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中医药杂志
第39卷第6期
2005年6月SHANGHAIJOURNALOFTRADITIONALCHINESEMEDICINE
Vol.39No.6
Jun.，2叨5
邹燕勤治疗狼疮性肾炎对药应用经验拾萃。
ZouYangin''sExperienceofApplyingPairedHerbstotheTreatmentofLupusNephritis
上海市黄浦区中心医院任建素
CentralHospitalofHuangpuDistrict,ShanghaiRENJian-su
(上海200002)
摘要:介绍邹燕勤教授治疗狼疮性肾炎应用生地黄和构祀子、蛇毒和白花蛇舌草、赤芍药和牡丹
皮、青风藤和鸡血藤、车前子和六月雪等对药的经验，并结合文献论述及现代药理研究成果进行分析。
关键词:狼疮性肾炎;中医药疗法;对药;邹燕勤
中图分类号:8593.242文献标识码:B文章编号:1007一1334(2005)06-0010-02
狼疮性肾炎(LN)是因系统性红斑狼疮损害肾
脏而得名。系统性红斑狼疮(SLE)是一种自身免疫
性慢性炎症性结缔组织疾病，它能侵犯全身许多器
官，临床表现多种多样，但几乎所有的系统性红斑狼
疮都累及肾脏，在肾损害早期可表现为无症状性蛋
白尿、管型尿及镜下血尿，随着病情的发展，到晚期
可发生尿毒症甚至死亡。邹燕勤是全国著名中医肾
病专家、南京中医药大学教授，长期从事肾脏病的理
论和临床研究，医术精湛，学验俱丰，对狼疮性肾炎
的治疗有独到之处。笔者随邹师侍诊，获益匪浅。
今将邹师治疗狼疮性肾炎常用对药经验总结如下:
的常用药物。
拘祀子味甘质润，长于滋阴、益精、养血，为肝肾
亏虚之要药。《药品化义》记载:“构祀，体润滋阴，
人肾补血，味甘助阳，人肾补气，故能聪耳明目，添精
髓，健筋骨，养血脉，疗虚劳损怯，骨节痛风，腰痛膝
肿，大小便少利，凡真阴不足之证，悉宜用之。”现代
研究证实〔’]，构祀子有调节人体免疫功能的作用，
对不同体质状态的体液免疫有促进和抑制的双向作
用，能促进细胞免疫，延缓衰老，特别是对狼疮患者
的免疫系统功能紊乱有很好的调整作用。邹师认为
此对药在临床上可长期使用。
一、生地黄、拘祀子—滋养肾阴二、蛇薄、白花蛇舌草—清热解毒
肾阴亏虚是狼疮性肾炎的基本特点，约2/3以
上的患者为阴虚内热证型，故养阴为治疗本病的第
一大法。邹师临床喜用生地黄、拘祀子以滋养肾阴。
《医学启源》记载，生地能“凉血补血，补肾水真阴不
足”。《神农本草经》认为其“通血痹，填骨髓，长肌
肉”。此外，《本经逢原》曰生地黄“内专凉血滋阴，
外润皮肤荣泽，病人虚而有热者宜加用之”。《本草
经疏》称其为“补肾家之要药，益阴血之上品。”而
《太平圣惠方》记载其“治时气热毒在脏腑，欲发赤
斑，地黄汁五合”。
概括诸家论述，邹师认为，生地为补肾阴之要
药，以治本虚，同时其凉血止血作用能改善患者的血
尿症状。现代药理研究表明[’]，生地具有类激素样
作用，并可抗炎，具有调节免疫功能的作用，既能提
高低下的细胞免疫，又能抑制亢进的体液免疫，降低
免疫球蛋白和体内自身抗体滴度，是治疗红斑狼疮
邹师认为狼疮性肾炎正虚除以阴虚最为突出
外，邪毒以热毒最为关键，患者往往因烈日暴晒(日
毒)之后而发病或加重。清热解毒也是邹师最常用
的治法，处方必选蛇墓、白花蛇舌草。蛇葛味甘、酸，
性寒，有小毒，人肺、肝、大肠经，具有清热解毒，凉血
消肿的作用，可用于热病惊痛、咽喉肿痛、咳嗽吐血、
，疗疮痈肿、蛇咬伤、湿疹等。药理研究表明[’〕，本药
可抗肿瘤、抑菌，并具有明显的免疫促进作用。临床
常用其治疗各种癌症、慢性咽炎、白喉、腮腺炎、细菌
性痢疾、带状疤疹等疾病，而用于治疗狼疮性肾炎则
、鲜有报道，可谓邹师独创。白花蛇舌草具有良好的
清热解毒作用，多用于痈肿疮疡，近年来发现其具有
抗肿瘤作用，并能抗菌、消炎，同时还有免疫调节作
用[3]。
三、赤芍药、牡丹皮—凉血散痕
[作者简介]任建素(1965一)，女，河北石家庄人，博士，副主
任医师，主要从事中医肾脏病的临床工作。
狼疮性肾炎患者除常见皮肤损害(如面部红
斑、皮下痕斑)外，还常有出血之证(如尿血或镜下
血尿)。邹师认为此为热毒炽盛，伤及血分，迫血妄
I庙证承启11
行所致，遵叶天士“人血就恐耗血动血，直须凉血散
血”之旨，选用人血分之药，清热凉血，止血散痪，药
用赤芍药、牡丹皮，与上述生地黄相合，取犀角地黄
汤之方义。《神农本草经》中记载赤芍药“除血痹，
破坚积……利小便”。《本草别录》认为其“通顺血
脉，缓中，散恶血，逐贼血，去水气，利膀胧大小肠，消
痈肿”。邹师认为赤芍药的作用特点是清热凉血而
无凉遏之弊，活血散疲而无动血之患。药理研究证
实〔’]本品可抗血栓形成，抗血小板聚集，抑制脂质
过氧化反应，并具有清除氧自由基的能力。而狼疮
性肾炎的肾病理组织往往表现为肾小球内细胞增生
及浸润、肾小球内免疫复合物沉着等病变，赤芍药的
清热凉血、活血散疲作用有助于肾脏病理组织的恢
复。牡丹皮清热凉血、活血散痕功同赤芍药，《本草
经疏》曰其是“人血分，凉血热之要药”。《滇南本
草》记载其可“破血，行血，消r}g}}''痕之疾，除血分之
热”。邹师认为牡丹皮能清透阴分伏火而退虚热，
对于狼疮性肾炎出现阴虚内热之证，如低热、手足心
热、口干喜饮、盗汗等，用之疗效甚佳。研究证
实川，牡丹皮具有很好的抗炎、抗菌作用，能显著提
高网状内皮系统的吞噬功能，并有显著抗变态反应
的作用。
四、青风藤、鸡血藤—舒筋活络
从而达到治疗的目的。
五、车前子、六月雪—利尿泄浊.
狼疮性肾炎尿蛋白大量流失，造成低蛋白血症，
患者常有不同程度的水肿。在这种情况下，邹师善
用车前子、六月雪通利小便以泄湿浊。《神农本草
经》曰车前子“利水道小便”，《神家本草经集注》记
载其“主虚劳”。邹师认为车前子是一味很好的利
尿药物，通过利尿可达到消除水肿的目的，而尿量增
多还可以排泄湿浊，降低血尿素氮、肌醉。同时，临
床上一部分狼疮性肾炎患者眼部也受到侵犯，表现
为视乳头水肿、视网膜有渗出物等眼底病变而影响
视力，车前子尚能明目，可谓一举多得。
六月雪性凉，味淡、微辛，具有疏风解表、清热利
湿、舒筋活络、镇惊补虚等多种作用。邹师临床善用
六月雪，取其活血化痪、清热解毒、渗利泄浊的作用，
用于狼疮性肾炎血尿素氮、肌fif、尿酸指标升高者效
果良好。
此外，邹师在治疗狼疮性肾炎时还经常应用其
它对药，如为加强养阴作用，常用女贞子、早莲草
(即二至丸);水肿较重者用获菩皮、泽泻淡渗利湿;
兼有咽痛者用玄参、麦冬清利咽喉;尿中有大量蛋白
则用蝉蜕、全蝎以消除蛋白尿。
(本文蒙邹燕勤教授指导、润色，特此致谢!)
临床上许多狼疮性肾炎患者多有关节受累的症
状和表现，如关节肿胀疼痛、肌肉酸痛等。邹师常按
“痹证”辨证用药，临证多选青风藤、鸡血藤。《本草
纲目》认为:“青风藤治风湿流注，历节鹤膝，损伤疮
肿。”《中华人民共和国药典》认为它具有“祛风湿，
通经络，利小便”的作用。民间常用于治疗风湿病，
取其祛风胜湿、舒筋活络之功。药理研究证实[’]，
青风藤的主要成分为青风藤碱，具有镇痛、抗炎、镇，
静、消肿、利尿、降压、免疫调节等诸多作用。邹师认
为，青风藤不但能改善关节痛、肌肉酸痛等症状，还
能达到降低蛋白尿和血尿的目的。
鸡血藤既可补血，又可活血、舒筋通络。《饮片
新参》曰其“祛痕血，生新血，流利经脉”。鸡血藤治
疗狼疮性肾炎，无论是急性期或慢性期均可应用。
狼疮性肾炎的肾脏病理改变主要是肾小球内有大量
免疫复合物沉积、广泛纤维蛋白的沉着，或新月体形
成以及肾脏纤维化等。对于这种病理改变，邹师常
从癖血的角度认识，而现代药理证实〔’]，鸡血藤具
有抗炎、抗血小板凝聚及降低血脂、抗自由基等作
用。因此，它可以改善狼疮性肾炎肾脏的病理状态，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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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江苏新医学院.中药大辞典(上)[M].上海:上海科学技术出版
社，1977.
编辑:李艳红
收稿日期:2004-12-02
Abs七，d:
ThisarticleintroducedprofessorZouYangin''sexperience
inthetreatmentoflupusnephritiswithcombineduseoftwo
specificherbs(pairedherbs):specifically,RadixRehmanniae
andFmdus勿cii,HerbsDuchesneae/ndicaeandHerbsHedyo-
tisDiffusae,RadixPaeonlaeRubraandCortexMoutanRadicis,
CaulisSinomeniiandCaulisSpatholobi,SemenPlantaginisand
HerbsEupatoriiChinensis,andtriedtodetailtheminthelight
ofliteratureandmodempharmaceuticalresearch.
Keywords;
Lupusnephritis;Chinesemedicine;pairedherbs;
ZouYanq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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