淑坤：啊，原来早已仙逝。可有兄弟姊妹？
翠喜：兄弟没有，姊妹倒是不少，翠兰、双喜、荷花、小桃、碧玉……
谷处长：（制止）嫂子，她姊妹多，姊妹多。
［谷幽兰上。
谷幽兰：娘，酒菜齐备，。（下）
谭淑坤：好，请饮酒。
谷处长：嫂嫂先请。
谭淑坤：弟妹请。
翠喜：请。（欲先走，谷拦）
谷处长：嫂嫂先请。
谭淑坤：好，我头里引路了。（下）
谷处长：叫你小心点，你就是不留神。
翠喜：我也没说我是窑子里出来的呀！
谷处长：书馆不就是窑子么？哎，你看咱侄女长得怎么样？
翠喜：中，中，中！这个媒要是保妥了，咱们就跟大帅一钩子搭上了！（二人下）
［四兵持枪上、严处长上。
严处长：捉那要犯不能延迟，快去搜来！
［四兵搜，押王志鸿下。
谷幽兰拿衣帽呼叫过场……谭淑坤、谷处长上。
谷处长：哎呀！严处长，这是为什么？
严处长：告诉你吧，老兄，他宣传赤化，阴谋叛乱！上边有令，抓起来审问。（下）
谭淑坤：哎呀！这可如何是好？
谷幽兰：（哭）娘——
谷处长：不要紧，不要紧。咱们到帅府。
翠喜：对，找大帅去！
――幕落――
第三场入府乞情
【端阳节后
【帅府客厅
［谷处长、谷幽兰、翠喜上，
谷幽兰：（唱）祸从天降魂魄飞，
恨军阀无法无天任意为。
王志鸿救亡强国有何罪？
翠喜：别急，大帅一句话就可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谷处长：可他是胡子底，说杀就杀说砍就砍。千万别呛着他说话。
谷幽兰：（唱）我要入帅府讲理求情冒虎威。
谷处长：到了。你们俩随我来。
［三人进客厅。
张秘书：（上）启禀大帅，军法处严处长奉命来见！
张作霖：（上）好哇，他妈了个巴子的！还挺痛快的呢，让他进来！
［张秘书下，严处长上，敬礼，递上卷宗。
张作霖：（接过卷宗）人呢？
严处长：抓来了，在外边。
张作霖：你打算怎么处理？
严处长：请大帅指示。
张作霖：我先听听你的。
严处长：这……宣传赤化可非同小可……可以……砍头……
张作霖：妈了个巴子的！我先看看他什么样？再说吧。
严处长：是。带王志鸿！
［四兵押王志鸿上。
王志鸿：（一身正气，昂首挺胸上。）报告大帅！少校教官王志鸿被押来见！
张作霖：王志鸿，你可知罪？
王志鸿：学生投笔从戎，以身许国，不知罪从何来？？
严处长：住口！你宣传赤化，阴谋叛乱，还敢抵赖？
王志鸿：报告大帅，这辛亥革命，虽然推翻了满清，建立了中华民国，可时下仍是
（唱）列强入侵割地掠民，
军阀割据争权夺势，
战乱连年百姓涂炭，
神州有刮分之急；
人民有倒悬之苦，
国家兴旺，匹夫有责。
（白）我王志鸿身为军人，
宣讲些救亡之策，
论论革命成败之由。试问大帅，这又有何之最？！
张作霖：这……
严处长：住口！你身为讲武堂的教官，你可知道，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
张作霖：对呀！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我要你怎样爱国，你就怎样爱国，我叫你往东，你就往东，我叫你往西，你就往西。
王志鸿：我可以说明白，我是一个讲武堂的教官，不是木偶。我要想想，还要看看。看看谁是真心爱国，谁是口头爱国；我也要想想，你这往东时，对也不对，你那往西，错也不错。我要做个清醒者死，不愿做个糊涂者生！
张作霖：妈了个巴子的！好大的口气，押下去！
［四兵上，押王志鸿下。（……）
张作霖：严处长！
严处长：在。
张作霖：我把他交给你了，你给我把他好好看管起来！
严处长：是！
张作霖：（耳语）你给我办好了，大帅我有赏！
严处长：谢大帅！
张秘书：（上）报告大帅！谷处长求见。
张作霖：让他进来。哎，你先别走。
［谷处长上。
谷处长：大帅，她来了！她要向大帅求情呢……
张作霖：哈哈哈……智深须有忍，将勇在能谋呀。那就看你的面子，请进来吧。
［谷处长引领翠喜、谷幽兰上。
谷处长：见过大帅。
翠喜：（礼）大帅你好呀。
张作霖：你……
谷处长：嘻嘻，这是小妾，翠喜。幽兰，快见大帅。
谷幽兰：（施礼）大帅！
张作霖：啊，坐坐。你们坐下。
翠喜：（拉幽兰）大帅让座，咱就坐下呗。
张作霖：你叫什么名字，念几年书，多大岁数，什么职业？
谷幽兰：回大帅，民女名叫谷幽兰。
张作霖：哈哈哈…名挺好听。
谷幽兰：随父母读书十三年，今年二十岁，在高小当教员。
张作霖：听说你还回日本话？
谷幽兰：只学过几年，能看懂，不能直译。
张作霖：能照本看就好！来，你看看这个。
谷幽兰：这是请帖。日本领事馆请大帅去赴宴，要求带上夫人。
张作霖：（高兴，）不错，不错。你认得小鼻子的字。好！
谷处长：还请大帅多多栽培。
翠喜：是啊，还请大帅……
张作霖：（不悦）嗯——（翠喜退）那王志鸿是你什么亲戚？
谷幽兰：是舅舅家的表哥，敢问大帅，突然把他抓来，不知是什么原因，还请大帅爱惜部下，明镜高悬！
张作霖：（心里不悦）严处长！你说说，王志鸿犯了什么罪？
严处长：宣传赤化，阴谋叛乱。
张作霖：听见了吧？这样的已经枪毙了好几个了。
谷幽兰：哎呀！大帅，那王志鸿年轻气盛，禀性憨直，爱国心切，对当前形势妄加评论。对军事、对政局有新非议，时有可能。还望大帅高抬贵手，体情赦免才是！
张作霖：这论罪判刑是军事法庭的事儿，我不好过问。
翠喜：啊，大帅，你费费心吧！
张作霖：住口！这是什么地方？！
翠喜：（躲）这么大的威风！
张作霖：（……相中谷了，故意借机会下。谷处长跟下）
谷幽兰：（着急向严处长求情）严处长，你掌管军法，你可要把心放正，不能望风扑影定罪名呀！
翠喜：是呀，严处长，你可要心放正啊！
严处长：哎呀！王志鸿宣传赤化，阴谋叛乱，这罪么……要大就大，要小就小……
谷处长：（上，对严）大帅召见。你们回去听信儿吧，大帅点头了。
谷幽兰：真的么？！（谷处长点头）这可谢天谢地呀！
［三人下
――幕落――
第四场聘入权门
【端阳节后
【谷幽兰家
［二幕前。谷、严、翠喜上。
严处长：军需处长当红娘，
谷处长：军法处长来帮忙。
（议论他们得意的阴谋。
［二幕启，谷家。
翠喜：（上）嫂子，嫂子！我给你道喜来了！谭淑坤：（出来）哟——是她婶子呀！快坐。是大帅准了人情？能放王志鸿？
翠喜：对了，对了人。这还不算，还有更大的喜事来。你猜一猜。
谭淑坤：不用猜，放了王志鸿就是最大的喜事。
翠喜：我告诉你把，大帅相中了幽兰，你就要当大帅的丈母娘了！我抢先给你道个喜，随后聘礼就到了。
谭淑坤：哎呀！这可使不得！
翠喜：人家那叫帅府，一般人还打着灯笼找不着呢。我找幽兰去。（下）
［鼓乐声……众兵将礼品抬上。严、谷处长上。
谭淑坤：这是为何？堂堂的帅府怎能强行下聘？！
严处长：哈哈哈…你怎么这么说话呀？
谷处长：嫂子，这是咱们谷门的光彩呀。
翠喜：（拉着谷幽兰上）幽兰，你看这么多好东西！
严处长：这四百快袁大头，请你收下。
［谭淑坤一推，洒落在地，众兵收拾。
谭淑坤：我女与王志鸿多年恋情，怎么能强行拆散这对并翅鸳鸯？
谷处长：嫂子，你可不能错拿主意。这帅府明媒正娶多光荣，你还不是国母一般？
翠喜：嫂子，要不是你兄弟和严处长做媒，别人做梦也想不到呀！
谭淑坤：什么国母不国母的，都是你这赖犬引来了野狼！（耳光）
谷处长：哎呦——你怎么打人？……
翠喜：老头子，打得怎么样？我给柔柔。
严处长：帅府以礼相聘，你竟动手打人！真实目无王法！
谭淑坤：王法？！哪里还有我们小民的王法？我这条老命跟你们拚了！（撞桌子，谷幽兰拦住）
谷幽兰：娘，娘——
谷处长：你别这样，咱们好好商量。
谭淑坤：儿呀，，咱们万万不能接受这聘礼呀！
谷幽兰：娘，你放心吧。（向严处长）有劳大驾抬走吧。
严处长：你不知道大帅的脾气，那可不是好惹得！
谷幽兰：你慢也不知道谷幽兰的性气！别以为我们孤儿寡母的就好欺负！别以为这点儿聘礼就能打动我，赶快拿回去，我死也不依！
谷处长：哎呀！幽兰侄女，你可想想，你母亲年过花甲无人奉养。王志鸿生死未卜，你纵然豁出一死，有顶何用？
严处长：倒不如应下了这门亲事，一者可以赡养老母，以尽天年；二者可以救你表兄活命出狱；三者你自己可以享受荣华富贵。这叫一举三得，两全其美！谷幽兰女士，你要深思熟虑呀……
翠喜：（欣赏着皮鞋）这真是要什么有什么……
谭淑坤：你看好你去！
翠喜：我去，大帅没看上我呀。看着皮鞋多是样子。
谷幽兰：请叔父和严处长回复大帅，我谷幽兰命薄福浅，貌丑才疏，实在不敢高攀。至于王志鸿，——唉！任凭你们判！
严处长：（拿出卷宗）你来看，这是大帅批准的文件，你若收下聘礼，那王志鸿就能立即释放。
严处长：你再看看这卷宗，聘礼不收，我就依法执行！
谷处长：这样是生。
严处长：这样是死。王志鸿的生死就在于你了！
谷幽兰：这……
（唱）这边死这边生，
志鸿的生死就掐在你们的手中。
严处长：不是在我们手中，是在你一句话。
谷幽兰：（不肯说。）
谷处长：别忘了，你娘年迈要人奉养。
谭淑坤：女儿呀，你不要惦记老娘。
谷幽兰：你们抬、抬回去！
严处长：你还是要再思再想。
翠喜：要我说呀，你就是死心眼子，你白白念了十几年的书，可惜你父亲那片心血了。
谷幽兰：啊！（心里一动）为了王志鸿我不能轻生，他在牢里生死难测。救出他才是我的当务之急。严处长，聘礼我收下了。
严处长：好啊。
谭淑坤：幽兰你……
谷幽兰：娘…
谭淑坤：你们给我抬走！
谷处长：嫂子，（指女）应下了。
谭时刻：你们给我滚！我的女儿我作主。
严处长：如今民国了，女儿亲事还是女儿自己作主才是。
谷幽兰：娘，你……就让女儿做一次主吧。
谭淑坤：你真气死我了。
严处长：这多通快！
谷幽兰：人呢？
严处长：大帅有令在此，亲事应下了，我这个烧掉。
翠喜：你放心吧。老头子，快点烧吧。
谷处长：我就去帅府报喜，立即放人！
谷幽兰：等等！（去出纸、笔急书）
（伴唱）生命爱情价万斤，若比自由轻几分。
西施岂敢去吴国，玉湖轻舟寄此心。“
谷幽兰：有劳叔父，将这个面交王志鸿，他就明白了。
严处长：咱们就去交令。这些东西都归你了。
谷幽兰：那位喜欢，不妨相送！来，随意而取！
严、谷：这可不行，这可不行！去去去！（众兵下）
翠喜：哟—侄女多大方呀！
严处长：谷女士，我们就回大帅府了，咱们是言而有信啊！这个让它化成灰吧……（烧卷宗）
谷幽兰：不送了！
翠喜：（抱着一双鞋，）这双鞋……婶娘就穿去了！！
［严处长、谷处长、众兵下，翠喜下。
谷幽兰：娘！（母不理）娘！你为什么生气呀？
谭淑坤：没曾想你这样没有骨气。
谷幽兰：我不应这门婚事，王志鸿就难保性命。
谭淑坤：你这样落个贪图荣华，背信弃义的名声，你在帅府里当太太，叫我怎么见王志鸿？
谷幽兰：娘，你误会女儿了。谭嗣同舅父的牺牲，父亲的教导，孩儿永不忘记。我忍辱负重，救出王志鸿，也是为救亡强国后继有人，也对的住大刀王五前辈英烈。
谭淑坤：爱呀呀呀！女儿，娘错怪你了！你这样重大义轻小节继承重任，你父亲也会含笑九泉的。
谷幽兰：等王志鸿出来，你告诉他我的苦衷。
谭淑坤：你也可以当面跟他讲清楚。
谷幽兰：只怕我进了帅府见他太难。你一定要鼓励他，为了申明大义，忘掉儿女情长。我只能暗暗地为他祝福了……
谭淑坤：你写信，娘到时候交给他。
谷幽兰：我现在思绪万千，怎麽也写不出来。娘，你多保重吧，女儿报答不了你的养育之恩，对不起娘了……
谭淑坤：女儿！
谷幽兰：娘……
――幕落――
第五场心有灵犀
夏天
讲武堂，王志鸿住处
［幕前，严处长上。
严处长：（唱）大帅信任做美差，
升官发财我好运来。
昨晚上大烟抽足麻将玩儿个够，
宴宾楼的小姐彩虹可真乖乖……
有吃有喝大帅的事情不能忘。（白）冯雄！
冯雄：来了来了。处长您有什么吩咐？
严处长：姓王的小子，这两天怎么样？
冯雄：放出来与后，和从前一样，文的武的正常还照样演讲。
严处长：真是混蛋！
冯雄：是混蛋。你看处长你老人家就不是混蛋。
严处长：你——
冯雄：不对。
严处长：你告诉弟兄们，细心点。事情办好，大帅有赏。
冯雄：是。你放心，要王志鸿就有我在。有我在就有王志鸿在。
［二人下。
［二幕起。王志鸿的寝室。
［王志鸿看诗签。画卷。朗诵。生命爱情价万金……思念幽兰，理解她，恨大帅。激发斗志……
［王志鸿的幻觉……
古幽兰上……恩爱缠绵，共同鼓励的场面。思、恨，……
［一个士兵送信笺上。
［王志鸿达开看，是一道任命状。
“兹委任王鸿志为警卫旅少将旅长。（惊讶）
［冯雄等团长上
冯雄：旅长，咱们是不是开个会？
王志鸿：开会？！
冯雄：是呀，这是你为团长都一想敬佩你就往强国、统一神州的宏图壮志。不过，我们神州军阀割据列清入侵，切实已经到民族危亡危机之秋，所以我们必须唤醒民众，团结起来，产出军阀，赶走外侮，统一祖国！
［张作霖、严处长带兵上。
张作霖：好个别羔子！你竟敢因某叛变！要打倒我！严处长，给我抓起来！
［王志鸿开枪打死严处长。掉转枪口对准张作霖，张作霖大笑…开枪打中王志鸿，倒地。
［冯雄开枪打到张大帅，严处长下令开枪，四兵开枪。冯雄追严处长下。士兵追下
［张大帅爬起来，掐住王志鸿。谷幽兰上拾起枪打死张大帅后扶起王
王志鸿：兰妹……我……（死于怀中）
［王志鸿梦醒
［严处长、冯雄、士兵上。王得胜、礼高升跟上。
严处长：王教官，大帅有清。
王志鸿：嘿嘿嘿……一个讲武堂的小小教官，手无寸铁，有何劳这样的阵势？！走吧。
兵：走！
［王志鸿、士兵下
严处长：冯班长！
冯雄：在！
严处长：按大帅命令执行！懂吗？
冯雄：是！王志鸿在酒有我在，我在王志鸿就在。处长您放心吧。（下
［严处长翻阅书刊，远处枪声响起……
严处长：（那着书画，信笺、公文）你们拿回去，交给大帅。
王得胜：他……
严处长：你听到枪声没有？
王得胜：听到了。处长，（伸手要钱）对付个烟泡。
严处长：勒大脖子勒到我头上来了！
王得胜：嘻嘻……你老部下来烟瘾了。
［严处长掏出一元钱，王接过来……闭幕
第六场摔箫骂帅
初秋，晚上
帅府，谷幽兰寝室
幕前，王得胜持伞，李高升持画上。
王得胜：我说伙计，这是怎么回事呀？抓了放，放了抓。又听说是三太太的表哥？
李高升：这里有个秘密，可不能告诉你。
王得胜：不告诉好呀，你别借光。（讲雨伞挪开）
王得胜：别别别，这么大的雨，湿了我的衣裳不要紧，要湿了这个，你还要脑袋不？
王得胜：那你快说。
李高升：这可是秘密，你可不能告诉别人。咱们那个三太太，原来和她表哥相好，大阿帅怕他们俩继续勾连，带他的绿帽子，（做个王八的手势）
王得胜：奥，怪不得，怕当王八呀？！
李高升：你不怕呀？
王得胜：我不怕，当王八也得有本钱呢。
［二人下
［二幕起。帅府，谷幽了卧室。张春梅和黄秋菊用绒绳做翻花游戏……谷幽兰在窗口吹箫……苏武牧羊
张春梅：不玩了，好没意思的。
黄秋菊：你呀，（听）
［兵、张作霖上，微醉状态……侍女脱军帽、斗篷……献茶
张作霖：哈哈哈……今天喝的真高兴……哎？你今天好像闷闷不乐呀？
谷幽兰：我刚进帅府，心情是有些不开朗。
［众下
张作霖：你好像有自什么心事？
谷幽兰：哎呀！大帅，我表兄王志鸿得到了你的释放，我别无心事了。
张作霖：你心里还一直在惦记他？
谷幽兰：我和他已经一刀两断，不再来往了。
张作霖：（取出书信）你看看这是什么？不再来往你还该他写信？
谷幽兰：这只不过是一封断情书信。大帅识字可以自己看么。那有一句情话？
张作霖：你为什么要给他写信？
谷幽兰：不能当面割断情意，只好借助书信。你未免太多心了吧？
张作霖：（急切）你住口！我已经调查清楚了，你们不是姑表亲，是你爸爸不知从哪里拣来得这么一个孩子。
谷幽兰：不错。我们不是姑表兄妹，是同学。十多年相处的学友。
张作霖：（怒）我不能让你有这样的同学！我……
谷幽兰：这是我过去的事情，大帅不必生气。
张作霖：你真能一刀两断？
谷幽兰：大帅可以慢慢观察呀。
张作霖：哈哈哈……我不必观察，你那出笼的鸟，放出笼，可没出我的手心！我又把他他转回来处死了
谷幽兰：（大惊）大帅言而无信，怎麽能反复无常呢？
［王得胜在外面报告：报告
［王得胜上，李高升那画卷、公文上。
［张作霖结果公文、画卷。
张作霖：执行了么？
王得胜：执行了。（二人下）
张作霖：（将画卷拿出）拿去吧，你的表哥，你的同学，你的师兄，你们同表白的画卷。
谷幽兰：不仁不义，猪狗不如。
张作霖：混蛋！你活够了？！（摔画）我枪毙了你！
谷幽兰：（挺胸上前）狗强盗，你往这里打，在这里生不如死，我正好不想活了！
张作霖：鳖羔子！（举枪又止）
谷幽兰：你开枪阿？！
张作霖：敢跟我叫号？小黄毛丫头你也太猖狂了。要不怕社会上乱讲，我今天就叫你见阎王！打死你怕坏了俺的名声。这……来人！
［士兵上
张作霖：给我拉下去枪毙！
士兵不动，
张作霖：混蛋！（大士兵嘴巴）来人哪！！
［王得胜、李高升上，张春梅、黄秋菊上
张作霖：把她给我押起来！
王得胜、李高升：是！
［上前拉谷。剪背。
张作霖（每人大了嘴巴）混蛋！谁让你们动手脚？把她关到西厢房去。
张、黄：请太太受点委屈吧。
［张黄扶谷下。又被张作霖拦住。
张作霖：（向兵）滚出去！
［众兵下
张作霖：我告诉你，照俺的脾气，杀了你就象杀只鸡。看你刚到这里不知俺的脾气，今天就饶了你。
张、黄：快谢谢大帅。
谷幽兰：（不动）
张作霖：咳，不谢也罢，给你吧。（还玉箫）
［张黄接过来，还给谷。谷不接。
张作霖：（上前递过玉箫。）
张作霖：消消气吧。吹一个，吹一个苏武牧羊。
谷幽兰：（接过箫，怒气冲天。将玉箫摔碎）
张作霖：（气急）来人！
［王得胜、李高升上。
张作霖：给我押到西厢房！
李、王：是！
［谷幽兰挺胸走下
张作霖：（向张黄）你俩好好伺候，有个好歹，要你们的脑袋。
［黄张欲下。
张作霖：回来。他什么时候要见我，什么时候让他来见。告诉你们，好好劝劝她，只要低低头服软，就有你们的好处。明白了么？
［张黄下。张作霖踱步。
张作霖：（抽出战刀，砍下桌子一角，）妈了吧子的！不治服你，誓不为人！
――幕落――
第七场皈依佛门
秋天
帅府，西厢房走廊
幕前。谭淑坤跨筐上。
［谭淑坤在路上奔波
［西厢房内。王得胜、李高升坐在一起打盹。张黄抬食篮上。
黄：咳！三太太四天没吃东西了。
张春梅：咱们有什么好办法呀？昨天报告了大帅，大帅说咱们没有用。还叫咱小心自己的脑袋。怎么办呢？也不能眼看着她饿死压。
黄秋菊：要不叫她老妈来劝劝她。
张春梅：办法倒好，只怕人家不让。哎，你看他俩还睡了（上前叫）
黄秋菊：别，等等。（耳语张点头，张黄突然大声喊：报告大帅，太太吃饭了！）
［李高升、王得胜慌忙起来立正，
李、高：敬礼！
［张黄大笑……
王得胜：这两个小丫头片子。真可恶！
李高升：还乐？太太要是饿死了，你们哭也拿不上韵来了。
黄秋菊：那你俩就没事了？
王得胜：我们有什么责任？我们只管保密、不让他逃走。
李高升：对。至于吃不吃饭，和不喝水，死不死活不活，我们就一概不管。
张春梅：嗬？！你们真轻快呀。挨嘴巴子不是你们呀？
李高升：大帅也赏过我们大洋呀。
张春梅：你们帮我俩想想办法，帮个忙。
王得胜：没办法，这个忙我俩也帮不了。
黄秋菊：我们想请外人来劝劝。
李高升：请外人来？嘿嘿！那是要我们的吃饭的家伙呀，不成！
张春梅：我们请二奶奶来劝劝？
王、李：也不成。
黄秋菊：真的不成？
王、李：那还有假？
黄秋菊：好，春梅姐姐，走，咱们向大帅报告把，三太太说他的身体被两个下流的人摸了，又羞又愧，所以才决心绝食一死。
李、王：哎呀，你们不能瞎编哪。
张、黄：这是三太太亲口对我们说的。
［欲走
李、王：别别别。咱们这么办，请二太太来也好，外人来也好。咱们这么办，瞒上不瞒下好不好？黄：这就对了。咱们都是伺候人的，在说三太太要是好了，咱们不是都好了么？
李、王：对对对。
［谭淑坤上
李、王：哎——你这老太太是干什么的？
谭淑坤：我探望我的女儿谷幽兰。
张春梅：你是三太太的妈妈，快请进；来。
黄秋菊：这就好了，你的女儿已经三四天没吃饭了。快劝劝她把。
李、王：这怎么能行呢？
黄秋菊：好办，你俩到那边盯着点儿，大帅出来你们就咳嗽一声，我叫她躲起来不就行了么？
张春梅：咱们瞒上不瞒下。快点！
李、王：是。（两个人习惯地敬礼）下
黄秋菊：你等着，我去请三太太。。（下）
［黄、张抚着谷幽兰上
谷幽兰：娘！！
谭淑坤：幽兰！孩子，你……你这呢么落得这般光景，怎麽能给你打入冷宫？
谷幽兰：王志鸿他……已被害死了…
谭淑坤：啊？！（昏过去）
张春梅：（扶起）
谭淑坤：他们为啥呢么这样不讲信誉？…太无人性。丧天害理！我要去京城告他们的状！
张、黄：大娘，你到那里也告不成呀。
谭淑坤：我豁出这条老命和他们拚了！
张、黄：不能以卵击石。
谭淑坤：这…我满胸的愤怒怎能凭？
张、黄：别太急，别轻生。先让你女儿吃饭，有了好身体再想办法。你老人家快劝劝，她已经四天没吃东西了。
［谷幽兰悲惨的扶在椅子上。
谭淑坤：孩子，妈就你一个女儿，你还要给娘养老送宗呢，女儿，快吃点儿吧，这是你喜欢吃的粘米枣切糕。
张、黄：吃吧。
谷幽兰：娘，女儿不孝，情愿一死。你自己保重。
［李高升、王得胜跑上。
李、王：快，大帅来了！
［王、李拉起谭淑坤
谭淑坤：我和你一起死了吧。
［被拉下。谷幽兰被扶进屋里。张、黄复上。
［翠喜、张作霖上。
翠喜：大帅，你放心好了，我一定让他吃饭，然后向大帅服软认错。
张作霖：好。
翠喜：嘻嘻，那大帅怎么谢我呀？
张作霖：你要怎么谢呀？
翠喜：我要大帅……心里明白就行了。
张作霖：嗯，你去劝劝把。（下）
王得胜、李、你进去吧。
翠喜：她一点没吃吗？
黄秋菊：一点没吃。
翠喜：这里是什么？
张春梅：莲子粥。八宝小菜。
翠喜：好。多好吃的东西。哟，多香啊！我劝她吃点。
［张、黄抬食篮子进屋，翠喜跟下。
［二太太被两个侍女搀扶着上。
二太太：昨晚一个梦。说观音到我家中说：一个仙女遭难在帅府，看看我能不能广积阴功，
侍女说：那是讲三太太绝食的事情。
二太太：原来还挺灵验的。我找大帅求情，救人一命。
翠喜：（上,叫喊……）
［黄张给翠喜擦拭衣服。张作霖上，与翠喜撞上……
翠喜：你，啊？是大帅呀？你看，她不吃还不说，还泼了我一身！
张作霖：她怎么说的？
翠喜：她说，要让她吃饭不死，除非让她离开帅府，再不然就让王志鸿活过来。
张作霖：妈了个巴子的！我让她离开帅府。我……（掏出枪交给士兵）你去——
二太太：哎呀！大帅！你官星正旺，怎能杀人？万万使不得！
张作霖：那把门窗给我钉死，就让她在那里自消自灭。
二太太：阿弥陀佛！这也使不得。！大帅明媒厚礼娶来三太太，满城军民都知道，外国领事都来贺喜，如今人忽然没了，还不传出闲话来？这可影响大帅的名声呀！
张作霖：这……
二太太：我倒想出一个好办法，是观音老穆托梦交给我的。
张作霖：我不信什么观音老母。给我钉上！
二太太：哎呀！大帅！你听我说完呢。观音老母梦中点播我说，有个仙女落难在帅府里，让我搭救她。你就把他交给我把。我积点阴功，救他一命。
张作霖：她不吃不喝自己要死。
二太太：我可以让他离开帅府！到大悲庵带发修行，等她慢慢有悔改之意，再接她回府，不是一举两得吗？
张作霖：带发修行？等她回心转意？
翠喜：太太这个办法好啊！让她到那里清茶淡饭，很快就能回心转意。应酬领事夫人的事情，我来代替怎么样？
张作霖：（不理，问二太太））他能答应？
二太太：我去劝劝看看。
张作霖：有两件事情，一，要带发修行，二，不许随便出庵。
二太太：那是当然的了。
张作霖霖：（回士兵）把大悲庵庵主叫到帅府。
［兵答应下，霖下。
翠喜：大帅，大帅！（下）
二太太：（向张、黄）把三太太请出来。
［张、黄应声入内。
二太太：阿弥陀佛！祷告……
［侍女扶谷幽兰上
二太太：三妹妹，我吃斋念佛有好生之德，要救你一命。给你一条生路。你看怎么样？
［谷沉思，不语。
张、黄：三太太，二太太和你说话呢！
谷幽兰：二太太有什么事情？
张春梅：二太太劝你不要寻死，给你一条生路。
谷幽兰：我不要生路。二太太，你的好心我来世报答。
黄秋菊：二太太说，让你离开帅府，到大悲庵出家去。
二太太：带发修行，皈依佛门，你看怎么样啊？
谷幽兰：皈依佛门……还是变相监禁。
二太太：你看那里清灯古佛，一柱香，一卷经，修身养性，修个来世多好！你这年轻轻的，好日子还长这呢。怎们能去死呢？
黄秋菊：你要是有个好歹，大帅连我们都饶不了。你就可怜可怜我们吧。
二太太：你还有年迈老母，你要轻生，你老母又依靠谁呢？你怎能落个不孝的罪名？
张、黄：这老人多可怜呢！
谷幽兰：娘……
黄秋菊：你就应了吧。好三太太，（跪地求情）
谷幽兰：谢谢二太太，我愿意去修行！
二太太：阿弥陀佛！这就对了！
［大悲庵庵主悟幻上
悟幻：阿弥陀佛！施主，小尼有礼了！
二太太：阿，悟幻老修行！还礼，还礼。我为老修行收下一名弟子，你看怎么样？
悟幻：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望谷）前世有缘来佛地。
谷幽兰：（跪地和掌）师傅！今朝无意恋凡尘。
悟幻：阿弥陀佛！
二太太：请进屋里吃茶。
悟幻：请。
――落幕――
第八场移花接木
中秋节
大悲庵，佛堂、庵主客厅。
［幕前两个小尼姑上。
尼甲：奉了师父命，
尼乙：急寻帅府人。
尼甲：我说师姐呀，咱们还到那里去找他们俩呀？
尼乙：这酒馆、旅店没有，就剩妓院了。
尼甲：阿弥陀佛！妓院我们女尼可是万万去不得呀！
尼乙：哪有什么办法呀？万一误了时间，得罪了帅府，怪罪下来还了得？
尼甲：有了！咱们到妓院门前，假装化缘等候。
［二人下
［王得胜、李高升趔趄上……
王得胜：当差得会当，
李高升：每天闲游逛。
王得胜：兄弟，这阵子咱们的差事不错呀。
李高升：哪还用说，酒也喝足了，饭也吃饱了。咱们快回大悲庵看看
王得胜：看什么？三太太还能跑了？
李高升：那……哪就看看小尼姑……
王得胜：小尼姑没头发，不好看，还是上……北市场！找小桃和凤仙多好呀？
李高升：（模衣服兜）可我这里……空了。她……又不佘帐。
王得胜：那……没关系。哥哥，我这有啊。
李高升：好呀！这个钱可不能不还。叫她唱歌，打牙牌。
王得胜：对，“姐儿哟，房中哟，大牙牌呀……”
［尼古甲乙上拦住王、李二人。
甲乙：别进去，别进去！
王得胜：你是凤仙？不像，不像。
李高升：你是小桃？你的大辫子呢？
甲乙：大悲庵出事了！
王、李：阿？！妈呀！大悲庵出事了？！可了不得了！
［欲跑，被拦住。
甲乙：你们知道出啥事勒？
李、王：是呀？出啥事了？
甲乙：你们的三姨太要落发了！
李、王：落了没有？
甲乙：没落呢，师傅都拦不住了，你们快回帅府报告吧。
王、李：哎呀我的天！她要是真的落了发……
李高升：咱们准挨打。快报告帅府去。
［二人下
甲乙：总算找到了，回庙。回庙。阿弥陀佛！
［二幕起。大悲庵佛堂。清灯古佛。悟幻数着念珠，谷幽兰合掌打坐在蒲垫上。
悟幻：幽兰徒儿，无论如何让你不能落发。
谷幽兰：师父，弟子一心皈依佛门，今天一定要剪断着长发。
悟幻：阿弥佗佛！这帅府怪罪下来，小庵担当不起呀。
谷幽兰：我自愿落发出嫁，关帅府何事？
悟幻：徒儿，我已经禀告大帅，一定要等他到来，你千万体谅师父才是。
［瘸尼拄拐上。
瘸尼：哎呀！师父，不好了，师祖她快咽气了！
悟幻：不是让你和哑巴看着麽？快扶他坐起来咽气。出家人叫圆寂。
瘸尼：可她坐不住呀。
悟幻：扶着，扶着。你快去扶着！
瘸尼：这……
［哑尼上
哑尼：啊啊啊啊呀呀呀（比划人死了）
悟幻：咽气了？
哑尼：啊啊啊
悟幻：（向谷）你千万不要去落发，我到那边看看就来，走，你俩是一对废料呀！咳！阿弥佗佛，这事儿都挤到一块儿了。
哑尼：啊啊啊啊呀呀呀……
［三个尼姑下
谷幽兰：哪里有净土阿，好烦哪！
（唱）都说是深入佛门万事空，
对青灯伴古佛静坐诵经。
有谁知出帅府入佛门难得安静，
大悲庵真如无形牢笼。
我定要剪断这青丝了却残生，
（拿起剪刀…剪短头发）
庵主客厅
四个兵上，立正。张作霖头戴毡帽，长衫马褂谷处长，翠喜上。
悟幻：（上）阿弥佗佛！大帅来到小庵！快坐，快坐。
谷处长：她落发了？
悟幻：没有，没有。小尼实在劝阻不了，怕发生意外，才让禀报大帅。
翠喜：这回我一定劝她回心转意，大帅，请你多放心。
［甲尼送茶来
悟幻：大帅施主，请用茶。
翠喜：大帅你先坐，老修行，走，咱们先看看去。
悟幻：阿弥陀佛，施主，随我来。
［悟幻、翠喜下
［佛堂里
谷幽兰落了发，头戴尼古帽，手握头发……
（落发后的尼姑不必念经）
［谷幽兰把头发放下，坐在蒲垫子上……
［翠喜、悟幻上
翠喜：幽兰！婶娘看你来了。哎呦，还真想出家呀？这出家有啥好处呀？算了吧，出家就没有烦恼么？这身打扮，把你个美人可惜了。清茶淡饭，扫地挑水，多辛苦。亲戚不让见，也没个相好的，年轻轻的不是自找苦吃吗？还不如还俗回帅府生孩子过日子算了！
悟幻：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翠喜：幽兰哪，听婶子的劝，算了吧。大帅来了，你上前说个不就完了。一日夫妻百日恩，百日夫妻比海深。日后呀，你就陪大帅迎接外国领事夫人，应酬唱歌，打牌看戏，哎呀，多阔气呀？婶子也跟你沾点光呀。别不好意思，走。
谷幽兰：你们看（青丝），这是何物？
［谷幽兰拿出头发
翠喜：我的妈呀！你落发了？！
悟幻：阿弥陀佛！快，禀告大帅！
［二尼姑拿头发下
［客厅里
张作霖：（不耐烦地发火），……
［悟幻：上
悟幻：禀报大帅，她……他落发了！
张作霖：（跺脚）妈了个巴子的！一个娘们儿……哈哈哈哈好好！帅府出了一个佛门弟子！好。老修行请起来。军需处长！
谷处长：有！
张作霖：马上开条子，给大悲庵一万大洋。
重修庙宇再塑金身
谷处长：是！！（开条，）
张作霖：来。（对谷处长耳语）
谷处长：（把条子交给悟幻）谢过大帅。
悟幻：阿弥陀佛！（与下）
谷处长：悟幻师父，你们庵里有几个落发修行的尼姑？
悟幻：阿弥陀佛！六名小尼。
谷处长：让他们一个一个前来拜见大帅，落下一个就别想要这这一万大洋。明白没有？
悟幻：明白明白。阿弥陀佛。（向内喊）大帅布施一万块大洋，徒弟们快来拜见哪！
翠喜：大帅，这……（指头发）我替你收下了。你不必难过。
谷处长：（对翠喜）不用你多言！
翠喜：呦！你还吃醋了？
［众尼上
甲尼、乙尼：阿弥陀佛！
张作霖：嗯…（点头）
哑尼：啊啊呀呀，（感谢大帅的意思）
谷处长：全了么？
悟幻：阿弥陀佛！还有，我去叫来。（下）
瘸尼上：阿弥陀佛！行动不便，张作霖摆手放行。
谷处长：算了，算了。
［悟幻上
悟幻：阿弥陀佛！回禀大帅，她……身体不爽，不能前来拜谢。请大帅海谅。
谷处长：住口，什么身体不爽，分明是傲视帅府快去唤来。
悟幻：阿弥陀佛！贫尼就去。（下）
谷处长：大帅布施一万大洋，还不拜谢，真是岂有此理！
众尼：阿弥陀佛！
翠喜：这人真是不稳当，离你远点。
瘸尼：小尼实在站不稳，还请二太太包含。
翠喜：呦，你还挺会说谎的呢。我不是二太太，你别乱沾膏药。
［悟幻叫翠喜
翠喜：什么事呀？
悟幻：她来了天祭，爬冲了大帅的官运，不敢前来拜谢。
翠喜：呦！你这出家人真实无理，天祭他算干什么的？她为什么早不来晚不来，偏等这个时候来，快把他给我撵出去！
悟幻：阿弥陀佛！天祭撵不得，撵不得！
翠喜：什么撵不得！快去给我撵。
悟幻：哎呀施主，这天祭么，就是女人的那个……阿弥陀佛！佛说，不可说，不可说。
翠喜：哎呦呦，女人的那个还叫天祭，你们出家人的佛话可真多，俺在天津婚事的时候就叫……好，我给你回禀一声。（向谷）老头子，他说她来了那个，怕冲了大帅的官运。
谷处长：这……我秉报一声。（对张作霖耳语）
张作霖：嗯？……怎么这么凑巧？
谷处长：对，（向悟幻）怎么这样凑巧？快去叫来！
悟幻：老尼代她拜谢就是了。
谷处长：哪用你代替。
翠喜：老筋八股的你替得了么，连我都替不了。快点叫来。
悟幻：是。阿弥陀佛！下
翠喜：真怪，出家人也来那个？
［佛堂。
［谷幽兰打坐。悟幻上
悟幻：我说幽兰徒儿，你还是去见见他吧。怎么说也不行，非你去不可。求求你，还是去一趟吧。
［谷幽兰闭目。
悟幻：幽兰徒儿，我们跪下了！
［众尼：我们跪下了！
谷幽兰：你们不要下跪，不要下跪！
众尼：我们跪的是一万大洋啊！
悟幻：你要是不去拜谢，大帅怪罪下来，一万大洋就飞了。你可怜可怜这全庵的生灵好不好？
众尼：可怜可怜吧。
谷幽兰：你们快起来。我……随后就到！
众尼：阿弥陀佛！下
悟幻：幽兰徒儿，你快些吧。下
谷幽兰：沉思……（上吊。）
［黑衣人上，救下。谷幽兰惊愕……
谷幽兰：你们是谁？！
王志鸿：（扯开面巾）幽兰，我是志鸿！
谷幽兰：这是在阴曹地府？
王志鸿：幽兰，我们这是在人间！
冯雄：你看，这还是佛堂！
谷幽兰：这不是在做梦？
王志鸿：不是做梦。
谷幽兰：你不是被害死了么？
王志鸿：他们将我秘密关押起来，为的是让你对他一心一意。
谷幽兰：你怎么逃出来的？
王志鸿：多亏校长暗中相助，也是我这位看守，我的冯大哥的大恩大德，同情相救，我们节日夜晚逃出来了。
谷幽兰：多谢冯兄。
冯雄：自家人，不必谢。咱们快离开这里吧。
谷幽兰：我要一走，大帅不会甘心的，还会连累我娘的。
王志鸿：我们就去寻找师母去，一同进关去。
谷幽兰：为了救亡强国，统一神州大业，志鸿兄，你们快点走吧，我父亲的事业后继有人，幽兰死在九泉之下也瞑目了。
王志鸿：我们冒险而来，就是为了救你呀。
谷幽兰：你们就不必牵挂我了
王志鸿：妹妹，你怎么能说出这种话了呢？你是为了事业才救我，南方已经开始革命了，真需要我们一同去参加革命，统一祖国的山河！
冯雄：对，快走吧。
谷幽兰：我要走，必然被他们发觉，那样就会全城警戒，你们也难以脱身。
冯雄：有了！那边死了一个老尼姑，咱们可以来个移花接木，你快将衣服脱下。
［冯、王下，抬尸体上
冯雄：这也叫李代桃疆。快脱。
［谷幽兰脱衣服，给尸体穿上。谷幽兰改装。
王志鸿：有人！
［三人藏起来
［谷处长上，看。没人呀！回去了……
［哑尼对大家比划着……
翠喜：她比划什么呢？
瘸尼：他说人要死了。
翠喜：死了也得来拜谢，
谷处长：（上）那屋里也没人呀。
悟幻：有，有。他一会儿就来
［张作霖不耐烦地站起来。
翠喜：（上）大帅，你喝茶，哟，凉了！
悟幻：给茶换了。
甲尼应下
张作霖：妈了个巴子的！
谷处长：怎么还不来呀？
悟幻：阿弥陀佛！可能是洗漱换衣服呢。我找来。（下）
翠喜：我也看看去。（下）
［哑尼又来了，啊啊啊呀呀呀地比划起来。甲尼制止。
张作霖：俺有钱有势的，你还跟我较劲儿？非让你服不可！
［翠喜、悟幻上
翠喜：大帅，她上吊了！
张作霖：什么，？！
悟幻：她上吊死了
谷处长：这……
张作霖：（怀疑的）……看看去。
张作霖下，众跟下……
［佛堂前。
［张作霖、谷处长、翠喜、众尼上。悟幻开门，拉开佛帷，露出死人。
张作霖：好好看看。
翠喜：（上前摸摸，）咳！都凉了。
张作霖：咳！真他妈的——
翠喜：大帅，她这是没有福气，愿她命短。
张作霖：军需处长！
谷处长：有！
张作霖：再给他们一万大洋，就在庵后，精修塔观，好好安葬。
谷处长：是。（开条子给悟幻）凭这个去取。
悟幻：阿弥陀佛！谢谢大帅！谢谢处长！
谷处长：这个事情要说是修成正果，圆寂归天。
悟幻：是，小尼晓得。
张作霖：落成之日要大办佛事。我亲自过来祭吊。（下）
谷处长：大帅亲自来，你要注意。
悟幻：是。
谷处长：快，快安排吧。
（众下
悟幻：阿弥陀佛！可怜的幽兰徒儿呀——
哑尼：上。啊啊呀呀呀（告诉老尼的尸体没了）
瘸尼：（上）师父，大事不好了，师祖没了！
悟幻：没了？她还能活了？没让狗叼去呀？快去找找！你们好好看住这个。
［瘸尼、哑尼一看，吃惊！大叫……
瘸尼：她怎么吊死了？！
悟幻：别说吊死，师圆寂升天了。你快去找那个！
众卸下尸体，扶起打坐，用椅子顶住。
哑尼：（发现问题）啊啊呀呀呀……
悟幻：（不解地）……怎么了？！
［冯雄、王志鸿、谷幽兰上，冯雄亮刀……
冯雄：你们不要怕。不要慌。
王志鸿：老师父！
悟幻：这……（哆嗦）
冯雄：我告诉你，你就将它当作谷幽兰安葬。
王志鸿：别对外人讲，你们还照样得一万元大洋。
冯雄：你要一讲，我这刀就不客气了。
悟幻：就怕……认出来。
王志鸿：用黄绫子把脸蒙上。
悟幻：是，是。（蒙脸）
王志鸿：我们远走高飞，离开关东。只要你们不对外人家，保管你们平安无事。
冯雄：你们们要是讲了，（示刀）明白？
悟幻：是，请放心，请放心。
谷幽兰：师父，幽兰走了。（拜）
哑尼：（恭喜谷幽兰）啊啊……
王志鸿：师父，后会有期！
悟幻：阿弥陀佛！―――幕落――
第九场祭后疑生
初冬
大悲庵后院，塔观落成
二幕前
谭淑坤跨篮子上。
［李高升、王得胜持枪上
王得胜：哎——走开，走开！
李高升：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王得胜：这是大悲庵！
谭淑坤：我就是要进大悲庵。
李高升：你今天来凑什么趣呀？
王得胜：也不看看火候，站远点。
谭淑坤：今天是我家幽兰烧三七呀！
王得胜：怎么的？你是三太太的老娘？等我看看，（观察）哈真有点像。不错，可是，今天塔观落成。大帅亲自祭祀，闲杂人等一概不准靠前，这是公事公办那。
谭淑坤：二位长官行个方便，大帅来时我及时躲开就是了。
王、李：这怎么行啊。
谭淑坤：上次在帅府多蒙二位关照，是我们母女得到相见，今天还请你二位可怜可怜老身。给个方便。
王得胜：你说得倒也不错。
李高升：你上次躲得也挺机灵。
王得胜：这回你还得机灵点，我们俩给你看这点。
谭淑坤：多谢了。
李、王下
［幕起
塔观下。谭淑坤上供。
谭淑坤：女儿，娘给你烧三七来了。这是你爱吃的东西，你吃吧。（哭）你一走娘无亲无靠，不如一死了之！
［向墓碑撞去——
［王志鸿、冯雄上，将老人拦住。
王志鸿：师母，千万不要轻生。
谭淑坤：阿？！志鸿？你……你没有死？
王志鸿：没死，没死！幽兰师妹也没死！我们逃出来了！
冯雄：我们到处找你呢。
谭淑坤：（指塔观）那里边？
王志鸿：那不是幽兰，是一个病死的老尼姑。
谭淑坤：哎呀！这可谢天谢地呀！
王志鸿：咱们快离开这里。
［兵喊：大帅到——
谭淑坤：这可怎么办？
冯雄：从那边跳墙，我来扶你。走！
［冯拿出一副挽联贴在塔观上。下。
［王得胜、李高升喊：什么人，站住！
［开打，逃走。
王得胜：咳！跑了？！
［兵上。
［大帅、严处长、翠喜、二太太、谷处长、悟幻、众尼抬贡品上。
张作霖：妈了个巴子的！那是什么？
李、王：报告大帅，没甚那么。
严处长：混蛋！那是谁供的？
李、王：是……三太太的老娘。
张作霖：啊？！是她呀！快去把她找来，我赏她五百大洋养老。
［李、王应声下。
张作霖：谷处长，明天你去劝劝王志鸿，让他安分点，我给他一个旅长，让他给俺效力。
谷处长：大帅，王志鸿他还在……？
张作霖：（得意）在，在。志深须有忍，将勇在能谋。这是俺老张的格言。我略施小计，果然没出我之所料，他俩还是藕断丝连。如今女的死了，就让男的活着吧。谁都应该讲个天理良心，仁义道德。
严、谷：是。大帅恩德无比！
张作霖：严处长秘密看押王志鸿有功，多发给他半年薪奉。
谷处长：是。
严处长：（心虚）不，不必……
谷处长：（看见挽联）那是什么？快取下来。
［士兵搭肩取下来，送给严、谷看。
严处长：是一副挽联。
张作霖：念一念！
严处长：张大帅太太千古；
张作霖：还奶奶呢！妈了个巴子的！谁送的？
谷处长：（念）王志鸿敬挽。
张作霖：王志鸿？……严处长！你——
严处长：下官该死！王志鸿和冯雄一起逃走了。
张作霖：（暴怒）混蛋！
严处长：是，大帅！
［王得胜、李高升上。
王、李：报告大帅，三太太老娘没影了！
张作霖：混蛋！一群混蛋！
严处长：是，大帅。
悟幻：供品摆定，祭祀开始。请大帅主祭。阿弥陀佛！
张作霖：（虔诚的鞠躬）妈了个巴子的！
―――幕落――
第十场审释礼别
初冬
新民火车站
［幕前。李、王上。
李高升：我说兄弟，大帅是这么了？三太太明明上吊死了，还修塔观。还派咱们去抓他。还给赏钱？人都死了，只好抓鬼了……哈哈……
王得胜：是啊，这是也怪阿。咱俩扣住的这个女人和谷幽兰一样，真他妈的见鬼了！
李高升：可他说他姓田呀。那个男的王志鸿呢？可别抓错一对，闹出大笑话。
王得胜：是呀。别忘了大帅的话，“抓到有赏，抓不到也有赏，就是抓错了我可他妈的不客气……”
李高升：是呀，所以我才让谷处长和他小老婆来，他们认不错的。
［幕起。
［火车站办公室。
王得胜：大帅到！
［李、王应出来。四兵上，张作霖上。
张作霖：人在那里？
李高升：警察给看着呢，带进来！
张作霖：慢，我派你们差事是怎么说的？
李高升、王得胜：抓到有赏，抓不到有赏，就是不许抓错了！
张作霖：妈了个巴子的！你们俩还行。哼！我老张出身绿林，还能在女人身上丢人？把人带上来吧！
［李高升、王得胜下。张作霖示意兵下。
［张作霖将枪掏出来，上子弹。
［王得胜、李高升化装成农妇王志鸿、谷幽兰上。谷处长、翠喜跟上。
张作霖：谷处长，你怎么也来了？
谷处长：大帅，是他们让我来的。
张作霖：嗯？！你给我出去！
［李高升、王得胜、翠喜下
［张作霖细心观察……
张作霖：倒象一对农妇。（向谷）你打算怎么地吧？说话！
谷幽兰：你想怎么地就怎么地。
张作霖：好，你呢？（向王志鸿）
王志鸿：说什么？不就是死吗？！
张作霖：哈哈哈……你倒明白
1
|
|
|
|
|
|
|
|
|
|
|
|
|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