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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脾肾同治临证经验
★刘新亚(广州中医药大学博士研究生广州510405)
★聂国林(江西中医学院南昌330006)
关键词:脾肾同治;临床应用;脾;肾
中图分类号:R256.3文献标识码:A
赵教授为已故福建省名中医,其治学与临证,
颇受易水学派李杲、薛己、张介宾等医家的影响,对
脾肾的研究有独到的认识,在治疗上喜用甘温补益。
他所创制的双补脾肾健运汤、慢肾汤、紫灵汤等方及
其临床运用,充分体现出其脾肾同治的经验。
1双补脾肾健运汤———补肾健脾调阴阳
药物组成:党参15g,淮山药15g,鸡内金9g,
麦芽30g,谷芽30g,菟丝子12g,枸杞子12g,陈皮
5g,甘草5g。
功用:健运脾胃,补肾益精。
主治:广泛应用于脾肾亏虚,健运不及,气机不
行的各种脏腑功能低下的疾病。
本方以党参、淮山、鸡内金、甘草健脾益气,取法
于四君子汤。四君子汤是补脾益气的基本方,原方
由党参、白术、茯苓、甘草组成。赵老认为,脾肾同病
的病情比单纯脾虚为重,治疗所需要的时间更长,而
茯苓长期服用,有渗湿伤阴之弊;白术性燥,久服易
伤胃阴。故以淮山易茯苓,以鸡内金易白术。淮山
性味甘平,既补脾气,又滋脾阴。《本草正》曰:“山
药,能健脾补虚,滋肾固精,治诸虚百损,疗五劳七
伤。”\[1\]赵老认为淮山甘淡养胃滋脾,合人参共补元
气。鸡内金甘平运脾健胃,鸡内金是鸡之脾胃,有以
脾胃补脾胃之妙,非他药所能及。甘草能引药入脾。
方中陈皮理气,补而不滞;枸杞子甘平,最益肾肝,合
淮山药补脾益肾强阴,且淮山药能制枸杞子润肠之
弊;菟丝子既能补肾阳又能滋肾;赵老认为菟丝子加
于补脾之中松润条达,使生机充沛。《本草汇言》云:
“菟丝子,补肾养肝,温脾助胃药也,但补而不峻,温
而不燥,故入肾经,虚可以补,实可以利,寒可以温,
热可以凉,湿可以燥,燥可以润。”\[1\]
赵教授对于麦芽、谷芽两味药的临床应用有
其独到的见解。麦芽与谷芽,一般医者均认为属消
积破滞之品;近代本草学,中药学亦多将其列归“消
导”药,但古代有些文献记载并不尽如此。如《本草
述》云:“谷、麦二芽俱能开发胃气,宣五谷味。”\[1\]吴
鞠通指出:“以黍稷生于刚土而性刚,长于补脾,稻生
于湿土而性柔,长于补胃。”\[2\]王海藏说:“胃气虚人
宜服麦芽、神曲二药。”\[3\]赵老谓麦芽、谷芽禀天地
生发之气而赞化中枢,开发脾胃而无升腾伤阴之弊。
麦芽入脾,谷芽入胃;麦芽主升,谷芽主降,两药能使
脾胃和合,升降有序。方中麦芽、谷芽用量特大,欲
使气机更具活力。实验研究表明,麦芽与谷芽均为
增强消化酶活性的中草药\[4\]。酶是生物体内的催
化剂,它调节着物质的代谢速度和方向。实验亦证
明,有许多中草药是通过影响酶的活性来调节代谢
途径,从而使机体康复的。
本方组合的特点:(1)全方药物性味多甘平或甘
微温,作用平和醇正,故适应于气血阴阳各种虚证。
(2)本方健运脾胃,补益精气以充实肾脏之不足,尤
善转运气机。方药视似平淡,而立法制方实则严谨。
初治对证,效或不显,而一经运化,枢机便活,效验立
彰。(3)本方作为双补脾肾的基础方,不能替代脾肾
各种病变的其它通用方。根据赵老经验,本方在脾
肾轻度亏损,但气血阴阳亏虚表现不明显时,可以单
独使用;但是,对脾肾亏损,出现气血阴阳亏虚表现
明显的各种不同病变,或者是虚中夹实的病变,应该
根据具体情况辨证施治,选方遣药,与本方结合使
用。(4)方中有些药物,在性味功能基本相同的原则
上可以随证变换,如柔剂助阳药是指一类药物,除菟
丝子、枸杞子之外,还有肉苁蓉、沙苑蒺藜等。若是
肾阴亏损,可用柔剂养阴药易柔剂助阳药,滋而不
腻。
病案:李某,男,50岁,大学讲师,1986年5月
12日来我处就诊。由于长期劳神,以至水亏于下,
虚火上炎,舌面根部长出一结节,大小约310cm×
018cm×0.2cm,状若荔壳,曾作病理切片,诊断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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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
医
经
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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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性典型增生性炎症,多方医治无效。现有口干,舌
麻微痛,头晕,失眠,心悸,形神疲惫,咽中不适,舌
淡、苔浅剥,脉细弱而弦。辨证:(肾)阴虚火旺,脾胃
虚弱,痰凝津滞,阻于舌根。治法:气阴双补,活血祛
瘀。处方:生晒参5g,熟地15g,山茱萸12g,麦冬
9g,淮山药15g,丹皮、泽泻各6g,麦芽、谷芽各30
g,鸡内金、丹参、赤芍各9g。服二十余剂,结节缩
小,不复凸出舌面,仅患处蚀如剥苔,诸症解。
按:患者房劳过度,扰动心火,吸引肾水上济,久
则水亏于下,下焦相火循经上炎。又舌为心苗,火迫
津液成痰成瘀,发为结节。治以六味地黄汤合麦冬
滋阴泄火,生晒参、淮山药、鸡内金、麦芽、谷芽补气
健脾,养后天以济先天;丹参、赤芍活血化瘀。
2慢肾汤———柔剂助阳利水湿
药物组成:淫羊藿15g,鹿衔草15g,川续断15
g,金毛狗脊9g,党参15g,稻香陈6g,麦芽30g,谷
芽30g,土茯苓15g,金丝草15g,益母草9g,紫苏
叶6g,蝉衣6g,甘草4g。
功用:温补脾肾,利水消肿,疏散风邪。
主治:慢性肾炎属脾肾阳虚型。
方中以淫羊藿、鹿衔草温补肾阳,配合川续断、
金毛狗脊补肾强腰,四药亦有强筋骨、祛风湿作用。
且淫羊藿性温而不热,对于肾阳虚患者久服无不良
反应。赵老认为慢性肾炎始由急性肾炎转化而来,
而急性肾炎为风湿外侵或风水外犯所致,久则留连
于经络脏腑,如肾脏本虚,则客于肾脏,形成本虚标
实格局。故治疗慢性肾炎,选用温肾药的同时,如能
注意选用兼有祛风湿功能的药物,则能提高疗效。
党参、稻香陈、麦芽、谷芽温土暖脾,取后天以助先
天,有化源不乏之意。此四味与前四味,相辅相成,
不可分割。患者只有在脾运旺健,命火充盛的条件
下,才能充分地吸收水谷精微以营养身体。再则阳
和之气充盈,自能增强抗邪力量。金丝草、益母草、
土茯苓均具有利尿消肿而不伤正之功;苏叶、蝉衣既
能驱逐风邪,又能开宣肺气,以利水之上源;甘草调
和诸药。
病案:陈某,男,36岁,1985年11月18日来我
处就诊。有“慢肾”病史十余年,反复发作。因劳累
感受风寒再发。症见咽痒咳嗽,畏风怕冷,面目浮
肿,腰酸膝软,倦怠,纳呆,大便溏,小便清,头昏眼
花,舌淡苔白滑,脉濡。尿检蛋白(+++),颗粒管
形(1～3)。辨证属脾肾阳虚,兼感风寒。治法:温补
脾肾,利水消肿,疏散风寒。处方:蜜麻黄5g,苦杏
仁6g,苏叶6g,合慢肾汤。2剂。外感解除后继服
慢肾汤3个月而愈。
按:本证属脾肾阳虚,病情呈慢性渐进性过程,
应当温柔助阳,健脾益精,利水消肿;脾肾阳充,则水
气得行。《金匮要略》云:“病痰饮者,当以温药和
之。”“和”的含义就是温运柔润。此种慢性病证,忌
用温热太过,以免伤阴,损伤正气。
3紫灵汤———镇逆潜阳衡上下
药物组成:紫石英、灵磁石各30g(先煎),制首
乌12g,熟地12g,菟丝子15g,枸杞子15g,党参
12g,朱茯苓12g,淮山15g,谷芽30g,麦芽30g,
生甘草3g。
功用:补益精气,镇逆潜阳,健运脾胃。
主治:适于中老年人由于肾精不足(下虚),阴不
涵阳而使阳亢于上(上实),上下升降失调的“上实下
虚”证。
本方以菟丝子、枸杞子平补精气,合熟地、首乌
滋养阴精,以充实“下虚”;阴精充足,能涵养制约上
浮之阳。紫石英、灵磁石质重下趋,能镇逆浮阳,使
其下行归肾。朱茯苓安神。党参、淮山、甘草健脾益
气,加强补益精气之功效。麦芽主升入脾,谷芽主降
入胃,二者能调理脾胃升降,斡旋中运,使阴阳升降
活动保持正常。紫灵汤合镇固、培精、补中于一方,
为治本之举。
病案:林某,女,44岁,素体不足,1985年7月5
日来我处就诊。两年前头部被击伤,自此时发晕厥,
轻则一阵昏黑,重则昏厥五六分钟。头晕耳鸣,肢体
麻痹,腰痛细软,身倦无力,月经量稀少,小便失禁,
夜梦纷扰,时而惊醒,舌淡紫、边有齿印,舌苔薄,脉
细涩。辨证:脾肾两虚,瘀血阻窍。治法:双补脾肾,
镇逆潜阳。处方:紫石英、灵磁石各30g,枸杞、菟丝
子、山萸肉各12g,麦、谷芽各30g,桑螵蛸、丹参、桃
仁、石菖蒲各9g,生晒参5g,木蝴蝶7g。服30剂
病愈。
按:此病例为眩晕证。病机较复杂,脾肾不足为
病本,瘀血阻窍为病标。本虚之中亦包含两种病机,
一为脾肾虚衰引起的阴精不足,一为阴不制阳导致
的虚阳上浮。以紫灵汤合丹参、桃仁、石菖蒲活血通
窍药,使标本得治而病愈。
参考文献
\[1\]江苏新医学院编.中药大辞典\[M\].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1977.
167,2007,1022
\[2\]吴鞠通.医医病书\[M\].南京:江苏科学技术出版社,1985.58
\[3\]蒋远征.赵教授从脾胃论治的经验介绍\[J\].中医杂志,1984,25
(7):12
\[4\]周梦圣.中草药对某些酶的影响\[J\].上海中医药杂志,1987,21
(11):35
(收稿日期:20042032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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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西中医药2004年6月第6期总35卷第258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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