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維特根斯坦《邏輯哲學論》淺析 WORD
2017-09-19 | 阅:  转:  |  分享 
  
维特根斯坦《逻辑哲学论》浅析





维特根斯坦



维特根斯坦是当代著名的哲学家,是语言分析哲学的主要创始人之一,《逻辑哲学论》是他生前出版的唯一一部哲学著作,并且他认为自己的书写的“像水晶一样清晰”,但可惜的是没有人能够理解。《逻辑哲学论》篇幅不长,全书不过五六万字,但涉及的论题却非常广泛。其写作方式也是与众不同的,总共分为七章,对每一章进行小节的扩充解释和论证。但由于他的著作主要是论断式的命题构成,并且很多概念都是维特根斯坦使用的术语,一个概念解释的细微差别可能会导致对整本书的轮廓解释出现偏差,因而使读者理解起来颇为困难。本文试图遵从文本,对该书的有关重要概念作出解释,介绍该书的主要核心思想,能讓我们对前期维特根斯坦的思想有一个较为深入的了解。?1?图像论:事实和世界?图像论是关于语言或命题性质的学说,根据维特根斯坦的自述,图像论的灵感来自他在战时读到的一本杂志,提到在法庭上用玩具模型来表现一场实际的车祸。但这里的图像不是指例如图画那样可见的形象,他从模型这个灵感中得到的是构建语言与世界的一一对应的关系,或者说是指命题与事实的一种逻辑上的关系,因此维特根斯坦也称图像论为“逻辑图像”,而逻辑图像的基本构思即语言与世界对应,复合命题与复合事态对应。在理解图像论的同时,我们先要对世界、事实、对象等概念进行解读。?《逻辑哲学论》开篇就说“世界就是所发生的一切东西”,“世界事实的总和,而不是物的总和。”具体的事物是有生有灭,不断变换的,因此物质构成世界的说法总是有漏洞的,但我们又不能诉诸过分抽象的物质概念,于是我们谈论世界,并不是讨论一个个的物或者对象,世界不是传统意义上的由自然界和人类社会组成的物质世界,而是事实的世界,是与物相关的事实或者事情。在他看来,事实与事物的最大不同在于事实是有结构的,是可以被分析或者被构造的。世界分解为事实,既包括原子事实也包括复杂事实,而复杂事实是由原子事实构成的,如此一来,我们只需要分析原子事实即可。原子事实是最基础最简单的事实,其中不能再分出别的事实了。而原子事实就是各客体或物的结合,再分析下去就只能分析客体,“客体的形状构成原子事实。”“客体在原子事实中,像链条的环节一样的互相连结着。”客体在原子事实中以某种方式结合起来,这种结合方式就是原子事实的结构,我们把原子事实的存在称为肯定的事实,相对的把原子事实的不存在称为否定的事实,而世界就是一切存在着的原子事实的总和。既然原子事实是最简单的事实,那么再对其进行分析,我们能得到的结果就只能是对象了,因此从这个角度来看把原子事实看作是对象的结合或配置。对象究竟为何物?维特根斯坦说“对象是简单的”,这意味着对象是不可能加以分析的简单对象。对这个简单对象,维特根斯坦也是颇为犹豫的,他曾在笔记中写到:“我们的困难是,我们总说到简单对象,却举不出一个实例来。”他举了如苏格拉底、书这样的个体,也有时把简单对象理解为逻辑要求或逻辑终点,然而在《逻辑哲学论》中,他始终未能举例说明什么是简单对象。但我们能知道的是对象是简单的,没有结构的,是稳定的,持续存在的。?在理解世界、事实和对象三个概念后,我们可以与之将语言、命题和名称对应起来来看图像论。与原子事实一样,原子命题是互相独立的,不能进一步分析为其他命题,而只能分析为名称和名称的配置,此处的名称相应于世界中的对象,并且名称只是指称对象,既不具有意义,也不能描述对象的内容,因而名称无真假之分,只有命题才有真假,作为图像,作为构成语言的要素。在《逻辑哲学论》中,维特根斯坦试图建立一套理想的语言系统,这个系统与世界之间是对应的投影关系,这种关系通过“图像”的比喻显现出来。语言命题正是世界事实的逻辑图像,而得以有相应的意义,因为一个有意义的命题必然是一个实在的图像,它所包含的名称和对象有直接的同构关系,即在图像中有一个什么,那事实中就得相应的有一个什么,反之亦然。



2?可说与不可说?很多学者将《逻辑哲学论》的主旨归为“划界”二字,而且维特根斯坦本人就在论序中说这本书的意义可以概括为如下:凡是能够说的事情,都能够说清楚,而凡是不能说的事情,就应该沉默。这个划界不是对现实世界或者别的什么的,而是对思维,或者说是对思想的表述进行划界。全书最后一章只有一行字,即“一个人对于不能谈的事情就应当沉默”。似乎到这里,他能说的在前文中已经说了,而不能说的也就到此为止,任读者去揣摩。但其实维特根斯坦在这本书中多次谈论到他认为不可说的东西,并且那些不可言说的才是最珍贵的,是哲学的重心所在。维特根斯坦认为自然语言由于语法结构的误导,使的哲学领域内的语言使用相当混乱,他试图对语言进行逻辑分析,能够规范语言的内在逻辑形式,从而解决语言表达和描述世界的问题,因此他要求我们必须使用符合逻辑句法的语言,即“逻辑上完善的语言”。然而这毕竟是理想性语言,并且建立这样的语言并不能够令人满意地描述世界和表达思想。因为一切语言包括这套逻辑语言都是有限度的,只能表达能够表达的东西。如此推论,那必然存在超出语言逻辑范围外的不可表达的东西,这个界限就将可说与不可说的东西区别开来。?什么是可说的?唯有描述经验事实的命题是可说的。通过对图像论的分析,我们知道图像所指的世界实则就是由感觉经验事实材料所组成的自然世界。由于所有的命题都是关于事实的图像,是对事实中各种对象之间关系的描述,因而所有的命题也都应被看做是表达了对象之间的函项关系。所有的命题又是由基本命题构成的,那么基本命题是作为自变量的命题,是有真有假的,而所有命题的真值也就由基本命题的真值来确定,因而基本命题的真值函项也是可说的,并且只有有意义的命题才是可说的。?虽然维特根斯坦声称,只需把可说的东西说清楚,对不能说的要保持沉默,但其实他本人说了很多不可说的东西。首先,逻辑形式就是不可说的。逻辑形式是《逻辑哲学论》中最难解的概念之一。语言与世界如何同构,命题与事实如何对应,维特根斯坦说是因为它们具有同样的逻辑形式,但这个逻辑形式本身却不是命题对事实的摹画。“命题可以描述整个现实,可是它们不能描述那它们必须同现实所共同以便能够描述它的东西——即逻辑形式。为了要能描述逻辑形式,我们应当能把自己连同命题一起置于逻辑之外,也就是置于世界之外。”除此之外,他认为哲学问题,包括伦理学、美学等等,都不是实证科学,都不能摹画世界,因此都是不可说的。那些神秘的东西,如哲学、伦理学等谈论的生命的意义等等问题,都是事实之外不可言说的东西。就好比生命的意义,因为每个人的生活不同,阅历不同,其真正感受到的生命的真谛是无法言说的,只有亲自体会才有感悟,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虽然不能言说,但类似于生命的意义这些问题却是重要的问题,是哲学家乃至所有人应当穷極一生的问题。?3?对后期思想的影响?在前期思想中,维特根斯坦还是坚信语言与世界之间的一一对应关系,简单事实的总和构成了复杂的世界,因此,世界可以通过理想化的语言来进行描述和摩画。他试图建立一个完整且精确的语言范式,以消除语言使用时的混乱,通过语言的内在逻辑形式来构造整个世界的图景,并且语言就是现实的逻辑形式。在《逻辑哲学论》一书中,维特根斯坦曾认为自己已经解决了目前为止的他所关心的所有哲学问题,似乎哲学思考到这里就可以终止了,然而后期他并未放弃对哲学的思考,甚至对前期的思想进行全面的批判和颠覆,在阅读后期著作《哲学研究》时,对照前期著作,能清楚的发现两个时期思想的明显差别。最为明显的区别在于后期他认为语言和世界的关系并不是简单的一一对应关系,而是强调语言的依赖性、约定性和语言使用的语境等特征,如果说前期的核心思想是“图像论”的话,那么后期主要可以归结为“语言游戏”。?通过对前期思想的批判,维特根斯坦将研究的对象从理想的逻辑语言转向了日常生活语言,在现实的日常生活中,任何东西都达不到完全的精准性,语言和世界的关系也不是简单的一一对应,而是交织在一起的,并不断产生变化。他在《哲学研究》中描述了大量的语言游戏,如购物者把要买的东西“五个红苹果”写在纸上,交给售货员,售货员并不是根据“五”或者“红”或者“苹果”指的相应对象找东西,而是售货员本身对这些词的用法有清楚的了解;在图像论中,语言是对世界的理想反映,仿佛是已经在那的现成的东西;而在语言游戏说中,语言首先是一种活动,与现实生活难分彼此,并且是生长起来,不断变化的。对“语言游戏”,维特根斯坦并没有下一个固定的定义,我们也只能参照做游戏来感受它们之间的相似性。根据他的描述,语言游戏是自主自由的,不是机械性的无趣的活动,它是充满乐趣的,但与此同时,既然是游戏,那也是要遵循一定规则的,并由规则引发出一系列的深刻问题,如要遵守怎样的规则,规则是公共的还是私人的等重要问题。?从理想性的语言到日常生活语言的转变,是维特根斯坦一生中很重要的转折点,他把枯燥乏味悬置高空的语言理论变得有趣而贴近生活,正是立足于生活,立足于实践,他能提出令人耳目一新的语言游戏说,强调语言的意义在于使用,对后期的日常语言哲学的形成和发展产生了重要的影响。作者:卢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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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系健君文荟首藏)